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嵐每一次快要睡著的時候都會被那個洞外吹進來的一陣風凍醒，但他又不想起床換被子，只能把身體縮在被子里入睡。
達雅則趴在床上無聲得哭泣，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達雅起床做飯，陳嵐窩在被子里看著打開的門想罵人，清晨吹進來的冷風比夜晚更加令人“痛快”。
“再不起來，你就和狗一起吃飯吧！”聞言，陳嵐坐起身沖到衣柜前拿出一套寬大的獸皮衣服，他穿上衣服之后坐在火爐邊吃飯。
達雅也坐在火爐邊，她伸出冰冷的雙手取暖，吃到一半陳嵐放下手中的碗看著門外。
“怎么了？”達雅問道。
“有一個很巨大的東西正在靠近，速度很快。”陳嵐放下碗筷向外走去，達雅跟在他身后，兩人一同走出圍墻。
“什么也沒有啊！”達雅看著遠方，白茫茫的一片，大地被白雪覆蓋，冷風讓它凝固，在雪地表面結冰。
“很遠，大概有三十多公里！”達雅皺眉看著陳嵐，感知三十多公里之外的事實，這種可怕的感知力太恐怖了。
“你是通過地面震動進行感知么？”
陳嵐點頭道：“對，我之所以能如此確定還是因為那個東西太大了，至少有一百噸重，用的似乎是坦克履帶。”
十幾分鐘后，達雅聽到了巨大的轟鳴聲，她看到一個車頭為正方形的巨大鋼鐵怪物快速從視野中的山脈邊緣駛出。
它高二十米左右，車身呈長方體，巨大的轉輪之下是鋼鐵履帶，冰雪地面，就連稍微大一點的石頭都被它碾碎。
而在這輛巨大戰車的身邊還有兩隊比主戰坦克還要大一倍的巨大坦克，半空則有二十架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形機甲。
但吸引陳嵐的卻是站在巨大戰車前方的白發老者，他身著黑色軍衣，肩披紅色披風，胸前的徽章有二十七個之多，最大的勛章乃是一條紅色神龍。
“頭發和胡須雖然花白，但卻被打理的如刀鋒一般凌厲，是個雷厲風行的人。”陳嵐輕聲低喃，他看著老者身前雙手摁住的武器，類比了許久才確定那是一把唐刀。
戰車停在鎮子外三百米出，車上老者一躍而下走向鎮子，鎮長從人群之中走出迎向老者。
“您好，龍之國的客人，我是這個鎮子中的鎮長，這里的一切都由我全權負責。”鎮長陪笑道。
老者摘下墨鏡轉頭看著陳嵐問道：“他是靈者？你們鎮子不是沒有靈者么？”
“哦，是這樣的！陳嵐大人是前些日我們為了保護鎮子請來的。”
“我知道了！請這位陳嵐先生和你跟我一起去見公主大人吧！”
陳嵐轉頭輕聲道：“要不要去見公主？”達雅點頭。
陳嵐拉著達雅走向老者，他伸出右手微笑道：“你好，我叫陳嵐，這位是達雅。”
“你好，我叫李霸。”
“你再罵！”陳嵐指著老者大聲吼道，著實差點把鎮長嚇死。
“我沒有侮辱你，我就叫李霸，木子李，霸王的霸！”老者笑著解釋道。
“哦，抱歉誤會了！”
李霸點頭道：“請跟我來吧！”陳嵐拉著達雅跟著李霸走向戰車。
戰車頭部大門打開，陳嵐看到兩隊身著動力盔甲手持能量槍的戰士列隊迎接。
陳嵐只在動漫影視和游戲之中見過這種東西，他不由皺緊眉頭確信了心中的感覺。
見到李霸的第一面，陳嵐就能感覺到他強的能夠一根手指就能摁死自己，和摁死螞蟻一樣簡單。
“將軍！”李霸走進車門的一瞬間，所有戰士立刻低頭吶喊。
李霸沒有回應，他繼續向前，沒走過一行士兵，他們就會抬起自己的頭目視將軍離開。
四人進入升降臺升至三樓，李霸帶著他們走了十幾分鐘之后停在一道門前。
“公主大人，我帶他們來了！”李霸低頭道。
“進來吧，李將軍。”門緩緩打開，陳嵐看到一個身穿旗袍的黑發女子正戴著眼鏡閱讀文件。
女子抬起頭看著陳嵐微笑道：“居然還帶來了一個士級。”
“是的！”李霸進入房間，當四人進入房間之后門緩緩關閉，整個房間中只有五個人。
“你們好，我叫天光寒雪，乃是龍之國第九公主，這位是李霸將軍，執掌龍之國第四軍團。”三人各自介紹之后，地面升起四個座位。
四人入座之后，寒雪打了一個響指，投影出現，陳嵐看到三枚洲際導彈從核潛艇之中發射飛向此地，就在下墜之前，投影開始混亂。
“這不是技術缺失，而是觀測失敗，我們此行前來有兩個目的，第一尋找這三枚核彈，第二探尋這里的秘密。陳嵐，我能知曉你的能力么？”寒雪看著陳嵐問道。
“金屬掌控，也可以感知金屬。”
“李霸將軍你感覺陳嵐對我們有用么？”寒雪開口問道。
“應該有用，元素掌控本就是一種極其罕見的能力，我的軍中也沒有這種人才。雖然士級很弱，但我會保護他和您的安全。”寒雪點頭。
