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的增強與堅持不懈的練習緊密相連。
在生活的大量實例中,每天都不斷刷新著考試滿分、十環命中、晉升段位、爭奪冠軍的成功展示,以及市面上充斥的各種“如何讓你更成功”的暢銷書。
無法控制自己的人們通常會寄希望于哪種可靠的方式可以讓自己速成,哪種能夠在短時間內改變自己,甚至于哪種方法可以讓自己的錢包迅速的富裕起來。
當然很少有人會問自己應該做到什么地步,或是怎樣才能做得更好。
在這各種因素之中,“正確”和“時間”往往占據了極大的比重。
對于陌生的技能,能在伴隨每次練習的時候,都能精準的抓住要點從而立即進行分析,避免習慣性重復,自然就能在更短的時間內達到目的。
但很顯然的是,很少有哪一次正確是單單只建立在一次修正上就能完成的。
錯誤充滿了復雜性,如同精密計算當中的每一個細小的過程,渺小得不令人注意,卻又十分關鍵。因此導致了任何依附于習慣的錯誤都像是一根擰彎的鋼管,只能通過錘子來一點一點的矯正,而這種方式往往極為漫長。
但以上都只建立在目前普通人類所追求到的科技層面上來說。
約當此時,安旸感覺自己一個人被分成了三份。
不是物理上的分割,只單純從思維上來解釋,幸運的是,其中的一個還能繼續如往常般的正常思考和生活,否則不知道會糟糕成什么樣子。另一個則演化成具有“教條性質”般的訓練者,還有一個則變成了格斗指導者。
直觀上來講,就如同是將大腦的儲存區域進行了硬盤分區,生生在其他兩個開辟出來的分區內載入了大量的文件,現在正通過一種緩慢而奇妙的傳輸方式,伴隨著試管藥性和修正的肢體思維習慣,將這些文件慢慢滲透到原來的分區之中。
安旸本身的思維顯然稍遜于訓練者與格斗指導兩者之間的強度。
也就是說他沒有辦法自作主張。
這樣需要承擔的后果就是,在品嘗了那試管液體之后的兩個小時內,他已經在房間里進行了各種被迫性的超強度的身體鍛煉。
這其中包括了聞所未聞的肌肉鍛煉方法,各種扭曲詭異的姿勢。
不可否認的是,這種強度的訓練極容易使身體帶來不可逆的損傷。也正因為如此,產生了一個極為有趣的結果——
在他每當精疲力竭的時候,不知道從什么細胞內就會釋放出一種奇異的物質。肌肉和關節經歷了短暫的疼痛之后,他只需要一動不動的進行大約十分鐘的原地休息,中樞對于持續性興奮的抑制性保護就會被破解,肌糖原等能源物質又迅速的補充。
用不了多久,肌肉、大腦和各種組織器官的能量供應又會回到初始狀態。
當然這種非正常的過程對于安旸來說極為難受。
肩膀上的傷口在一次次的裂開,又迅速結痂的重復過程中,雖然痛的他倒抽冷氣,可沒過多久,竟然奇跡般的,變得更嚴重了。
在整整兩個小時的掙扎后,練習者終于進入了沉默階段,時間因地制宜,分配得恰到好處。接下來就是“格斗指導”開始進行基礎的對抗訓練。
訓練中,他的視線內會出現一個只呈現出肌肉輪廓的空氣人,并獨自與它進行殊死般的搏斗。
聽起來有些荒謬,但即使對方沒有實體,自己被擊打到身上的時候,依舊會出現痛感神經反射。一不注意被擊中胃部時,依舊能痛的全身抽搐。
一切都不需要他親自操作,只需要承擔體驗和后果就足夠了。
更為可怕的,是他明明想要停止的時候,大腦就會釋放出大量的多巴胺,如同上癮一般引誘自己繼續練習下去,從而獲得難以想象的充滿了矛盾的愉悅感。
很少有人能長時間承受枯燥重復的訓練,除非你對他產生了興趣。
安旸算得上是被迫產生了興趣。
不過好處確實明顯,雖然不是立刻就變得力大無窮,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體質正在慢慢的發生變化,做出這些匪夷所思的動作時也不像一開始那么痛不欲生。
與此同時,安旸清晰的察覺到自己的反應能力和思考能力逐漸貼合于一個基礎戰士的本能。在一次次自我糾正中,他會下意識的找到不同空氣人的弱點,朝更有利的位置閃避同時反擊。
這或許可以稱作強制自覺。
……
午餐不被允許叫外賣,他沒有料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將食材們做的如此豐盛,但很顯然這里面并不包含任何技術性,他意識到自己只能笨手笨腳的處理這堆看起來似乎能吃的東西。
第一次握著菜刀,這歪歪扭扭的起落也讓他自己心驚膽顫。
最后的結果當然很難令人滿意,回鍋藕片在大火中徹底糊了,手撕包菜咸得令人發指,醬餾山藥成了一堆巧克力色的渣渣,金湯娃娃菜成了最安全的,好在他沒有味道。
畢竟這個試管藥劑沒有包含任何一丁點的廚師技能,只附帶了一些食物得基本常識。
不管如何,對于他來說,這是一種還從未體驗過的成就感。
兩大勺飯就能將碗裝的滿滿的,即使面對這樣的抽象藝術品,安旸此刻的食欲仍舊前所未有的好。這個時候學校算是午息時間,還沒有等他動筷子,戴雨陽打來電話了。
“情況怎么樣,聽說你昨晚遇到殺人狂了。”他的語氣里興奮占多一些,畢竟這種事情不常發生。
安旸放下筷子,道:“不是殺人狂,就是個腦子不太正常的人。傷勢也不算太嚴重,過兩天就好了。”
“我是沒看出來啊,平時你文質彬彬人畜無害的,打起架來這么狠,這下暴露了吧,我看班里的妹子要對你失望了。”聽到對面語氣不像是奄奄一息的樣子,戴雨陽也放下心來,嘿嘿笑著幸災樂禍。
安旸思索良久:“我看了今天的新聞,兇手應該是沒追到,你覺得他是從怎么逃出學校的?”
