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幾時之變便有因

　　約五年前———

　　宋府景致一切淡雅別致，宋傾沐正在庭院內享受著淡淡陽光，身旁還有丫鬟陪著。

　　而這時的宋洛云十三歲，正從學堂下學回來，十三歲的宋洛云像是精致的瓷娃娃，此刻還未有五年后的狠勁與恨和陰霾。

　　“娘！您今天還好嗎？孩兒今日在學堂畫了畫您看！”宋洛云其實很少見母親出來庭院，因母親哮喘病的關系不太能接觸花粉、毛屑等，長時間都只能在潔凈的室內與空間里，甚至自己有時候玩的一團臟都不能靠近母親。

　　看著宋洛云畫的蓮池圖，宋傾沐十分開心，看著心愛的孩子，天性樂觀善良助人、也遺傳了宋家的藝術天份，在這時代是多么可貴的事情！

　　宋傾沐伸出白皙的雙手抱住宋洛云道“孩子，娘親以妳為榮！妳畫的很好！”

　　蓮池圖內艷蓮齊放、錦鯉悠游，工法整齊、墨色彩料濃淡度均勻，雖不比宮廷繪師，但以一個孩子而言算是極好的！

　　宋傾沐心中認為，孩子的資質非主要關系而是在于旁人的鼓勵，因此對于宋洛云的關心與愛從未少過。

　　宋洛云十分喜歡娘親的懷抱，溫暖又安心，因為比起?姨娘跟妹妹來的好多了！

　　娘親天生哮喘病，舅舅不斷的找藥材、療法、針灸等等，希望完全根治娘親的病，雖近期服用幾帖藥后有些好轉，但此時母女的溫馨時光卻被打破，看著身著粉桃色平口襦裝的王氏帶著妹妹來與娘親請安，但卻也有挑釁的意味存在。

　　“姐姐，今日精神好出來室外了嗎？長時間在廳內是種折磨，偶爾也要出來走走！”明知道宋傾沐病情卻又擦了花水粉，整個花香四溢的跑來，旁邊還拉了一個華府衣著約十歲裝扮的小女孩。

　　宋傾沐立馬覺得有些不舒服，但心想又覺得是自己病弱的關系、也不疑有他，微笑道“是啊！今天比較好了，妹妹帶豫皖逛市集嗎？孩子穿著得真是得意可愛！”

　　宋傾沐面對王若瑀與宋豫皖是真心對待的，雖然當年知曉丈夫與他人有了關系、有了孩子，王氏又苦苦哀求跪在宋府門口帶著年僅三、四歲的女娃，宋傾沐于心不忍。

　　一個母親和一個幼童，沒有家族親屬的照顧該怎么活呢？雖然怨過楚紹泰背叛了彼此的情感，但看著孩子也放下了。

　　畢竟楚紹泰是招贅入了宋府，雖宋傾沐讓楚紹泰保留他的姓氏讓他覺得不會因入贅抬不起頭，而楚紹泰也是為了貪圖宋府的錢財才選擇招贅，但不可否認也愛著宋傾沐被她的善解人意與心性所感動，但?終究比不上王若瑀給自己的新鮮與快感！

　　“是呀！帶孩子出去走走見世面，洛云今日學堂如何！來跟妹妹玩玩吧！”王氏面不改色的往宋傾沐旁邊湊、硬要在旁邊坐下，而一旁丫鬟也被使喚去拿些糕餅、陽傘等等物品，本是丫鬟不動但也被宋傾沐勸去。

　　“我說啊姐姐，這丫鬟就是要跟著妳身邊不幫忙也太不大氣了，我看你身體好很多她瞎說什么要完全顧著妳！”王氏說道，心想這花水粉不讓哮喘發作也難！

　　宋傾沐不明其中精妙也是靜靜聽著打了圓場說“沒什么事，她就是擔心下次我叫她注意些?”

