“師父~師兄~唔..還有小師弟,我回來啦,嘻嘻。”陸清語笑笑著先對師父躬首,后又與姬向天、如春風打招呼道。
“清語,莫多亂!”看著陸清語那滿臉的快樂,姬向天一聲呵斥,瞬間惹得小姑娘面掛委屈。
當姬向天重新轉身面對師父,他又掛上了滿臉的訕笑,道:“師父...還請您繼續說,嘿嘿。”
白喏然無奈地看著這一幕,輕聲道:“既然天兒如此有心,那這幾日便由天兒帶你參觀一下咱們的五君觀好了。”
如春風默默點頭領命,姬向天的臉卻笑成了一朵綻放的菊花。
陸清語好奇地看著這一幕,她有些不明所以,卻也不敢再多言多語,省得挨斥。
之后姬向天又向師父咨詢了一些其他問題。隨后便不顧師弟師妹間的“眉目傳情”,直接將如春風給拖了出去。
……
雪清宮外。
鵝毛般的大雪灑滿天地,為這世界裹了一層銀霜,為這風景帶來一絲純凈,就仿佛云之端濯濯其蓮凈化天地萬物。
“師弟,雪華峰極其周遭八峰常年下雪,百物棲息,聊賴而寂,你要注意好保暖。另外如果你在這兒有什么不適或是問題,可以來找我,找師傅,或者是去找你師妹。”素裝銀裹的大殿下姬向天一身清冷氣息,對如春風平和道。
如春風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便走到崖邊,一塊石牌處。
他就這么靜靜望著遠方群山,疊嶂青翠。后回首,才發現這萬巔之上僅存了這一抹殘雪。不知怎么,如春風一時間有些莫名悲傷。
風雪在這沉寂的世界獨自綻放著屬于自己應有的風華。
可惜,無人問津。
……
山下。
春和日麗,綠葉叢生,便是與這雪華峰上仿若隔絕了一個世界。
姬向天輕輕牽著如春風的小手,道:“你知道我們宗門最著名的是什么嗎?”
如春風搖了搖頭。
姬向天道:“秋麗坊的杏花糕,雖說我們是修仙宗門,與這凡塵俗世不隔與同,但這杏花糕卻是為我們打出了名號,甚至曾被圣上冠了個'天下第一'。”
如春風一時間也來了興致,他道:“那這秋麗坊在何處?”
姬向天微微笑著搖了搖折扇,道:“走,我這帶你去,我們邊游玩邊了解。”
……
此時,雪清宮內。
“師父,那個預言...成真了嗎...”
陸清語感受著二位師兄已下山去,才問出了自己心中多年的疑惑。
白喏然微微點了點頭,走到窗旁,望著皚皚白雪道:“嗯,三千年了。我們宗門代代傳承至今,只是沒想到這傳說之人還真如你師叔所說那般,降臨到了我們雪華峰里。”
“那我們該怎么辦?除掉小師弟嗎?”陸清語一時間仿佛有些擔憂與緊張,語氣也不由急促了起來。
白喏然微微笑著搖了搖頭,道:“你不必太過擔心,你師叔那邊我去說便是。'”
陸清語稍稍平緩了些心情,但不知怎么,她一下子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突然語氣重新變得急促,道:“那師父,另一個伴隨預言怎么辦?”
陸清語小眉頭緊皺,精美的小臉上重新添滿了愁苦。
白喏然幽幽嘆了口氣,一想到這個她也感到有些頭疼。
但白宮主還是平和道:“小清語,你要知道一個道理。古人曾說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我們三生大陸攤上了這么一劫,那也只能說是我們所有人的不幸罷了。”
望著陸清語滿臉的欲言又止,白喏然輕輕擺了擺手,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殿內,讓這座冷清的大殿重新孤寂。
陸清語咬了咬唇,她清楚自己師傅的意思。
只是她還有些擔心,自己這個初來乍到的小師弟之后不知又要被多少能人異士盯上了。
苦悶地跺了跺腳,隨后陸清語也走出了宮殿,畢竟煉藥堂委托給她的任務還未完成。
……
杏花客棧。
渡過瓊樓玉宇,二人前行至此。
姬向天此時充當著導游的身份,他指了指窗外,隨手捏起一塊杏花糕道:“我們五君觀在這萊陽郡占地百萬公頃,屬郡內第一大宗。”
如春風乖寶寶般也撿起一塊杏花糕,瞪著大眼聽著對方繼續講道。
“觀內教師十千有余,徒弟三百千左右。而又因為觀內有五大神君,所以才被叫五君觀。”
如春風點了點頭。
姬向天繼續道:“咱們師傅當年排行老二,與四師叔析木神君是很好的姐妹,她們在觀內是雙絕,在觀外卻被稱為'閩國之眼'、'道觀雙瑰'。”
如春風贊同,咬了口糕,喝了口水。
他現在突然又有些想見見自己那所謂的“四師叔”了。
姬向天也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接著道:“她們的性格雖有不同,但在外卻都是極為護短,此外但凡是個修仙道門,都不敢欺辱我們這兩門的弟子。”
姬向天的一番話讓如春風想來一個問題,他有些疑惑道:“那請問咱們師傅一共有多少徒弟?”
