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驍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皺著眉頭焦急道:“我帶你去醫館。”說著便扶著她欲向醫館走去。
江珩拍了拍他的胳膊,費力地揚了揚拿著藥的手,聲若蚊蠅地說道:“我就是剛看病回來。”梁景驍這才注意到她手中的藥。
沒等梁景驍說什么,她又接著道:“我回去喝了藥睡一覺就好了,沒事兒,只是今天不能好好款待你了,你先回去吧。”
說罷便徑自走到門口,拿鑰匙準備開門。
“你如此虛弱,若是就這么留你一個人在店里,我怎能心安?”梁景驍邊說邊將鑰匙從江珩手中拿了過來,自顧自用一只手開門,而另一只手則一直攙扶著她沒有放開。
進屋后他將江珩扶上了床休息后趕忙為她燒了熱水,吹了又吹,唯恐燙到她。
接下來他便一個人拿著藥走向了廚房欲煎藥,江珩隔著一堵墻聽著廚房噼里啪啦的聲音,不難想象出從未進過廚房的他有多手忙腳亂。
拖著病體,江珩來到了廚房,然而她一只腳剛剛邁入,梁景驍便大聲道:“你怎么下床了?這里交給我就可以了!你快些回去歇著!”
緊接著又攜住江珩的胳膊欲把她拖去臥室。
江珩微微掙扎聲音無力地說道:“等你做完,天都該黑了,你在一邊看著,我教你。”
梁景驍還想再一次證明自己可以,但目光掃過廚房的角角落落,發現的確狼藉不堪,便沒了下文。
八成是給她造成困擾了?
正在梁景驍猶豫之際,江珩已經走到了灶臺前輕車熟路操作了起來。
起初這些原始炊具她也是用不慣的,可無奈總得適應,漸漸的用著便順手起來。
梁景驍在一旁看著那些工具在江珩手里好似有了生命般輕巧,加上她專注的神態,畫面是那么的和諧美好,充滿了煙火氣。
煎好了藥,江珩想起到了午飯時間,就隨便炒了幾道小菜。這期間梁景驍一直在一旁守著,能幫得上忙的活一件不落。
本就生著病,加上方才的一點體力活,喝過藥后江珩便很快睡下了。
梁景驍洗好碗回來時看到熟睡的江珩,半遮著的窗簾使光落在了她的臉上,恬靜溫柔,只是由于生病導致沒有什么血色的嘴唇略顯疲憊。
他靜靜坐在床前,從前都是江珩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像是不會累一般,如今看到她脆弱的一面,梁景驍不禁微微心疼起來,想收集起自己所有的細心給她。
她從不抱怨生活,即便在生活最困難的時候,也總能想到辦法來為自己尋找希望,這個強大又弱小的女孩子,可真是他一潭死水般生活的一束光。
一覺醒來天已經暗了許多,江珩看屋內空無一人,想來梁景驍已經走了。
她發現屋子里好像哪里不一樣了,環顧四周,哦,原來是窗簾。
往日醒來光總會透過那壞了一半的窗簾照到她的臉上,光刺的讓人不舒服,自己因為身高不夠一直沒有修理過,想來是梁景驍臨走前給修好了吧。
她抬起手探了探額頭,燒應該已經退了,隨即想起床去做點吃的。
“你醒了啊?我想你睡了一下午醒來定然餓了,便去尚品為你打包了些飯菜,全是你愛吃的,快來吃,還熱著。”梁景驍拎著兩個餐籃走了進來,接著不由分說地將飯菜一個一個擺在了桌子上。
“你沒回家嗎?”江珩驚訝地問道,“一直在這?”隨即走到了桌旁,看著一桌子自己喜歡的飯菜,更驚訝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這些?”
“你還沒好,我怎么會走呢?這不是你以前自己說的嗎,喜歡吃這些,我全給買來了,嘗嘗。”
梁景驍邊說著便將筷子遞給江珩,然后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燒倒是退了,你感覺怎么樣了?”
只不過從前一次偶然聊天時候江珩提過一嘴自己的吃食喜好,沒想到他記得這么清楚,她一時感動地不知道說些什么。
“怎么不說話?可還是哪里不舒服嗎?”梁景驍見江珩怔在那里沒有說話,略顯急切地追問道。
“沒有沒有,我很好,我只是開心,謝謝你。”江珩抬起頭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說道。
梁景驍看著她上揚的嘴角和因為微笑稍稍瞇起的眼睛,竟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
“這不是本王的作風啊,本王應該得意地揚揚下巴表示這都不值一提的,此刻怎么還沒詞了呢?”梁景驍心想。
“快吃飯吧,一會怕是就涼了。”梁景驍思忖半晌回了這樣一句,拿起筷子同江珩一起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梁景驍想起了今日來店中的用意,今早晨會時傳來夏合軍中消息,邊境姜伽來犯,看敵方的陣勢,勢必會是一場惡戰,父皇將這領兵的重任交給了他,若晚些五日啟程,若早些,明日便要出發。
今日來江珩這里,就是想來告訴她這個消息。
“阿珩。”梁景驍說完頓了頓。
“怎么了?”
“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
“去哪啊?”
梁景驍想告訴江珩自己的真實身份,卻怕這身份嚇到她,畢竟在百姓眼里,皇室中人能有幾分純粹呢?
即便以他對江珩的了解,她或許對這些毫不在意,可自己卻也沒有十分把握,不敢冒這個風險。
“去處理一些事情。”
“多久能回來呀?”江珩吃的極香,囫圇地說道。
“少則半月,多則……就不好說了。”
“那你去就行了唄,路上注意安全。”江珩只當這是普通的朋友告別,所以也必然不知道此次之行如何吉兇難料。
梁景驍聽完微微低下了頭,的確,他還想聽些什么呢?
“對了,我回來途中,路過首飾店,買給你的。”他從懷中掏出一支花簪,“我那日看你在首飾店逛了許久,本想都買來給你,但想來那樣的話或許你會怪我亂花錢,便買來了最為精致稱你的一支,我覺得別人戴上都沒有你好看。”
江珩抬頭接過花簪看了看,略顯失落。
哎,又不是那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