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穆星辰和李二在書房將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做了分析,然后將解決方案記錄在案。
“好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吧,你們回去吧,我這里窮,就不留你們吃飯了。”穆星辰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既然你都如此說了,那朕今日還就留下來在你這鎮國公府吃上一頓了,順便看看你到底窮成什么樣。”
李二絲毫沒有打算離開的想法,看著穆星辰,一臉的淡然,將蹭飯說的清晰脫俗。
“隨變。”
穆星辰率先走出書房,看著已經黑下來的天,向演武場走去,這是他每天必要的行程。
李二等人也沒有在呆在書房的興趣,畢竟誰在一個地方呆了一天都會不適。
演武場,燈火通明,訓練的少年們絲毫沒有因為天黑而變得懶散,相反的更是警惕。
同于白天千篇一律的訓練,夜間,他們將有不同的考驗。因為黑暗中時不時的會飛出一些沒有箭頭的箭矢。
穆星辰沒有直接走向演武場,而是向著一旁的塔樓走去。好奇的李二等人不由得也跟著。
李二追上穆星辰,指著燈火通明的演武場:“朕白天看你這座演武場上訓練的少年們做的訓練和大唐軍營里的不一樣,這是有什么說法嗎?”
穆星辰回頭白了一眼李二:“怎么?想在你的大軍里面推廣?”
“好歹朕也是你的岳父吧,你這樣真的容易挨打的。”
“我有同意嗎?就你那幾個女兒?算了吧,我不想早死。”
“難道朕的女兒就入不了你的眼?讓你這么不屑一顧?”
“還真是,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人間似路人。”穆星辰想了想,冒出這么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朕很好奇,你為什么要將自己包裹得如此嚴實。你在害怕?!就連朕你都不放在眼里,這個天下還有你害怕的東西?”
“呵呵,我害怕,你從何處看出來的?他日不遂凌云志,敢教日月換新天。我會害怕,開玩笑吧。”
穆星辰的心明顯有點亂了。
李二洋洋得意的說:“從你睡覺的姿勢,那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自我保護意識。”
小子,你還是嫩了點,朕征戰天下的時候,你小子還在吃奶呢。
“那是你覺得的,我只要我覺得的就好。影,從此不要讓人進入我的書房,特么的,晦氣。”
說完,不在理會李二。
“公子,今日將進行夜間沖營的訓練,已經安排好了,可以開始了嗎?”
剛到塔樓頂層,一個全身盔甲的男子上來請示穆星辰。
“開始吧,如果不能通過,明日就加大他們的訓練程度。去吧。”
“是。”
……
演武場上的少年們警惕的看向黑暗中,當看到塔樓上橘紅色的燈亮起時,迅速將演武場上可用的東西收集在一起,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大營。
“一隊二隊負責北門,三對四隊負責南門,東門放空,西門迅速布置陷阱,中軍大帳后移十丈。”
“盾兵在前,刀兵在中,槍兵在后,騎兵東門準備,弓箭手向前十步,其余眾人按標準執行。”
一個少年來回有條不紊的安排防務。
“還有騎兵?怎么沒看到馬匹?”塔樓上,李二看向穆星辰。
“注意看袖標,盾兵藍色,刀兵黑色,槍兵紅色,騎兵黃色,弓箭手橙色。”
看著好奇寶寶李二,穆星辰還是解釋了一下。
演武場上的“時間”已經過了子時,整座大營已經有些松懈了。就連李二也看出了門道。
“偷營最佳時機為寅時,現在看來,你的人明顯的等不到那個時候了。這次,你的大營將不保。”
李二幸災樂禍的看向穆星辰,一副不過如此的樣子。
穆星辰對于李二的幸災樂禍不以為意:“戰端未開,此時說這些有些為時過早了。”
