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已是次日。他躺在營帳的床榻上,單秋在旁邊守著。
他為什么會暈?他忘了。因為那幾個頭?因為那一巴掌?因為近期茶不思飯不想?還是因為對她太擔憂了?
“大王,您醒了!”見床上的嬴立睜開了眼,單秋也放下了托著腦袋的手。
“小楚呢?”他醒來第一件事便是詢問江楚的去向。
若是她又被蕩峰旭劫了去,他哪怕是人頭落地也要將她帶回來。
“楚姑娘,尚未蘇醒,言姑娘正在守著呢。”單秋似乎遲疑了兩秒。
“大王,聽奴才一句勸,別去看楚姑娘了。”單秋見嬴立作勢要起身,便馬上說了這么一句話。
嬴立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抬眼看了看他。
單秋又接著說:“楚姑娘尚未蘇醒,您自己的身體還尚未痊愈。現在去,不僅幫不上什么,反而會讓您自己的傷情惡化。”
他貌似被說動了。
對啊,現在去,又能做什么呢?
但他又思量了片刻,有點卑微地說:“沒別的,我就想看看她……”
單秋有點不敢相信。這還是他那堅強的主子嗎?
既然嬴立都這么說了,他也只能從命。
他攙扶著嬴立,一瘸一拐地來到了江楚的營帳。
她正躺在床上,安詳地睡著。臉色蒼白,消瘦了不少。
他并沒有走進去,只是默默地杵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落下了一滴晶瑩的眼淚。
半晌,他說:“單秋,扶我回去吧……”
單秋看他這副模樣,沉默了一會兒,又說:“是……”
將嬴立安頓好后,他又一次來到江楚的營帳。
不過,他找的并不是江楚,而是溫言。
這么多天,他看透了。
自己不配,也不是真的愛江楚。江楚那天的話,這時才深深地刺到了他的心里。
“小言,我錯了……你還愛我嗎?”
“只要你還在,我就永遠在這等你。”
這感情樹長歪的枝條終于變成了它本應該有的樣子。
現下的當務之急,是江楚還未醒過來。
雖說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醒不過來的風險很大,這點他沒有告訴嬴立。
半年了,他也多少有點成長。他知道,這樣會讓他憂心。
他情商雖不高,但知道怎樣為人設身處地的著想,他知道他該怎么做。
“楚姑娘還沒醒,別打擾她了。”溫言輕輕地說了一句。
在他們看來,江楚只是睡著了,并且睡的有點久。醒不過來?簡直是無稽之談。
他們走后,又有一個人來了。
是誰呢?又是這個身份不明的老婆婆。
她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捧起江楚的手,自言自語地說:“哎,這是老婦最后一次幫你們了。以后的路,就靠你們自己了。”
她走后,約摸一個時辰后,江楚醒了過來。
她扶了扶微痛的額頭,緩慢地坐了起來。
這一覺,睡的真是有點久。
再醒來的時候,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也是,短短這么十幾天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
也許,這只是他們感情的一部分而已,只不過,是苦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