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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女神將我?guī)ё?/h2>

第二十九章 消失

  我在床上躺著。

  我其實已經(jīng)醒了,可是卻不想睜眼。

  這幾天我其實很累。

  現(xiàn)在說這種事兒聽起來挺像是找借口,你既然不想這么累,當(dāng)初為什么不把那個正義女神趕出去?我相信在我把原委說出以后一定會有人這么問。而我能給出的回答也只是“辦不到”三個字。

  不會在聽我說了這一切的原委之后還會有人這么問我吧?

  總之我需要休息,不是身體,而是心理和思考。

  我還是起床了,閉著眼摸到眼鏡,戴到臉上。

  我走出自己的房間,隨手拿了個杯子倒水喂自己喝下去。我環(huán)視房間,最后把目光聚焦在潛藏著四個神仙的臥室。這幾個家伙窩在這里干嘛?我忽然對這個問題感到好奇。

  我之所以現(xiàn)在有這么多莫名其妙的心理活動,大概是因為我對未來沒底。這些神還打算在我家待多久?我對這群外來戶感到焦慮。一個不靠譜的正義女神,一個靠恐懼生存的死神,一個靠尸體余溫生存的火神,一個災(zāi)厄女神,一個瘋了的雷神。

  接下來是誰?是哪個神?我接下來又會面臨什么?我總會去想。還有什么神會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啊……”我捂著頭,頭重腳輕的我找到把椅子坐在上面,然后上半身趴在了開放式廚房的桌子上,冰涼的玻璃把我激的渾身雞皮疙瘩,這時候我才想起來我在發(fā)燒。

  回去睡覺吧。

  我這么想著,那間臥室的門打開了,里面四個神一個接一個走了出來,彼此不發(fā)一言。

  我抬起趴在桌子上的頭,看向四個神。

  “喲,醒了?退燒了沒?”藍首先向我打招呼。

  “沒,”我的聲音有氣無力,“你們在干嘛呢?”

  “就未來的動向作親切而友好的交談。”

  “動向?”

  “嗯……也可以說行動方針。”

  “結(jié)果呢?”

  “我們達成了高度共識,愿意為了成為新社會下的安定神明而努力。”

  “哦。”

  “你好像興致不高嘛,正常人要是卷進這么多事兒里,不是應(yīng)該對這種說法感到很高興嗎?”

  “哦,我好高興啊。”

  “這就是所謂的‘棒讀’嗎?我第一次實際聽到這種語氣。”

  “去你的,你們怎么達成那什么‘一致’的?”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從根本利益講到我們都是相親相愛一家人唄,說白了就是我給那幾個提供他們愿意接受的條件。”

  “那倆還勉強能安分幾年,可是那個雷神呢?”

  “我就是要跟你說這個,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全面恢復(fù)對雷電之神的祭祀,以防止這廝的智商進一步下跌。”

  “具體說說。”

  “擺貢品就行,只要你心里想著供的是雷電之神,那家伙就能收到貢品,無論貢品實際上擺在什么東西面前都沒問題。”

  “……哪怕我拜的其實是你也沒問題?”

  “只要你想著供奉的是雷電之神就沒問題,哪怕貢品你供完了隨手給我吃了都沒問題。”

  “那就行了,”我說,“正好我家還真擺著佛像。”

  “其實你也可以不用太在意貢品面前是不是真的擺著個雕像,生物也行。”

  “那我去找只野貓,最近總有野貓纏著我。”

  “其實你找個人形生物都沒問題。”

  “人形生物也可以啊,那我改天讓我媽給我介紹個大德。”

  “其實你直接供給我也不是不行。”

  “供給你吧……”我嘬牙花子,“總覺得不是給雷神供的。”

  然后藍不說話了。

  “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說話了?”我問藍。

  “……我覺得好像沒什么說的必要了,恭喜你已經(jīng)神功大成,可以獨立自主地供養(yǎng)一位神明了哦……”

  藍的聲調(diào)好像有些降低,是我的錯覺嗎?

