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反倒是云楓在后面悶悶不樂，明明是自己想到的，怎么連表兄他們也跟著占了便宜？想起羅依表妹老是和自己爭奪妹妹的注意力，云楓突然覺得自己前路無光，有些頹然喪氣地跟著前面的母女兩人。
金鑾殿上，不出云霄所意料，月靈使團對于此次戶部給出的方案根本不可能同意。月靈外部尚書蕭月雖然臉色未變，但是卻恭敬行禮道：“臣等攪擾皇上多日，還要代我月靈陛下出使北齊。至于行商之事，還是日后再議！”
真當月靈是傻子呢，條條款款均是壓制。百年前月靈能夠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他日也能凌駕兩國之上。至于拋出前去北齊的話倒是所言不假，北齊雖然偏北，農務難以開展，但是其珍惜的毛皮、礦產可是不少。
蕭月滿眼含笑看著上座明顯不悅的南皇，心里打定了主意這人肯定會想方設法叫使團留下。北齊會去，但是南正這塊兒也得啃下來。至于之前的那些條件，自然是要少做更改的，否則豈不是吃了虧？
蕭月個人吃虧倒是無妨，可是要是涉及到整個月靈的利益。不說是月靈女皇，就是家中老母親那一關便過不了。而且，此次前來南正可是另有要事，那事還未行動，怎會就此離開呢？
南皇看著殿階下去意已決的月靈使團，滿心怒火。為自己的算盤不能得逞，也未自己日后受損，本想就此揮手叫人退下，可是無奈南正近年確實是國庫虧損嚴重。北齊南正去年尚有摩擦，自然不可能互通商貿。
況且，北齊地界不是農桑，南皇自認為沒有和一群蠻夷打交道的興趣。月靈雖然算是頗有淵源，但是那場戰爭已經過去了近百年，皇帝都換了幾屆了，那點兒仇恨怕是不了了之。月靈既然親自造訪，想必也是抱有誠心的。
不會放棄這么一個發展南正的機會，南皇自己也心知自己要是想要繼續享樂此次與月靈互通商貿便是一個機會。將手擱置在龍椅上，笑道：“我南正風貌與月靈頗異，肖尚書及各位使者難得來此，何不游玩一番。”
見蕭月輕啟嬌唇，還未開口，南皇便繼續出言道：“至于商貿之事，朕會令人重新擬定條款，到時候肖尚書在考慮也不遲。”
蕭月故作沉思，這才應承道：“如此，臣遵旨！”只要是南皇這次還想繼續合作，便不會再向上次那樣惹惱自己，把月靈當猴兒耍。蕭月自知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便不會過多拿喬，畢竟互通商貿才是正經。
南皇見蕭月依言留下，臉上帶著滿意的神色。道：“我南正國都風貌俱佳，為款待月靈使者，朕便讓人隨同！恭親王、安王世子、吏部尚書聽旨！”
“臣在！”
“為表朕對月靈使團看重，著你三人這段時間陪同月靈使者游賞京都美景，不得怠慢！”
“臣遵旨！”
蕭月看著那年老的恭親王和那風度翩翩的安王世子以及那一臉肅穆的吏部尚書云霄，眼角閃現莫名，想不到南皇這么了解自己，倒是省去了自己一番功夫，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接近目標。
福身道：“如此，臣便多謝皇上美意。”轉身對著恭親王、安王世子及云霄示意，“也多謝王爺、世子、云尚書這幾日相引左右。”兩個皇室中人，一個當朝二品尚書，還是六部之首，南皇可是下了血本了。
月靈使團出了金鑾殿，南皇便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沉聲道：“整個禮部的人都是廢物嗎，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好。月靈一個娘們兒帶的使團竟然都拿不下，朕養你們何用？”寬袖一甩，掃落了龍案上的奏折。
近侍的太監和滿朝文武立馬跪在周遭，高呼：“皇上息怒！”
云霄雖知此事怕是不是禮部的錯，只不過是皇帝想法太大，人家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同意。而且云霄也未想到南皇竟然要自己陪同月靈使團游賞京都，心情頗為復雜。恭親王和安王世子應該是為了表示看重，而自己……