　　兩個大人對話不斷，結果宋豫皖搶著宋洛云手上的畫卷硬是要看，宋洛云不想給，因為知道這個妹妹表面如此但卻是個喜歡破壞物品的小魔頭！這可是今日學堂努力的成果怎么能就拿出呢？

　　“妹妹不行這個不能玩?”宋洛云安撫著淡藍綢緞襦服的宋豫皖說道，但看著妹妹似乎不理會自己硬要搶手上的東西。

　　“不要！”宋豫皖回著，然后用力地拿著畫卷的一邊，結果一個重心不穩跌倒額頭撞到了石地面，霎時宋豫皖大哭引起了宋傾沐與王氏的注意，以及遠方的奴仆們。

　　“皖兒妳怎么了？”王氏有些緊張的看著大哭的女兒，看著自己金枝玉葉的女兒額頭磕破了皮更是心疼，彷佛進入宋府的怨念全發在宋洛云身上。

　　“洛云！不是姨娘說妳，怎么都上學堂了不知道要保護妹妹？學堂夫子都沒教？！不就是個畫卷拿一下怎么了？”王氏抱著大哭的宋豫皖教訓著宋洛云，絲毫不在乎主母當家就在一旁，把自己當做主子一般。

　　而宋傾沐也走過來喊了幾個丫鬟拿包扎藥品跟請大夫，柔聲道“若瑀是云兒不小心的，妳就別怪她了孩子們玩耍總會有不小心，下次就不會了！”

　　王氏是真心緊張自己女兒，但也聽到宋傾沐如此言語又看著有些嚇壞不發一語的宋洛云，心中作祟的因子及不滿又開始升華，道“姐姐！妳還說有下次？你不喜我們母女就算了還讓自己孩子傷害自己妹妹！說出去多難聽，今日我們倆是特地來見妳的沒想到不歡迎還如此?”

　　聽著這些言語的宋洛云睜大眼睛不可置信，而一旁看在眼里的丫鬟不敢發言、宋傾沐卻是不斷的安撫與道歉“妹妹啊，我沒有這個意思妳誤會了，我只是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孩子玩鬧而言我并沒有?”

　　宋洛云看著娘親這樣只覺得心里不舒服，大聲說道“姨娘！是豫皖妹妹硬扯畫卷結果不小心跌倒的！我沒有推她！”

　　結果等待自己的不是安慰的話語或諒解而是王氏的一巴掌，用力的打上自己且說道“妳小小年紀還敢說謊！我就在眼前看到是妳推妹妹的！沒想到妳心地這么歹毒我要告訴你父親，姐姐妳也是不會教育！今日妹妹就替妳教孩子什么叫做禮！”

　　除了疼痛外還有不解，娘親吵不過姨娘只有賠罪跟不停的咳嗽，看著被打的宋洛云說道“云兒，娘不管妳有沒有推妳妹妹，但我們做人一定要為善，妹妹的哭泣與跌倒確實也是妳的責任，妳得和姨娘與妹妹道歉明白嗎？”

　　深信自省與自律能夠為府邸氣氛帶來更好的宋傾沐這樣教育著宋洛云，而宋洛云也遵從娘親的教導與王氏母女道歉，換來的只是王氏的碎念與妹妹對自己做鬼臉。

　　“嫡女也不過如此?”

　　看著母親因激動咳嗽、王氏母女生氣地離開、著急拿水給娘親潤喉到丫鬟、不敢上前發言的奴仆們?，那時的自己還相信母親的理論也還相信以德報怨，還相信自己真的錯了應當給妹妹拿畫卷的。

　　結果因為激動咳嗽的緣故娘親又得在室內靜養，自己也因為姨娘將此事與父親說而迎來責罵、但礙于娘親的勸阻沒有被禁足能繼續去學堂，之后為了避免這樣的行為再度發生，宋洛云都百般忍讓姨娘的尖銳言語與妹妹的霸道行為。

　　搶自己的發夾飾品、故意破壞閨閣內的被褥、破壞自己種植的花草、欺負自己的丫鬟等等。

　　而姨娘更不用說了，所有的理由都說妹妹小，同時也不停的疏離楚紹泰與宋傾沐母女的關系，將自己塑造成隨時都會被趕走的可憐小妾，全都是因為主母與嫡女容不下自己。

　　而楚紹泰開始時覺得以宋傾沐的個性不太可能如此，久了也被王氏潛移默化但也認為宅邸之事太過無聊吵鬧，有時不追究有時也不分青紅皂白，甚至真的感到宋洛云學壞了也同時覺得宋洛云是為了幫娘親出氣而漸漸開始冷落宋傾沐。

　　面對這樣的狀態，宋洛云告訴著自己，只要做好清者自清，父親總有一天會明白自己的好，而姨娘與妹妹也一樣，會知道自己與娘親是真心接納他們兩人，沒有其他的意思。

　　但好景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