“陳嵐先生，你愿意為我們提供幫助么？”陳嵐點頭。
“很好，現在我可以詢問一下了，你們附近那個鎮子是你們消滅的吧？”寒雪摘下眼鏡看著鎮長和陳嵐，她的目光十分冰冷。
“對！我干掉了所有的前來攻打這個鎮子的人，他們洗劫了那個鎮子。”陳嵐給出了回答。
鎮長則嚇的發抖。
“陳嵐先生你的行為在帝國律法之中可以算是正當防衛，就算判重點也是防衛過當，但他們卻是殺人縱火，入室搶劫，這是死罪。”達雅笑了，笑的很開心。
鎮長嚇的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寒雪，在此之前他們還不是我們龍國子民，我們龍國律法對他們無效。”李霸皺眉提醒著寒雪，“而且這是他們的生存規則，最重要的是尚未收編先開屠殺會對我們龍國的信譽造成十分惡劣的影響。”
“李霸叔叔，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理！”寒雪見到了那地獄一般的景象，房屋被毀，死者的尸體被野獸和烏鴉啃食。
陳嵐起身看著寒雪微笑道：“公主大人，我可以問你兩個問題么？”陳嵐感覺這不是黑白臉，要壞大事。
“陳嵐先生有何高見？”寒雪用一種極其戲謔的眼神看著他。
“不算高見，只是疑問！”
“請開始你的表演！”寒雪伸出右手示意陳嵐開始。
“第一個疑問，請問龍國法律當真是管天管地么？公主大人又是否知道，這里的殘酷？冬天將至，人們為了獲取足夠的食物只能對遷徙的動物進行捕獵！但是可捕獵的對象數目有限，如果過多捕獵，那么一定會造成竭澤而漁的現象。這種現象也會立刻體現在人身上，未能飽足的猛獸一定會大肆攻擊人類的聚集地。這個時候，弱小的人類只能依靠摧毀食物鏈中最弱小的同類來維持自己的生存，這是他們的自然法。你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是天理，可命都沒了，誰又會去管踏馬的天理！”
寒雪盯著陳嵐道：“第二個疑問呢！”
“并非疑問，而是提議。仁政和寬恕對帝國收編會起到正面作用，如果想要徹底根除這種亂象最好的辦法是解決生存問題和普及高等教育，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三種規則。第一種乃是律法和公主大人口中的天理就是明規則，它們讓世界變得秩序讓人們能安穩的活在世界上。第二種規則是潛規則，即人們的需求和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若是以明規則制裁潛規則，那么再正當得事情和借口也會被口誅筆伐，公主大人，我希望你再三考慮之后再做決定好么？”
寒雪用手指不斷敲擊著桌面，她思考了一會后說道：“好吧！但死罪可逃，活罪難免。判處他們三個月的監禁和半年的勞役。陳嵐先生，我很好奇，第三個規則是什么！”
“元規則，絕對的暴力即是一切，在元規則面前，任何規則都是狗屁。對我們而言公主大人就掌握著元規則，你可以把我們所有人都殺光。掌握絕對暴力的你，掌握著我們的一切！”陳嵐苦笑著解釋道，他看向達雅，少女用極其憤怒的眼神看著他。
陳嵐也感覺自己太無恥了，無恥到他自己都感到羞愧，但他不后悔，這個鎮子里的人也是人，他先前沒有阻攔正是因為他不認為一個帝國能給人民什么，如果阻止他們，這個鎮子今年可能在饑餓中度過，未來有極大可能死在他的阻攔上。或許今年就會死在他的阻攔上！
這并非推脫，也并非自我安慰，因為陳嵐做好了死在達雅手中的準備和決心，在此之前，他要教會達雅在殺死自己之后能以一個人的身份活下去，這是他最后的溫柔。
“既然我掌握著元規則，那我是不是可以讓陳嵐先生為我工作？”
陳嵐點頭道：“那是當然，只要條件到位，什么都好說。”
“說說你的條件吧！”
“龍之國公民身份，我和達雅的。如果公民有等級區分的話，我和達雅要上層公民的身份。然后是能夠在龍國各地通行，最后是錢！”陳嵐抬起頭看著寒雪。
“可以，我很好奇你為他們好話說盡，為何不為他們著想？”
陳嵐低頭看著鎮長，他眼神中滿是感激。
“我不恨他們，但絕對談不上喜歡，在我眼中。他們就是一群為了生存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的可悲的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