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至家中,天色已晚,宋清辭仍未想好該如何與家父言明賀言川求娶自己一事,便先回了自己的臥房。
晚膳時,“觀瀾,可有事要與為父說?”宋之玉也沒看宋清辭,仍是夾菜吃飯。
“父親,女兒是有一事想要稟明父親,只是現下未曾想好如何開口。”宋清辭垂眸,一副任憑責罰的樣子,宋之玉也沒多說,“飯后來書房一趟吧!”
宋清辭絞盡腦汁好歹想好妥帖的說辭道與宋之玉,“父親,女兒心下苦惱,實在不想囿于此處,此事還是任憑父親做主!”
“觀瀾,先前我讓你參讀《孟子》,有何感悟?”
“一點感悟不值道與父親,不過如今女兒也明了自己表字之義,‘觀水有術,必觀其瀾。日月有明,容光必照焉。流水之為物也,不盈科不行;君子之志于道也,不成章不達。’是父親希望我立志于道,行君子所為?”
宋之玉搖了搖頭,“你先說說你對這事的看法?你覺得值得答應?”
“稟父親,賀臨洲與女兒結親一事,女兒審時度勢,思慮一番,私以為可行。新帝初登,百廢待興,我宋家身居高位,可以不與他人結黨,但樹大招風,況吾家日呈頹勢,怕也難免成為眾矢之的。結親一事本就箭在弦上,我們是言官,實在不可與武臣結親。賀家是河內望族,可與宋家并肩。且賀臨洲也只是個二品言官,高女兒一階,私以為倒是可以結親。”
“當今圣上望與賀言川結親一事,你可知?”
“這。。。”
“那你可知,他為何點名要娶你?我們也只是宋家一支,只不過為官而已,他大可與族內其他適婚女子結親!”
“這,女兒亦不知!”宋清辭正也是困惑于這一點,“謹聽父親教誨!”
“高處不勝寒,圣上想要拉攏賀家鞏固自己的位置,這很好推測。只這賀言川很會思慮,他怕是要拿我們宋家做擋箭牌!”宋之玉轉而笑道:“不過這賀言川我倒是很欣賞。觀瀾,不要以為父親致仕便兩耳不聞窗外事了。我同意你的想法,待明日退朝,你便對賀言川言明你的態度,提醒他媒妁之禮不可少。”
“可您先前分辨。。。”
“觀瀾,你還是要學會成長啊,有些事自己悟,身在朝堂,心在江湖,可不是為官之道。”宋之玉擺了擺手,宋清辭也只好退下了。
宋清辭看著放置于書案上的花箋,心下茫茫:賀言川此人值得相交,可婚姻大事豈可成為朝堂政務的附庸。
望及天上明月,竟難知今夕何夕。杯殘月墮,宋清辭扯出一塊帕子來,酒醉后微紅著的臉盛滿諷刺的笑意,“我的命運到底只能是這般么?宋家,宋家敗頹關我何事,我什么時候才能拋卻這一切?”這宋家盛衰與我何干啊?我不想管了,這人生區區幾十年,我已經辜負太多,周尋微我有些想你了……
宋清辭想著想著便流下了眼淚:尋微,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來,回來找我,我還沒等到你,我該怎么辦,你可能回來看一看我?
“明月,明月。曾照吾離別。玉壺清淚難依偎,念當年夜醉闌珊。”
我真的好想你,尋微!
清歌難續,杜康亦難解吾愁。

宋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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