“這個嘛……”戴雨陽把目光投向孫羽,“讓大毛來和你說。”
孫羽接過電話,和戴雨陽一樣調侃了他兩句,接著就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相冊,分析道:“北門嘛,大家都知道,我看了一下那里的腳印,鞋底底紋用的應該是硬質橡膠,特別清晰,不過就是普通鞋,磨損程度有些大,應該穿了好多年了。”
“腳印有多高?”安旸揚起眉。
“腳印是套套(戴雨陽)從地上找的,墻上沒看到,我猜只能是單手翻出去的。我當時就覺得這老哥有點猛,這可是兩點二米的墻啊,我當初可是親自量過的。”孫羽嘖嘖稱奇道。
上學期他們一伙男生為了翻出去上網,特意在學校轉了一圈,最后才選定了這里,把墻上的玻璃碎片都搗鼓的差不多了。沒想到這次居然給了兇手可乘之機。
安旸沉默一會,繼續詢問道:“他是側著翻出去還是正面躍過去的,這個能知道嗎?”
“你知道這個干嘛?不是……哥你該不會還想找到他再打一架吧!”孫羽一臉詫異,趕緊勸道,“別沖動,咱完全沒必要和一個神經病較勁,你都說了那個人不正常了,這種抓犯人的事,交給警察不就完了嗎。”
安旸解釋道:“我連他人都找不到,抓什么抓。何況我覺得是他在和我較勁,我防一手總沒錯吧。”
“你是不是在外面惹到什么混黑的人了?”孫羽小聲詢問道。
安旸已經忍不住要翻白眼了:“你覺得我像嗎。”
“以前不覺得,現在不確定。我可還不知道你打人這么猛呢,隱藏的實在太好了。”孫羽搖頭晃腦道,“就初一那會,我老媽就老是指著你說,讓我多向你學習,安靜的看看書,現在想,你看的該不會都是武俠小說吧。”
“行了,誰叫你們兩個當時這么皮。你趕快幫我分析一下他翻墻的動作是怎樣的。”
“我找找其他圖片。”孫羽埋頭翻了一會兒。
戴雨陽刨了兩口飯,指了指手機道:“我相冊里還有幾張沒發給你,我拍的地面比較多,你當時主要看墻去了。”
“噢是有……”孫羽放大圖片,沉吟了一會后,描述道,“右腳用力,腳尖偏左,大概三十度,根據墻上擦灰的面積看,是大腿外側的痕跡。我猜應該是左轉身,右手攀墻,同時右腳用力側身翻到墻上蹲了一會,然后再跳下去。帶出去的玻璃片是向上灑,往車站方向逃走了。”
“這家伙還真是謹慎啊,咱們學校門口的監控有查嗎?”
孫羽面露無語之色,咧了咧嘴:“您也不想想咱們什么身份,監控又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看得到的。不過警察應該看過了,估計沒什么太大發現,畢竟那里翻出來就是樹蔭底下,大晚上又黑漆漆的。”
“也是,要是有線索估計今天也發出來了……”
“暫時就這樣吧,我和套套再聊兩句。”安旸有些遺憾,捏了捏眉心。等到對面傳來戴雨陽的聲音,他直接問道,“你覺得這事和那兩起連環殺人案有沒有關系?”
“這個,應該不太可能吧。”戴雨陽瞪大了眼睛,道。
“怎么說?”
“拿刀扎你的那家伙用的是匕首,要是這種兇器,我和老爸隨便喝兩口就能套出來了。這兩天都沒進展,我總感覺他們那邊也不確定死因。”戴雨陽思索道。
安旸嘆口氣:“那死者身份有點什么進展嗎?”
戴雨陽遲疑了一會,不確定的道:“其中一個好像是女的,我聽老爸說過‘那家伙壓根就沒動過它’什么的。”
“這怎么能判斷受害者是女性?”安旸愣住。
“‘沒動過’這什么意思,大家都懂的嘛。”戴雨陽理所當然的道。
安旸琢磨了一會兒:“那行,你們先吃飯吧,最近注意安全。”
戴雨陽笑得發自內心般的開心:“嘿嘿,托您的福,現在咱們也沒晚自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