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燈光閃爍，馬路上行人熙熙攘攘，霓虹燈旁穿過許許多多的車輛，清風(fēng)微涼，整一條街道到處彌漫著美食的香味。
嗝屁和偉兆兩人點了幾個小炒和一打啤酒，正滿杯痛飲。
“嗝屁，這兩個月來還習(xí)慣吧，收入比你在國企如何？”
嗝屁笑了笑：“這個兩個月都將近1.5W，比在國企高很多，不過壓力也大很多啊，加班太多了，都快腎虛了...”
“哈哈..哈哈..咱們還年輕，虛不了，要不今晚給你叫個小妹啊，兄弟我全包了，夠意思吧...”偉兆笑道。
“看來你倒是經(jīng)常這么干啊，看不出來啊，大學(xué)時候你可老實了，相信愛情一直是你的口頭禪啊，怎么出來工作，就好上這口了..”
嗝屁心里有些癢，幾個月的工作讓他看到了、聽到了各種各樣的消息，比如那個客戶貸款給情人花、貸款賭博、貸款炒股等等，但當(dāng)這些人沒有還上款的時候，嗝屁在電話里說的那些惡心的話，簡直是讓借款人憤怒道了極點。
偉兆飲下一口酒說道：“見多了，自從當(dāng)了團隊經(jīng)理以來這些經(jīng)常見，自然就習(xí)慣了，偶爾放松放松吧..”
“看來你是個有故事的人啊，這里正好有酒，說說唄，我想聽聽一下...”嗝屁好奇的目光看著偉兆。
“就和你說我認識身邊同事的那些事吧...”
嗝屁一臉的好奇又特別的期待，點了點頭，給偉兆倒?jié)M了啤酒。
“不僅是我們公司規(guī)定，其他的公司也這樣規(guī)定：新人入職三個月內(nèi)，必須放款20萬金額。我的那個小組有個女生，人還挺漂亮，但是入職過幾個公司都沒有過考核期...”
“當(dāng)初她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客戶，客戶要做一筆抵押貸款金額500萬，你也知道我們公司的反點是百分之三，再幫客戶做一些資料又可以收一筆，再談手續(xù)費、咨詢費等，如果辦下來，她有可能收入三五十萬，就看她怎么宰客戶了...”
嗝屁聽到這一筆搞下來竟然賺那么多，心里砰砰砰的跳動，一邊的在計算這要是自己能搞這么一個客戶，那買車應(yīng)該就不成問題了。
“她怎么坑到這個客戶辦理的...”
偉兆又喝了一口繼續(xù)說道：“這個客戶的征信不太好，負責(zé)有點高，從客戶的資料上找出這個客戶的一些黑點，最后談到費用的時候，這個客戶覺得有些高，不想辦理。”
嗝屁點了點頭，他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這些信貸經(jīng)理是這樣坑客戶的，而且一坑就是以萬為單位，他的心里多少還是有些震驚。
“對于三五十萬這么大的金額來說，你知道意味著什么么？當(dāng)時我叫她一定要跟緊這個客戶，不能讓別人給搶了，她或許也是因為被開多次的原因壓力比較大，又或許是幾十萬的金額實在是誘惑太大了吧。”
“和客戶沒有談攏之后，她也非常沮喪。不過那天晚上，她約了那個客戶出來，說是吃頓飯交個朋友，然后多和了幾杯酒，兩人就走進了附近的酒店，至于在里面干什么，你自己想想...”
嗝屁點了點頭，有點沉默也有點難過，不知道是為了那個女生不值還是金錢對人的誘惑太大，這也包括了他自己。
“你是怎么知道的，人家干這事也不可能和你說啊，人家啥么？”
“實話和你說吧，我有客戶掛在她的名下，你懂的，兩個人在床上不是為了愛情，有什么說不得的。學(xué)習(xí)點吧少年，你那向往的愛情，有可能今晚就和別人在睡覺呢..”
嗝屁嘴角抽了抽，想反駁但又不知道從哪開始反駁，偉兆說的多多少少在他的心里都有存在的可能。
“還有賣房的那些銷售，為了讓客戶買她的房子各種潛規(guī)則，你是不知道而已，要是你做業(yè)務(wù)，你就覺得這也沒有什么大驚小怪的，等到賺了一筆之后，在三四線城市買一套房，刪掉那些同事的聯(lián)系方式，又是另一種生活...”
嗝屁咽了咽口水：“臥槽，什么玩意啊，這是要找老實人接盤啊！....”
....
