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瑪哭的聲音很大，陳嵐站在大門邊看著不斷向桑卓家去的人。

　　“真是悲傷呢！”陳嵐笑著搖頭，隨后便走向鎮長給他的房子，他不打算參加這場葬禮。

　　“活該！”達雅獰笑著跟在陳嵐身后。

　　聞言陳嵐又笑了，他開口問道：“達雅，你認為他們做錯了么？”

　　“他們沒有做錯，他們只是該死。”聞言陳嵐點頭。

　　“說的不錯，對你而言他們的確該死，我也該死，畢竟是我們傷害了你的親人。”陳嵐長嘆一口氣抬頭看著天空。

　　“我很好奇，你怎么看待桑卓的死！”達雅走到陳嵐身邊看著他的臉。

　　陳嵐轉頭看著達雅笑道：“怎么看？其實我的思想和你們都不太一樣，這是受我的一個瘋子朋友的影響。”

　　“回答我的問題。”達雅很想知道陳嵐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我和我的瘋子朋友應該是一個看法。達雅，你不要把人類想象成人類，你可以把這個整個人類社會看成一個由無數工作機器人組成的巨大工廠，每一個領導組織當成是管理機器人的系統。每一個管理系統的天職都是為了自己管轄的機器人和領地好！

　　每個機器人都有自己的任務，男性機器人的任務是成家，生子，撫養孩子，養家，贍養自己的父母，工作。女性機器人的工作是嫁人，生子，養家，工作。這都是管理系統希望看到的每個機器人的一輩子，如果機器人思想出了問題，那么管理系統會利用自己的權利來進行懲罰，它還會用名為思想的枷鎖控制每個機器人。以這個角度來看的話，你可以給每個人的價值定性。比如桑卓，他做的就很好，超乎常理的完成了工作，讓很多機器人活了下去。”

　　“但他也殺了很多人！包括我的母親和弟弟們！”達雅眼圈又紅了，她怎么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居然如此無情冷血。

　　“這不關他的事，因為你和他不在一個管理系統之下。傷害你們可以幫助他的管理系統和機器人的話，他就會被他管理的系統和機器人們當做英雄，至于你們，不過是一群應該被淘汰的落后劣質產品，你只能算是一個好看的配件。”達雅楞在原地看著陳嵐，她一拳打向陳嵐的臉但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我知道你一定會很生氣，因為我忘記說一句話——這僅是我和我瘋子朋友的見解，與他人無關，請你們保持獨立思考和自我判斷。如果不會的話，那就從自己的利益出發，這樣做就算不會對也絕對錯不了。”陳嵐狠狠將達雅的手甩下去。

　　“那你呢？”達雅再次發問。

　　“借用我瘋子朋友的一句話——管理系統之下，機器人們會聚集在一起，凝聚出強大的力量，系統會幫助機器人把他們生產出來的資源進行整合調動，還會選出強大的機器人保護其他機器人，生活在系統之下，機器人們的生活會更好更安全。

　　一個好的系統會自動更新換代，盡最大力量保護自己管轄的機器人，如果管轄的機器人沒了，系統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但是這對單個機器人而言絕對是巨大的災難，個性被磨滅，思想受周圍機器人和系統傳播的想法所困住。打個比方，個比方不愿意結婚，他/她會怎樣？個比方一定會被父母厭棄，被周圍人非議，被各種羞辱責罵，還會被系統懲罰，只要個比方不結婚那么就會被周圍的世界暴打，即使不結婚對個比方的身心，精神，利益都有巨大好處。”

　　陳嵐長出一口氣繼續道：“我不愿意失去自我，我只想做一個有自己思想，獨立，可以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的機器人。但現實是我們每個人都一直生活在圓形的監牢之中！”

　　達雅看著陳嵐內心有一種自己都不明白的感覺，她感覺陳嵐是對的，但她還是有一個干掉陳嵐的堅定想法。

　　回到自己的房子，陳嵐看到鎮長正站在門口等他。

　　“鎮長先生有什么事情么？”陳嵐開口問道。

　　“陳嵐大人，我是來邀請您參加桑卓葬禮的。”

　　“不用了，鎮長先生您請回吧！我不喜歡葬禮那種悲傷得地方。”陳嵐知道，這個老頭是玩命的想要把卓瑪塞到他手里，在鎮長看來卓瑪是牽制陳嵐的一枚好棋子。

　　“好吧！”鎮長轉身離去。

　　陳嵐打開門坐在桌子前倒了一杯水，手指剛剛碰到茶碗他便開口道：“工具人，燒水做飯，我餓了，肉和菜都在廚房！”

