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是中秋節,所以來往的行人特別的多,大家都摩肩接踵的,擠得不得了,柳青辭的腳后跟都起了水泡。
錦城,客棧。
柳青辭捶著酸痛的腿,顧阡夜端著一盆燙水進了來,放在柳青辭的腳下。
柳青辭停下捶腳的動作,問道:“你要泡腳?”
顧阡夜笑了笑,蹲下掀開了柳青辭的褲腿,欲要脫鞋。
柳青辭連忙按住顧阡夜的手,支支吾吾的:“你,你干嘛?”
顧阡夜沒有停止動作,甚至還對柳青辭笑了笑:“洗腳啊。”
“女孩子的腳是…是你能看的嗎?”柳青辭急忙收回了腳,不給他脫。
顧阡夜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然后笑的如沐春風,但他還是拉過柳青辭的腳,掀開褲腿,邊脫鞋邊道:“害羞什么,遲早是我的人。”
柳青辭不知道是羞還是惱,輕輕地踢了一下顧阡夜,他躲也不躲,實實的挨在了身上,正中靶心。
“腳也看過,你想賴也賴不掉了。”顧阡夜無賴地吐了吐舌頭,笑起來的時候,那雙桃花眼都閃爍著光芒,讓柳青辭不由得呆住了。
這雙眼睛,何時從深淵變成了星辰,裝滿了全世界?曾經那個蹲在角落里抱頭痛哭小孩,如今早已蕩然無存,所代替的是瀚海星辰。
阿夜,你變了…
顧阡夜將柳青辭的鞋襪脫了以后,用手試了試水溫,感覺差不多了,才把柳青辭的腳緩緩放入水中,細細為她清洗。
從腳踝到腳趾,他一一按摩過來,讓柳青辭頓時舒服了不少,不由齊道:“阿夜,你究竟有什么不會的?”
顧阡夜一笑:“你猜啊。”
“又讓我猜?我是神還是仙?我怎么知道。”柳青辭不由努努嘴,有些不高興。
“好啦,我會的可多了,以后你就知道了。現在呢,你只用好好的梳洗打扮一下,陪我下樓吃晚飯。”顧阡夜拉過一邊的毛巾,細細地擦拭柳青辭那雪白的小腳。
柳青辭有些奇怪地看著他:“陪你吃飯還要梳洗打扮?”
顧阡夜立馬抬起頭,笑看柳青辭:“那是當然,陪我這個少莊主吃飯,能馬虎嘛?”
看到顧阡夜一笑,柳青辭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你今天怎么一直在笑?是有什么開心的事情嗎?”
此時,小二敲了敲房門,高聲喊道:“客官,您的衣服到了。”
顧阡夜回道:“拿進來吧。”
小二推門而入,手中捧著一套素白的衣裳進來,放下衣服便離開了。
顧阡夜拉著柳青辭的手來到那衣服前:“辭兒,你試試看。”
柳青辭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穿?”
顧阡夜點點頭:“對啊。”
柳青辭不明就里:“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
顧阡夜眨巴眨巴眼,然后望著窗外的夜空,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這個……”他才不會告訴柳青辭,他曾經偷偷摸摸地記著她的身量,畢竟抱都抱過了不是。
“哎呀,辭兒,你就…你就別糾結這個了,還是快點換吧。”哪知,顧阡夜一轉身,柳青辭便已經換好了衣服。
一身素白束腰裙,腰系乳白色宮絳,群袂點綴著金色梅花,衣襟和袖口之間都帶有金絲纏繞,繪成梅花狀,再配上柳青辭的膚若凝脂,可謂驚為天人,唯有右臉上的灼傷,被襯托的更加觸目驚心。
顧阡夜不由得看呆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柳青辭,笑的跟傻子一樣:“辭兒,你真好看。”
柳青辭只笑了笑,不說話。
片刻之后,等顧阡夜回了神,他幫柳青辭帶上了帷帽,拉著柳青辭下了樓。
樓下很熱鬧,張燈結彩的,整間客棧都充滿了喜氣洋洋,樓下可謂是高朋滿座,唯有中間那張桌子空了出來。
樓下的眾人見顧阡夜他們下來,掌聲立刻響了起來,如雷貫耳,經過的每一個人都沖柳青辭道一聲“恭喜!”,這讓柳青辭有些不自在。
顧阡夜拉著柳青辭在正中間那張桌子坐下,旁邊立刻出來了一個人,那人手上拿著一只孔明燈,上面寫著:“愿你一生,喜樂無憂。”
周圍的人圍了上來,并且大聲的說著:“柳姑娘,生辰快樂!愿你一生,喜樂無憂。”
這俊秀的字跡,一眼便能看出是顧阡夜寫的,柳青辭有些感動,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了,她正要道謝,顧阡夜突然起身,走在她的面前。
顧阡夜手里拿著一根簪子,是那支玉簪,那支來不及送出的玉簪,那支被顧阡夜封鎖起來的玉簪。
顧阡夜的眼里滿是柔情,他微微笑著,道:“辭兒,生辰快樂。”
六個字,一輩子。
那支玉簪在顧阡夜的手里,依舊摩挲著,他有些忐忑,最終還是開了口:“這支簪子,是當初在蘇城買的,原本想送給你,可是還沒等送出去,你便走了。如今,算不算物歸原主啊?”
柳青辭再也堅持不住了,淚花打濕了衣襟,小聲抽泣著,聲音哽咽:“算。”
“那,我給你戴上。”
“好。”
顧阡夜將那支刻有桃花的玉簪斜插在柳青辭的發髻上,原本什么裝飾也沒有的發髻,此刻多了一支玉簪,而顯得更加好看。
這時,楊念恩跑了進來:“顧公子,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顧阡夜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楊念恩就特別識趣的退下了。
顧阡夜拉起柳青辭的手往外面跑,楊念恩對某個地方打了一個手勢,天空中,瞬間煙花綻放,一時間,美不勝收。
客棧地處水岸旁,只見遠處的水中放著水燈,橋上有人在放孔明燈,伴隨著煙花爆竹,整個錦城瞬間熱鬧無比。
而今日的主角——柳青辭,此刻已經目不暇接了,她完全沒有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辰,也沒有想到會這么熱鬧。
往年的生辰,都是在水牢中過的,只要柳克寒不高興,自己就會去水牢。
顧阡夜拿過柳青辭手上的孔明燈,喚來了小二,點上了蠟燭:“辭兒,這個孔明燈,我和你一起放,可以嗎?”
柳青辭此刻的心情除了感動還是感動:“好。”
柳青辭和顧阡夜一起放了孔明燈,那燈伴隨著清風逐漸飄上夜空,越來越小,逐漸消失在人們的視野里。
柳青辭看著這場美景,已經哭的稀里嘩啦的了,她道:“阿夜,謝謝你。”
顧阡夜歪著頭看她,笑的很開心。
許你一夜繁華,今后四海為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