姬向天一時間耐不住笑,他小聲道:“算上你我一共四個,之所以四個我告訴你一個辛密,你可別跟外人說啊!”
說完姬向天小心地望了望四周,才偷偷道:“其實很多時候咱們師傅說是閉關靜修,但卻都是去喝酒了。她嗜酒如命,嗜睡如虞。因此哪怕包含了你我,也不過只有四個。”
如春風咧著嘴無語點頭,他實在沒想到那個傾國傾城的冰山美人兒居然還有這等喜好。
他剛才還以為對方真就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只是這樣一對比,相比凡塵俗世好像也沒有什么不同之處了。
“當然,我們都是入室弟子,除了你那師妹陸清語,還有一個常年在外征戰的大師姐。此外,再包含那些派系長老手下的內門外門,實際也不過千人爾爾。”
姬向天搖著折扇,似有感慨,滿面安逸。
寒流一脈不過千人?
如春風想了下,卻道出另一個問題:“這世間有何不太平?大師姐怎常年征戰在外呢?”
在傳統的仙俠世界,按照如春風的理念,“人修兩隔”是常態。
凡人百年,享五樂繁華。
修者百年千年萬年苦修,欲尋求突破天阻,成就大道。
只是不知自己這大師姐明明身為修者,又怎會常年征戰在俗世。
姬向天的面色一時間也化歸平靜,他稍稍想了一下,道:“其實這與我們大陸萬年來的格局有關了。
獸、魔兩族在我國西、南兩邊對我們連年侵占不休,然而這只能算是小打小鬧,只是軍隊駐守,也沒發生過多少大戰。
真正對我們內島三族有威脅的,是那完全裹挾著內島的外環島。那里生活著無數冷血的蟲子,且持續不斷地入侵著我們三族。
而我們大師姐之所以被宗門發配到了前線充當歷練,也是因為這百年來未曾有大活動的蟲族最近相傳好像又有了新的陰謀。唉,只是也不知她現在還好不好。”
一想到憂心事,姬向天也有些皺眉頭,手中的杏花糕掉了也未曾知曉。
如春風同樣嘆了口氣,他本以為這只是個平和的世界,修者比凡人高了一等。
豈不知這個世界格局居然這么慘烈,戰爭不斷,種族之爭也不停。
如春風心底暗暗打定主意,空閑時自己也該去藏書室讀讀這大陸簡史,不然連世界都了解不清楚,又怎好在這兒繼續立足呢?
……
自剛剛出了茶樓,姬向天就一直情緒不太好。
此時望到前面那一片琉璃翠瓦,連綿不絕的建筑,他才將腳步放緩了些,平靜道:
“這里是煉妖坊,里面有很多的妖獸。
其中一部分被送到煉藥堂煉成丹丸,一部分被弟子簽約成為伴生伙伴,說是伴生伙伴,其實只不過是奴隸而已。”
面前這簇擁卻不顯擁嚷的建筑群,此時在如春風眼中仿佛化為了屠宰場,他呆了呆,道:“伴生伙伴變成奴隸?這是怎么回事?”
姬向天無奈地笑了笑,道:“因為閩國不容妖,所以只要被抓在這里,基本上便是十死無生。”
“可是……”如春風還沒說完,就被姬向天打斷道:“可是如果這時,有人突然告訴你不用死,還可以繼續活下去,你會怎么做?”
“我會選擇活下去。”如春風立馬點了點頭,置地鏗鏘道。
姬向天停下了腳步,郁然一笑:“對啊,因為想活下去,所以就會拼盡一切舍棄一切,假裝不再在乎。
于是乎,絕大多數與妖獸簽訂契約的弟子都是選擇的單方靈魂之契,就是那種'我可以隨意決定你的生死,而你卻只能無償為我服務到永遠'的契約規定。”
如春風一瞬間便皺起了眉頭,他道:“那這和死了又有何分別呢?”
姬向天靜靜望著天空,望著不遠處那勁道有力的“煉妖堂”三大字。
他平靜道:“但活著與死亡總是不同。”
如春風內心有些不太明白了。
在他心中這樣豈不是生不如死嗎?
服務于一個可以隨便凌辱自己的家伙,如果碰到好的主人還好,若是碰到一個稍稍有些變態的…
如春風不禁打了個哆嗦,唉聲嘆氣。
前方很快又出現了一排異常恢宏的連座大殿。
站在一殿旁,望著那金碧輝煌連綿如山,就連大門也仿佛是黃金鑄成一樣的世界。
如春風輕輕捂住驚訝張開的小口道:“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