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和你一起去。”季均聲微微側(cè)身,伸出手,溫柔的聲音隨著天臺呼嘯而過的風(fēng)聲飄逝。
兩人一起爬上了天臺的廢棄信號塔,并肩而坐,季均聲雙手扶著欄桿,細(xì)碎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起,落日昏黃的光灑在他的身上,他歪頭明媚一笑。
伴隨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和淺淺的鼻息,輕聲地問道“你知道嗎,我其實有一件事一直想問問你,你愿意.....”
男孩的話音未落,天臺上仿佛伸手就可以觸碰到的天空突然崩塌,堅固的水泥天臺從遠(yuǎn)及近,一塊塊掉落,這個天臺都在因它的坍塌而震動不止。
眼前剛剛還鱗次節(jié)比排列著的高樓眨眼間已經(jīng)開始接連坍塌,巨大的轟隆聲刺激著她的耳膜。
少年和少女眼前美的像一幅畫一樣的城市黃昏景象正一步步朝他們崩壞。
李幼桃慌亂地抓起他的手“地震了,我們快跑!”
少年卻沒有要動的意思,而是怔怔地看著眼前,此時的高樓如威化餅干一樣脆弱,倒下時揚起一陣陣的沙。
少女急紅了眼,細(xì)膩的嗓音變得尖銳“季均聲我們快走啊!你還在這里干什么啊!”
季均聲突然扭頭看她,眼睛里沒有一絲光,冷冰冰地倒映著少女著急的面孔,清秀的眉眼間似乎藏著難以言喻的話語,“對不起。”仿佛機(jī)器人一般,沒有絲毫溫度。
“你在說什么啊?.....啊!”李幼桃一頭霧水和恐懼還無處發(fā)泄,鮮紅的鮮血突然從季均聲的嘴里涌出,流血不止,染紅了少年原本干凈的白色襯衫。
而他卻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流血了,仍然直直地看著李幼桃。
李幼桃嚇哭了,像一頭無處可逃的小鹿,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勇氣與堅強(qiáng),跪倒在季均聲腳邊,雙手緊緊抓住少年自然下垂的手“嗚嗚...季均聲你怎么了……你..你告訴我好不好……嗚嗚..我好怕...”
少年仿佛才有了一絲溫度,另一只手有些僵硬地抬起,一下一下地輕柔地?fù)崦倥念^,口中不住地說著“對不起,不該讓你哭的。”只是他不知道,他說話時鮮血正如注而下……
隨著少年口中又一攤鮮血涌出....
“轟隆!”一道巨大閃電劃破了原本寂靜的夜空。
“啊!”李幼桃猛地驚起,胸口的劇烈起伏,一陣陣的抽痛仿佛從心臟深處傳來,額前的發(fā)絲因為出汗粘膩的貼在頭皮上。
意識到這又只是一個夢,“又..又夢到他了啊。”李幼桃擦了擦臉上的汗珠,自嘲般的說道。
季均聲離開她后,她總時不時做這種夢,不管是什么樣的場景,最后總是以季均聲口吐鮮血,目光呆滯的看著她而結(jié)尾。
已經(jīng)三年了,即使李幼桃覺得自己已經(jīng)“身經(jīng)百戰(zhàn)”,但每次都還是沒出息的被他口吐鮮血的樣子嚇醒。
李幼桃摸索起正在充電的手機(jī),打開手機(jī),手機(jī)屏幕的光亮仿佛在漆黑一片的世界中劃開了一道光明的出口。
手機(jī)顯示現(xiàn)在是凌晨兩點半。
李幼桃已經(jīng)不敢睡了,總感覺季均聲滿身是血的樣子會因為她的熟睡而再次刺激她脆弱的神經(jīng)。
她就爬到床角,抱住膝蓋,蜷縮著熬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