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喬蕓見梁景驍與方才截然不同的這副敷衍至極的面孔,心里也是蓄著一股怒氣,放在往日她或許還會使使小性子,但她多年來察言觀色的經(jīng)驗告訴自己,為了日后的榮華富貴,今日可得乖一些,切不可挑戰(zhàn)他的底線。
“那好吧……”
沒等喬蕓說完,梁景驍便即刻轉(zhuǎn)身,三步并作兩步離開了,絲毫不愿多作停留。
而江珩急匆匆離開后,不由得贊嘆自己的機智:“我這反應(yīng)也太快了,這要摻和進去,得多麻煩。”
快走到家門口時,江珩打遠看到秦亓綺坐在石階上,看樣子像等了有一陣子了。
她疾步跑過去站定道:“你來啦,亓綺。”隨即掏出鑰匙開門:“我剛才出去遛彎,剛回來,進屋說。”
秦亓綺全程低頭不發(fā)一言,跟在江珩身后走了進去,直到江珩發(fā)現(xiàn)她今日的不對勁,關(guān)切地開口問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啊?”
秦亓綺慢慢抬起頭,皺起眉頭,眼神復(fù)雜地看向江珩,欲言又止。
“你遇到什么問題了?跟我說說,我看看能幫上什么忙。”江珩看到她的這副樣子,握著她的手擔(dān)憂地說道。
“那個女人她……她……”秦亓綺從未如此語無倫次過,這讓江珩意識到,她定然是遇到了一件大事,不由得更加緊緊握住她的手。
“你先喝口水慢慢說。”江珩把杯子推到了她面前。
秦亓綺搖搖頭,定了定神道:“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勾搭上了一個唱戲的……”
那個女人是指秦家的二夫人。
江珩聽后震驚極了,倏地站了起來:“什么?!”
她只覺得這女人虛榮自私,卻怎么也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人。
“你能確定嗎?這種事情可不能馬虎。”她對秦亓綺道。
“我……我也不能確定,只是今天我在廚房蹲下?lián)斓粼诘厣系臇|西的時候,聽到她房里的丫頭說,說什么今天夫人又去云音坊給那個唱戲的小白臉送燕窩去了,還有說了些什么有的沒的,大概意思就是她最近像著了魔似的每天晚上都會去,而且每次都會帶很多禮物。”
江珩看得出來秦亓綺慌了,與其說她在生氣,倒不如說更多的是在替秦將軍傷心,被最信任的人以這種方式背叛,換了誰都是無法承受的吧,何況是聲名顯赫的常勝大將軍。
“阿珩,我該怎么辦?我不能讓我爹的一世英明被她就這么毀了。”秦亓綺抓著江珩的手,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先別急,無論如何,我們都應(yīng)該先弄弄清楚,畢竟眼見為實,今天太晚了,我們明天去那個什么云音坊看一看。”江珩道。
秦亓綺聽后贊同地點點頭。
江珩看夜已經(jīng)深了,就留她在這里住了下來,她今天應(yīng)該實在是累著了,即刻就睡著了,江珩一個人坐在桌前不禁陷入了沉思。
假如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該怎么辦?如果二夫人得知秦亓綺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秘密,以她的手段,又會對亓綺做什么?
江珩沒有再想下去,眼前需要做的,就是確定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再去想辦法解決。
她起身吹滅了燈也準備睡下。
門外剛剛趕到的梁景驍看到熄滅的燈,便猶豫著將抬起準備敲門的手放了下來。
他自嘲地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了。
也許是心里很久沒有人走進過,遇到稍微合拍的人,就也想趕緊將自己塞進對方的心里。
第二天一大早江珩便早早起床為秦亓綺做好了早飯。
秦亓綺看著這一桌子雖稱不上豐盛但充滿心意的早飯,感覺心里被幸福塞的滿滿的。
“阿珩,謝謝你,你是除了我娘以外,對我最好的人了。”她看著江珩還在忙碌的身影由衷說道。
“咱倆是姐妹啊,你對我的好你忘了呀?跟我還說什么謝字,快坐下吃飯吧。”江珩將筷子遞給她。
“對了,前陣子杜笙來過我家,還問了我你的近況,我告訴他你在這,他有來找過你嗎?”秦亓綺坐下邊吃邊問道。
“沒有哎,那他怎么樣啊?當時他走了以后我還記掛了挺長時間,怕他被你哥抓回去。”
“他倒還好,看起來過得不錯,變化也很大。”
“哎,不過他外婆去世,應(yīng)該對他打擊蠻大的吧,就剩這么一個親人也不在了,我還蠻自責(zé)的,感覺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她老人家。”江珩略顯愧疚。
“這怎么能怪你呢,你已經(jīng)盡力了。”秦亓綺安慰道。
“他離開后靠什么生活啊?”
“我光跟他說咱們的事情,這個我還真忘記問了,但看起來過得還不錯,應(yīng)該是又找了一個大戶人家干活吧。”秦亓綺猜道。
二人正吃著飯,便聽見街上熱鬧非常,人潮攢動,像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外面怎么了?”秦亓綺問。
“不知道哎,我去看看。”江珩放下筷子出門去。
只見外面的人比她想象的還要多上一倍,大家對著此刻街上秩序井然的行軍士兵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大爺,這是咋了呀?這么熱鬧?”江珩向她身旁的一個正雙手抱胸,左右環(huán)顧看熱鬧的大爺問道。
“忠寧王領(lǐng)兵打仗去了,要說這忠寧王啊,也是神秘的很,從前瞎混日子,聽說皇上因為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經(jīng)常氣得不輕,不承想這最近,頗受重用,連著給皇上解決了好多難題,不簡單哪不簡單!”說道最后,竟忍不住拍手稱贊道。
江珩心想這大爺知道的還真多,想必人家爺倆家常嘮嗑都給你聽的清清楚楚了吧。
“聽您這意思,這忠寧王還真是個神人。”江珩應(yīng)和道。
“可惜啊,我們來的時候啊,軍隊已經(jīng)走了老遠,沒能看見這王爺?shù)南嗝玻犝f長得也是貌比潘安,十分端正,從前也因此欠下了不少風(fēng)流債啊。”他邊搖頭邊咂咂嘴道。
江珩沒再往下問了,這個時代兩個極端階層的人,能有什么交集呢,達官貴人的日常,她也沒有什么興趣知道。
向大爺?shù)臒嵝慕獯鸬懒寺曋x,江珩便轉(zhuǎn)身回了屋內(nèi)。
“外面怎么了?”秦亓綺見她回來,便問道。
“哦,一個王爺領(lǐng)兵出征而已。”江珩淡淡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