怕是為了監視吧！
老丞相奏言道：“皇上，當務之急乃是重新擬定與月靈互通商貿之款，不如叫禮部戴罪立功，無比擬定出合適的條款。”至于什么事合適，自然不是老丞相說了算，而是南皇說了算。
畢竟國璽在皇帝手中，要不要蓋下大印還不是君王的一己之念？老丞相為官多年，經歷三代帝王，怎會不知南皇所想。只是想不到南皇竟然胃口那么大，一下子便吃掉別人那么多，說句不合適的話，自己要是月靈那尚書也會氣急。
想到肖尚書，老丞相倒是不由得刮目相看。剛剛那婦人立于大殿之上，即使是南皇提出那么苛刻的條件也是不動聲色，但是卻寥寥幾句便將自己的地位說了出來，明顯是要南皇退步。
可是那婦人說話得體，進退有度，便是南皇也抓不住一絲的錯處。老丞相不是迂腐之人，否則也不會經歷三代帝王，后宮無一宮嬪內應還能在南正處于權力中心多年而不動，可見其智慧。
老丞相的話在南皇看來還是頗有分量的，熄了怒火，揮手道：“便依丞相所言，下去重新擬定條款，務必達到互商之事。”至于要怎么做才能叫月靈滿意，又能叫自己滿意，南皇一點兒也不用費心。
“臣等遵旨！”
以禮部尚書辛羣為首的禮部一干臣子誠惶誠恐接了旨意，雖然之前的方案也是南皇通過了的，可是誰叫人家是君自己是臣子呢？滿意的時候自然是通過，不滿意的時候也只好是臣子之錯了。
“退朝吧！”事情進展不順利，南皇也沒了在繼續聽取臣子諫言的心思。對著桂公公使了一個臉色，便任由桂公公在散朝結語之后自己向內宮走去了，留下許多還未發表諫言的大臣面面相覷。
云霄隨著散朝的大軍緩緩向門外走去，桂公公趕忙跟了上來。恭敬道：“云大人請留步，皇上召見云大人。”
“哦？公公稍等。”云霄對著剛剛一起出門的好友，大理寺少卿袁術抱歉道：“皇上召見，今日相聚怕是要推一推了。抱歉了，袁兄。”云霄與袁術算是知己好友，二人同時金榜題名，同朝為官。
袁術此人主管大理寺，雖說官職稍低于云霄。但是為人光明磊落，與云霄倒是很對脾氣。饒是南皇多疑，不喜朝中臣子交好，但是對于云霄和袁術二人卻是極為放心的，二人都是剛直不阿的人，半點兒結黨營私的嫌疑也沒有。
袁術此人長相威嚴，自有一股清正之氣。見是南皇身旁的貼心太監來召見云霄，便回禮道：“云賢弟不必介懷，皇上旨意要緊。至于相聚之事，日后有的是時間。云賢弟快去吧，為兄也要回府了。”
二人年紀相差不大，袁術略長，故二人私下便以兄弟相稱，也算是和規矩，到沒有因為二人官職高低而生出隔閡。理了理官袍，這才跟隨桂公公到了宣室殿，行禮道：“臣云霄參見皇上。”
“云愛卿請起。”
“謝皇上。”
南皇這次倒是沒有吊胃口，直接將自己要問的話問出了口，“云愛卿之前朕讓你辦的事辦得怎么樣了？”之前叫云霄做的事情無非就是一件事，調查月靈來南正的目的，想來南皇也不敢托大了吧。
“回皇上，據臣多日調查所得，此次月靈除了我南正，還會去造訪北齊。其目的均是為了一件事，商量互通商貿之事。”這不是云霄有所隱瞞，實在是月靈此次從里到外都是沖著這件事來的。
南皇顯然也是知道這個消息的，只是想從云霄口中得到證實，好把那個決策做的安心罷了。沉思片刻，便開口說道：“朕知道了，此次叫愛卿陪同使團，其目的也是在于叫愛卿注意月靈一行人的行蹤，愛卿可不要叫朕失望。”
“是，臣定竭盡所能，為皇上分憂。”
“嗯，愛卿下去吧。”
“臣告退。”
如何與南皇說話而不叫他猜忌，云霄為官近二十載早已經練得爐火純青。走出宮門，天色尚早，想起今日妻子要去接剛剛回京的大舅哥，想著要不要去岳父家接那娘兒三人，便見宮門前一穿著朝服的官員正等候在那里。
上前一看，正是禮部尚書辛羣，問道：“辛大人為何還不回府？”此時可是已經下朝近兩個時辰了，辛羣還在此處，看見自己兩眼放光，云霄猜測，此人怕是有求自己才在這處等待的吧。
果不其然，辛羣真是為了云霄而來。見云霄出了宮門，趕忙上前，道：“云大人，這次你可定要幫下官一回。”禮部之前一直未謀劃通商條款而忙碌，可是南皇滿意的條件太苛刻，此次月靈使團不滿意，南皇便把禮部拉了出來。
辛羣深知，此次要是不成，他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