過了一個周末，嗝屁有些暈暈沉沉的穿著他那身正裝，像一個職業(yè)經(jīng)理人一樣，到地鐵站等地鐵，周六與偉兆喝了一晚，人倒是沒醉，但內(nèi)心卻醉了。
自己沒有想到社會上能讓自己最有安全感的竟然是金錢，就像此刻的自己，為了多賺一些竟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又是一個周一，不知道會有什么垃圾客戶到自己的手里...”
嘆了一口的嗝屁，帶著滿面的笑臉走進了苦逼的辦公室，每次踏入這間辦公室，他就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戰(zhàn)場一般，而固話就是他的槍支，嘴巴吐出的臟話就是他的子彈，一句一詞射出去的是臟話的底線。
“墨影，早啊！！”
“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那個方老賴已經(jīng)在你的名下了，加油，看好你哦..”
莉莉向嗝屁使了一個眼神，好像是在和嗝屁說：上兩個月紅姐表揚你，我倒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把這個老賴催回來。
“你就等著吧，看我怎么把她聊回來...”
這幾個月的工作中，嗝屁加了不少客戶的微信，目的是預(yù)防固話聯(lián)系不上那些客戶的時候，用微信試試，這個方敏自然也是在嗝屁的微信名單之中。
“大家過來開個早會，報一下今天的各自目標(biāo)，然后接待客戶進件...”
紅姐從辦公室向外面吼了一聲，幾個小伙伴，帶上筆和紙，找了各自的位置。
“墨影，到你了，報一下你今天的目標(biāo)吧...”
“我今天的目標(biāo)是10萬，重點是方敏，這個人上個月剛剛還，只能使勁的在逼一下她，看看她能不能向她的閨蜜借了..”
“喲，還知道人家有閨蜜啊，看來你和她聊得不錯，趕緊把她聊回來，只要你把她催回來，我就服你...”
莉莉一副特別不服的傲氣，估計是覺得墨影是一個新人吧。
“我一定盡力催回她，不信你就等著看吧..”其實嗝屁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個人沒有逾期個20天以上估計都不正常，嗝屁之所以這么說，是為了讓紅姐看到他一種積極的態(tài)度。
....
“我艸你媽的，沒錢還你借什么款啊，沒錢還就叫你老婆去站街啊，接幾個就能還上了，2000塊錢都沒有，狗都嫌棄你，不知道還有什么臉活在這世上...”
嗝屁撥通幾個電話之后，就開始大罵，這個辦公室就嗝屁罵的最難聽，但是越是難聽紅姐就越覺得嗝屁工作賣力，越覺得嗝屁積極性搶。
“墨影，你不要罵那么難聽嘛，我客戶都不敢來交資料了...”一個客戶經(jīng)理急忙忙的跑到嗝屁面前低聲說道。
“兄弟，我壓力也大啊，趕緊叫你客戶來交資料吧，我一會還要催收，可沒有那么多時間接待啊..”
嗝屁看著那個客戶的資料，心里悶悶的笑了一聲：這個客戶資質(zhì)不錯，給偉兆應(yīng)該能弄一筆不小的金額。
嗝屁沒有再繼續(xù)催收，開始給方敏發(fā)了一條信息：“方女士，你的款又逾期了，怎么回事啊”
沒過一會兒，手機傳來震動聲音：“我也不想啊，上一期剛剛交，只能再拖到發(fā)工資了，你別催了，我真的是沒有辦法..”
“我沒有催你啊，我是提醒你，我可不像我那些同事，那么狠，反正不是欠我的錢，我不催你，但你要回我信息，我得向領(lǐng)導(dǎo)反饋信息..”
“好的，謝謝你，你比那些人好多了...”
....
一個星期之后....
“方女士，你那個款逾期一個星期了，你不知道么，你真的是不要臉啊，當(dāng)初借錢給你的時候清清楚楚就告訴你了，1號是你的還款時間，你是要當(dāng)老賴么...？”嗝屁打電話喝斥道
“對不起，我也不想，但是我也得等發(fā)工資，我已經(jīng)向身邊的朋友借了，他們不肯借給我，你別催了，發(fā)工資就還上”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無助。
“嘟嘟！！！”
嗝屁的手機突然震動，翻開微信，方敏發(fā)來信息寫道：“叫你同事別催了，我發(fā)了工資就第一時間還上。”
“好的，我盡量，你也盡量去湊吧，這個催收都是輪著來到，我?guī)湍阏f說情...”
回完方敏，嗝屁說道：“紅姐，這方敏有點難搞啊，每次都說等發(fā)工資，我再盡量的逼逼她...”
“你累計的金額有點大，不能再拖了，一定要好好催，不然今天要加班了..”
紅姐的語氣像是命令一樣，嗝屁只能嗯了一聲，心里暗暗道，一個老剩女真他媽的拽，然后又灰溜溜的繼續(xù)打催收電話，每一通都是各種罵街，各種祖宗18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