“時間”已經過了寅時,可“敵軍”卻連個影子都沒有,這下就連李二也收起了幸災樂禍的表情,若有所思的盯著演武場。
誠如李二所說,偷營的最佳時機就在寅時,此時的大營里人困馬乏,正式“敵軍”襲營的最佳時機。
可現在“敵軍”明顯不會來偷營了,看來大營里的一切都變得白忙活一場。
“卯時”,整個演武場的燈全部黑了,只有大營里還是燈火通明,但部分“守軍”明顯已經不在狀態了。
“殺……”
“大營”南面漆黑的地方突然串出一隊代表騎兵的少年,向著大營沖過來,將守門的哨衛放翻在地,直奔大帳而去。
“敵軍偷營,敵軍偷營…”
“大營”里傳來吼叫,驚起一陣慌亂。但有效的抵擋卻沒有。東門的騎兵奔出東門,向遠處跑去,北門的人卻據門死守。
當“敵軍”全部進去“大營”后,整座“大營”除了北門還在死守以外,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
“不好,有埋伏,撤退。”“敵軍”將領及時發現不對,安排撤退。
“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都留下吧。”“大營”南門傳來聲音。
“分東西兩門撤離,不得貪戰。”“敵軍”將領一馬當先率隊沖向南門,為自己的部下爭取撤離的時間。
“敵軍”向西門撤離的人,一出門就遇到陷阱,還有黑暗中射出來的箭矢。一時間損失慘重。
東門的敵軍倒是安全的撤出大門,向黑暗中離去。卻不想遇上開始時離開的騎兵,在騎兵的沖擊下,變得凌亂不堪,四處潰逃。
……
李二目瞪口呆的看著“戰場”的變化,有點不可思議。雖然這場“戰斗”的時間短暫,卻讓李二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戰場”打擾得很快,很快盔甲男子來向穆星辰匯報“戰況”。
“公子,甲軍全軍覆沒,陣亡五千人,沒有被俘的。乙軍傷亡不足一千五,大帳被偷,主帥安然無恙。”
“好,下去吧,今夜就到這了,通知甲軍加練。”
“是,公子。”
盔甲男子下了塔樓,李二才看向穆星辰。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李二皺著眉頭:“雖然時機錯過了,但也還不錯,為什么偷營會失敗?”
穆星辰心情不錯:“如你所說,寅時是偷營的最好時機,但這條潛在的規則,只要是一個將軍都知道。所以……”
李二接上穆星辰的話:“所以敵軍將偷營的時間后延,所謀不可能中的可能。”
“不錯,但他低估了一點,重要的一點,寅時雖然是人困馬乏的時候,但重要的是卯時天地破曉時會出現短暫的漆黑,不同于正常的漆黑。”
走向塔樓的樓梯,穆星辰接著說。
“這個時間內,人將看不大所有的東西,敵軍將領利用這個時間偷營,是一條好計。”
“同樣的,守軍在寅時沒有受到攻擊后,調整了應對之法,同樣趁著所有人都看不見東西的時候,將大部分兵力撤出大營,迂回包抄。”
李二:“那東門的騎兵和北門守軍為何留了下來?”
“釣魚時,總要放點魚餌的,至于騎兵,無非是一種敗退的迷障而已。”
李二明白,騎兵佯裝退敗,向著黑暗中撤離,讓大營里原本四面楚歌的敵軍有了希望,不至于奮起反抗將北門的守軍傷亡擴大,行成了圍三缺一之勢。
“為何敵軍全部陣亡,沒有俘虜?”
“我的人,不管是守土還是開疆,唯一原則就是沒有后退的路,只有前進的路。要么活著驅賊寇,要么馬革裹尸還。”
“不覺得有點狠了?”
“你不明白將戰爭的起點放在國內是什么樣的一種恥辱。他們以后的責任,就是將戰火杜絕在國門之外,不能后退,身后就是國家,就是民族,就是家園。”
“至于開疆拓土,對于外面的民族,戰死,對他們來說,無疑是最好的一種選擇,也是唯一希望的選擇。”
穆星辰不愿響起那段屈辱的歷史,全民抗戰的起點,居然是國門之內。這是天朝人民幾千年以來的恥辱。
至于淪為俘虜,你想想德粹的戰俘營和倭國的生物研究。這些,都不是穆星辰愿意看到的,所以演武場成立那天,這條規矩就隨之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