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的皮膚雪白,一張臉只有巴掌大,她有一雙纖細的小手,可愛的面容,但是卻有張刻薄的小嘴。
她坐在沙發上,懶洋洋的說:“左邊的大樓是負責監視的最好位置,但是一定被他們的狙擊手占據了。據我所知基安蒂的槍法還不賴,你很有可能會是下個死在他手里的人。”
安旸走到窗口,站著看外面低沉的烏云,說:“放心,我有辦法讓她打不中。”
“好吧,反正我只負責撥打急救電話。”灰原哀搖搖頭。
貝爾摩德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悠閑的在破爛的吧臺里翻出了幾個酒杯,她對準光線,認真挑選最合適的那一個。
她找到了在子彈散射中幸存下來的一瓶酒,優雅的倒在杯子里輕輕飲了一口,滿意的瞇起了眼睛。
‘“基安蒂雖然腦子不聰明,但從來不會失手。”貝爾摩德已經認為他們死定了。
“我身手很敏捷,可以躲子彈那種。”安旸慢吞吞地喝了一瓶剛購買的藥劑,說道。
“拭目以待。”貝爾摩德翹起嘴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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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安旸屏幕變成黑白了,李萱琳湊近點,小聲的問:“我一直挺好奇,小旸你是怎么堅持鍛煉這么久的,有沒有什么竅門啊?”
“就……順其自然。”安旸不能說出銅幣的事情,敷衍道。
銅幣本身并不會使他的耐性變強或者身體更強壯,只是通過鍛煉身體是目前唯一已知的能加快銅幣獲取的途徑,使得他自覺的堅持了下來。
至于更科學更有效的身體鍛煉,一方面因為學習原因時間本就不夠,另一方面沒有足夠的積蓄支撐他去參加訓練課程,否則身體素質遠遠不至于現在,著實可惜。
李萱琳對這話當然是不信,白了他一眼:“是嗎。”
安旸無奈,只得出口拆穿道:“沒猜錯的話,您是不是又整了個什么,一年計劃,躊躇滿志開始了幾天,結果沒過一周就歇菜……對了,我之前還看到你買了一條裙子,這都一個月了從來沒穿過。”
盡管李萱琳的身材并算不上胖,加上本身又是好看的瓜子臉,但距離六年前安旸第一次見到她,的確是加粗了不少。
安旸知道李萱琳是那種做一件事情就務必要把計劃制定明確的人,做計劃這方面,安旸在她身上學的最多。
只不過,所謂堅持與獎勵機制密不可分,通過鍛煉所間接獲得的銅幣收益是實際可見的。
安旸每次鍛煉都有足夠的動力。前期最為痛苦的階段已經在銅幣獎勵中度過了,到了后期已經自然而然的成了習慣。
但是李萱琳情況不同。
一方面沒有客觀公正的人或者系統為她提供實時反饋,無法刺激大腦使其產生愉悅感的需求鏈。況且跑步這種事情又并非短時間就能獲得顯著成果。
另一方面,由于工作原因積攢的疲倦和突發事件會隨時打斷她的計劃。而這種高屋建瓴般的計劃一旦被打斷就很難延續。
李萱琳的計劃通常又是以年為標準。
“尺寸買小了。”李萱琳垂死掙扎道,當然不打算承認這是買給未來的自己慶祝減肥成功的獎品,不過是收效甚微,目前還情況不明顯而已。
“附近不是有健身房嗎?”
“我不敢去。”
“游泳呢?”
“身材不好去游什么。”說到這個,李萱琳又嘆了口氣。
安旸一時語塞,他撓撓頭,沉默了一會才轉移話題說道:“我之前看到過一句話,它說想要解決一個問題,可以從它的對立面來著手思考。”
“道理我是明白的,口頭語不就是常說的換位思考嘛。”
“是。”
“不過這是講述一種拓寬思維的方式。和堅持有什么關系?”李萱琳閑暇時間刷的營銷文章也不少。
“你想不想知道為什么我明明最討厭英語課,但在所有科目中的分數中,英語分數卻不是特別差嗎?”
李萱琳借此機會,循循善誘的勸導:“或許你在語言方面別有天賦,你要是上課認真,肯定能考第一名。”
安旸搖頭,滿不在乎道:“沒什么天賦,就老安當年的英語分數,藏著掖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提……我考的分數還不差,那是因為我從初一開始,就每天都讓自己保持了一個小習慣。”
“當時我想的是,單詞這東西,記一個不虧,記兩個血賺。要想記一本英語詞典,不僅想都不敢想而且壓力巨大。所以我每天只記一個就好,不管是應付也好,自我安慰也好,反正既輕松簡單,又不算原地踏步的空想。”
“到后來我找著竅門了,看兩眼就能在短時間就輕松記四五個,雖然有時候一時半會又忘了,但好歹考試的時候看這些亂七八糟的字母親近了不少。”
“王健林誠不欺我啊。”李萱琳思索片刻,就明白安旸想說什么了。
“王健林?啊沒錯,就是小目標。不過一個億太多了,一塊錢就挺合適。”安旸操縱角色死里逃生,向后靠在椅子上。
他繼續道:“正如你所說,與其計劃了一年卻只跑了兩次就放棄,不如每天只跑一圈甚至半圈試試看。這么跑雖然實際上沒什么用,但至少跑了,比一圈也不跑是好的。”
“是有道理。”李萱琳的確討厭這種光想不做的情況。
她做計劃的習慣在工作上卓有成效,但在不熟悉或者具有明顯排斥感的領域,就會出現一些無法抗拒的波折。
安旸隨口道:“那今晚開始還是明天開始?對了還有周涵,小孩子要適當鍛煉身體。”
埋頭默默玩著手機的周涵突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惡意。
……
晚上的風帶著熱氣。
右邊的中老年活動場所傳來的聲音在最近要收斂很多,不過依舊是節奏強烈,要四個人才能抬得動的音箱自帶著炫光,數根紫色紅色藍色的光柱互相交錯著射向四周,從枸骨叢的縫隙里透出來。
安旸帶著耳機,沿著平日里行人稀少的自行車道慢跑,不過依舊見到了許多的熟面孔。
他是這里的常客,另外還有幾個老人幾乎每天都在兩根長椅上坐著閑聊,懷里揣著個收音機,偶爾帶個手電筒在石桌上下象棋,前面是幾個小朋友扮奧特曼打王者榮耀。
更前面一點是個流動的賣燒烤的小攤,許多跑完步的女生會去買飲料,順便再來擼幾串。
感覺今天的人又多了一些,有幾對沒見過的情侶在散步,還有拿著奶茶成群結隊的女生在嘻嘻哈哈的說笑,安旸覺得今天要跑的更慢些了。
只是他剛跑出一段距離,就有聽到后面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當安旸側頭看去,目光落在那兩個向他走過來的穿著干練的高個子男生和女生時,立即詫異的停住了腳步。
這兩人打扮類似。
女生上身穿T恤,外面套一件灰藍色薄款沖鋒衣。下身穿一條緊繃繃的但卻特別難看的牛仔褲,烏黑的頭發簡單梳成馬尾,眼神特別明亮且具有正義感。
光看兩人走路那穩健的步伐,就大致能猜到是什么職業。
“同學,稍等一下。”那男生喊道,“有空回答一些問題嗎?”
“就一會兒。”看起來像是被拒絕不少次,這男生有些可憐兮兮的迅速補充道,“我們不是推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