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趴在藺洱的大床上,它身上的毛已經變成了深黑色,腦袋埋在帶著藺洱氣息的被子里,一只爪子抓著枕頭,另一只爪子緊扣著終端,它以兩秒一次的頻率看著終端。
沒有消息……還是沒有回復……妮妮……好想……好想見她……
“咔嚓~”隨著它不自覺的越握越緊,終端開始裂開了,屏幕閃了閃白光,冒出一縷黑煙,很快就徹底沒了反應。
等到藺洱理清思緒開始重新想起她的小綿綿時,已經沒有信息再發過來了,可能已經睡了吧,最終她放下了終端。
翌日,藺洱推著曲雅在小區里散步,這種高檔小區都裝有除塵系統,環境還算不錯。
陽光下,曲雅的皮膚白到透亮、細膩而光滑,看不到一絲皺紋,完全不像五十多歲的人,藺洱心里有點怪異,她低頭細看,鼻端卻先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說不出具體是什么味道,藺洱因為工作原因接觸過太多物質,大多數氣味聞一聞就能知道大概成份。
但是她從未聞過這種味道,里面好像混有某種血液的成份,藺洱心中轉了一圈,但都沒有對得上號的,也許是聞錯了,她不動聲色的離遠了些。
“媽,你用了什么?身上有股香味。”
曲雅笑了笑:“你說的是駐顏原液的味道吧?”
“駐顏原液?”
“嗯,你現在還不需要”她沒有多談的意思,抬頭看了看藺洱過分素凈的臉,目光有些悠遠,“我最后悔的就是讓你受了你父親太多影響,反而不明白怎么做一個女孩。”
“我永遠也變不成你想象中的任何人”藺洱直視她,“你也不需要我。”
在她記憶中,父母也有過感情和睦的時候,不過是在她很小的時候。她也曾經備受他們寵愛,直到藺源出生,一切都變了。
她的弟弟和這個世界大多數小孩一樣,一出生就患有嚴重的基因缺陷,出生后很長一段時間都只能在醫院里的無菌隔離室里生存。
父親把更多的精力投入了實驗研究當中,母親卻在消沉了一段時日以后開始醉心于越來越多的茶會、舞會……很早以前,藺洱就習慣了獨自一人的生活。
無心去怨誰,他們早已形同陌路,這次見了曲雅之后,藺洱對她的最后一點擔憂也放下了。
很顯然,她現在過得很好,根本不需要自己多余的關心。
-
???下午,藺洱在靳家見到了一個年輕男人。
“小洱,這是你張姨的兒子沈裕,以前就住在我們家隔壁的,還有印象嗎?”曲雅招呼他們認識。
“當然,我們還是同班同學”藺洱朝沈裕微微頷首,這是個氣質文雅的男人,身材頎長,面容俊朗。
雖然沈裕曾是她的鄰居兼同學,但藺洱對他的印象只有寥寥。
“藺洱,多年不見,你過得還好嗎?”沈裕見到她似乎很驚喜,眉宇間都透著溫和關心。
“挺好的”藺洱隨口敷衍,她心里開始產生某種預感。
隨著曲雅開始有意無意的交流兩人的信息,藺洱心中的詭異感越來越強烈。
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母親大人這是又打算給自己相親?
她可能永遠也想不明白母親的掌控欲來源于何。
正當藺洱打算找個借口開溜的時候,曲雅先開了口:“阿裕,阿姨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小洱來了這么久,因為我的病情都沒出去玩過……”
“伯母客氣了,小洱難得來一趟,本該由我這老同學盡盡地主之誼,只是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沈裕很客氣的接了話,笑容斯文俊雅。
曲雅笑瞇瞇的看向藺洱。
藺洱想了想點頭同意,“擇日不如撞日,一起出去走走?”
先把他帶出去盤問一番也好。
兩人起身離開,藺洱偏了偏頭,透過窗戶看到的是曲雅笑意逐漸消失的臉。
小區挺大的,兩人邊走邊聊,天空又下起了小雨,藺洱看了眼周圍,“找個地方坐坐?”
“好的”
沈裕將她帶到了附近一個高檔餐廳。
他點了不少食物,藺洱都淺嘗則止。
“可以告訴我,你和我媽媽想做什么嗎?”已經花掉了不少時間,藺洱打算直奔主題。
沈裕一路都在不著痕跡的打量她,她那張好看的臉上永遠帶著漫不經心和冷漠,似乎任何事都讓她不為所動,他有點看不透。
“小洱,你好像一直都對我抱有某種誤解”他露出了苦笑的表情:“其實是我聽說你回來了想見見你。”
“呵”藺洱略帶嘲諷的笑了笑,“誰說的,我媽?唔,我記得你們好像沒那么熟吧?”
“你還是以前的性子”他無奈的搖搖頭,“想要得到一個人的消息總能打聽到的。”
“嗯,你想表達什么?”
沈裕頓了一下,才開口:“我很后悔,在你最難過的時候沒有陪在你身邊。”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足以媲美聲優,可惜藺洱疑惑的看著他:“難過……你指的什么?”
“就是前幾年……你的家人相繼離世以后。”
“啊哈”藺洱沒忍住輕笑了下,“不要把你的想法安在我身上。”
“抱歉”他很真誠的認錯。
這種話題可能會讓別人不爽,但藺洱內心毫無波瀾,她搖搖頭表示不在意。
沈裕想了想又溫柔的開口:“還記得那個時候嗎?我們經常一起上學,有一次我生病了你還請假照顧我……”
藺洱努力回想了下:“……你說的是你被小源騙到郊區淋了半天雨的那次?”
她看了看現在一身精英人士氣派的沈裕,笑的格外真誠:“你那時候確實是挺蠢的。”
沈裕:“……”
他扯了扯有點僵硬的嘴角,努力揚起自然的微笑:“當年我們還一起參加過很多比賽……”
“對……你還有一個外號叫萬年老二,就因為每次都輸給我……哈哈哈智商不太夠”,藺洱笑得更開心了。
“……”
聊不下去了怎么破?
最后沈裕臨時有事約了下次再聚就匆匆走了。
藺洱不在意的揮揮手,雖然中學的時候這貨確實表示過對她的好感。
不過在發現藺源很反感他后,本就對他無感的藺洱順勢疏遠了他,之后兩人再無交集。
就是不知道他這時隔多年上演的深情人設為哪般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終端,還是沒有消息,距離綿綿上一次聯系她已經過去了15個小時,她心里的煩躁不安在漸漸加深。
這種陌生的情緒愈演愈烈,以至于她有些難以習慣。

阿霧么么
(///▽///)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