　　達雅進入廚房找到火石點燃廳室中的火爐，她將水壺放在火爐上之后便進入廚房開始做飯。

　　半個小時之后還不見做好，陳嵐對著廚房喊道：“下毒的話就下到我碗里就行了，我雖然不會被毒死，但我不知道能不能救人。”

　　廚房內，達雅咬牙，她抓起一罐子辣椒粉全部倒到了菜里。

　　菜端出來之后，陳嵐對著達雅露出了笑容。

　　擺好餐具之后達雅進入廚房拿來了酒。

　　“我不喝酒！”陳嵐夾起那滿是辣椒的肉塞入口中。

　　“別自作多情，這是我自己喝的！”達雅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兩人對坐著吃飯，達雅每次吃菜都將菜放到清水里涮一下才敢吃。

　　但陳嵐絲毫不懼那能辣死人的菜。

　　吃完飯之后達雅坐在廳室門口看著外面的雪，陳嵐則在院子里聯系他爺爺教他的功夫。一直到傍晚！

　　“工具人去燒水，我要洗澡。”陳嵐看著馬上就要落山的太陽又開始命令達雅。

　　少女起身去燒水，陳嵐因為太閑就跑到廚房門邊看著達雅，火烤的達雅的臉通紅，她坐在灶臺前無聲的流淚。

　　自殺這個念頭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燒好水之后陳嵐去洗澡，達雅開始做飯，這一次她跑到地窖里去尋找那個發芽的土豆，就算不能毒死陳嵐，她也要惡心一下陳嵐。

　　吃完飯之后達雅燒水洗澡，陳嵐一個人來到臥室，他看著臥室里唯一的一張床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

　　陳嵐四處找尋，找遍所有房間也沒有找到第二張床。

　　此時達雅已經走出浴室。

　　“工具人去暖床！”陳嵐坐在爐火邊想著該怎么辦，雖然他現在對寒冷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但這里的夜晚太冷了。

　　陳嵐能感受到，現在至少有零下十二攝氏度左右，再晚一點或許會更冷。

　　依偎在爐火邊或許會好一點，但廳室太大，夜晚坐在火爐邊也能凍個半殘。

　　“不會只有一張床吧？”達雅瞪大眼睛看著陳嵐。

　　“對啊！所以今天晚上你睡那？”陳嵐抬起頭看著達雅。

　　“睡床上！”言罷，達雅轉身走進臥室，她為土炕生火之后就蹲在了火邊偷偷抹眼淚，屈辱感正在一步步擊潰她的心理防線。

　　達雅上床之后四個小時，快要被凍死的陳嵐小跑著闖到了床上。

　　“我滴媽，冷死我了！”從柜子中拿出一床被子躺在了床上，因為寒冷，陳嵐冷的上牙打下牙。

　　“睡了么？工具人？”暖和之后陳嵐小聲問道。

　　達雅轉身不理會他。

　　“千萬別自殺呀！你要死了，我可就一個實驗對象都沒有了！”陳嵐把頭埋在被子里取暖。

　　“為什么？這種機會別人會放棄么？”達雅睜開眼睛問道。

　　“當然，和小命比起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會放棄這個機會，歷史中，普通人要不是快被逼死了，誰去造反啊！”陳嵐伸出頭坐起身看著另外一頭的達雅。

　　“會有生命危險么？”達雅微微抬起頭看著陳嵐。

　　“那是當然，變異也分有害變異和無害變異，我可不相信這種好事沒有任何壞處。但沒關系，你不怕死，只要你還活著，你的內心絕對比任何人都要堅強，至少比我堅強。”陳嵐躺下看著木梁笑道，“沒有殺死的東西，都會讓你變得更加強大。”

　　“對啊！你這個混賬東西說的還挺有道理的，你教我吧！教我知識，教我殺人技巧，教我如何變強。”達雅躺下之后繼續道：“當我比你強大之后，我就可以殺了你！”

　　“好啊！我爺爺可喜歡打拳了，在我小的時候就說我是個習武的好劈柴，我也不服眾望沒有他老人家失望，在一開始和鐵獸的戰斗中我發現，我爺爺教我的東西還挺有用的。”陳嵐吸了一下鼻子。

　　達雅沒了聲，陳嵐也睡了。

　　陳嵐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中陳嵐猛然驚醒，他瞪大眼睛拍著自己的胸口自責道：“原來我的內心也有張三暗藏。”

　　言罷陳嵐轉頭看到達雅就站在自己面前，手中還握著一個刀柄。

　　“我的身體會在遭遇危險的時候吞噬攻擊我的威脅，睡吧！”陳嵐躺下后繼續睡覺，胸口那個被刀刺爛的洞不斷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