  我從冰箱里掏出三個蘋果。

  “你站那兒別動,對,”我對藍說“站桌子后面,別動。”

  我看著藍的一臉問號,一邊發(fā)自肺腑地默念著“愿諸位神仙保佑雷神的智商”一邊把蘋果呈三角形擺在藍面前。為了使我的這一行為更像供養(yǎng),我還特意三鞠躬。

  結(jié)果等到我鞠完躬的時候,蘋果已經(jīng)消失了。

  我看著藍。

  “別這么看著我,雖然我是想吃,但我還沒練出神速吃東西的技能。”

  “那是怎么回事兒?你知道嗎?”

  “知道,”藍的表情變得很嚴(yán)肅,“既然蘋果是憑空消失了,那么我們可以確定一件事。”

  “確認什么?”

  “這是個超自然現(xiàn)象。”

  我沉默了。

  又是神?

  “恐怕又是一個神。”藍三下五除二地肯定了我那毫無依據(jù)的猜想。

  “這次你有什么頭緒?”我問,“這次可沒有天降異象了。”

  “這次并非全知的本神仙我也不知道啊……”

  “完了,這下連你都沒有頭緒了。”

  “你別著急,上午咱倆還一起想是誰燒你腦子來著,結(jié)果不就發(fā)現(xiàn)是雷電之神了。”

  “那不就是你瞎猜然后撞見了嗎?”

  “至少咱倆集思廣益找對了不是。”

  “說真的,得找別人一起商量商量。”

  “說得對,”藍朝屋里喊,“屋里那倆!出來共商國是啦!”

  “'這不是國是。”

  “來了來了,干嘛?”祝融打著招呼從我媽的臥室里走出來,迪賽亞跟在后面漂浮著,現(xiàn)在這位死神先生是一團球狀的黑霧。我剛命名為紫電的雷神也在漂浮著,仍然是人形的電漿狀態(tài),我萬分感謝這家伙沒有赤腳踩在地上,要不然家里的地板就完了。

  “找你們商量點兒事兒。”

  “什么?”

  “我面前剛有仨蘋果平白無故的消失了,你們覺得這是怎么回事兒?”

  “……你對問題的描述詞匯能不能再多幾個?”

  “很遺憾,我也想啊。”

  “我們在場的幾個神都能隨時讓蘋果消失。”祝融說。

  “我說的消失是指平白無故的消失,不是死掉,不是燒掉,也不是電糊。”

  “這么說吧,”我把話頭接過來,“三個蘋果是在我和藍看著的情況下毫無特效地消失的,這一剎那蘋果還在我視線之內(nèi),下一剎那就消失了。”

  “從物理定律考慮,有這么幾種結(jié)果,”死神先生迪賽亞說話了,“第一,蘋果是在物理層面上被分解了,被分解成各種最基本的粒子,然后再重組為空氣。”

  “這個不可能,”藍說,“我檢驗過了,在場沒有任何粒子曾經(jīng)是蘋果的組成部分。”

  “那么第二,”迪賽亞接著說,“蘋果的時間出了問題,蘋果或許在它的過去或者未來。”

  “我沒發(fā)現(xiàn)有這方面的印記,你們發(fā)現(xiàn)了嗎?”藍問那幾個神。

  下一瞬間我感覺到整個屋子被四種力量掃描著,縈繞在我周圍的力量,讓人喘不過氣、渾身雞皮疙瘩的力量,使空氣發(fā)熱的力量,像是觸摸到靜電的力量。

  這些神仙怎么想都和時間毫無關(guān)系,他們真的能得出正確的結(jié)論嗎?

  “神明之間的聯(lián)系和涉及到的領(lǐng)域很繁雜,是你想象不到的繁雜。比如說我,有句話叫‘遲到的正義不是正義’,所以遲到和正義也有關(guān)系。”

  “你這說法太牽強了吧。”

  “這只是聽著很扯淡而已,實際上就像老師總要求你不許遲到一樣,這是規(guī)矩,也就是正義,但和時間有關(guān)系。”

  “那你們神仙既然什么都能辦到,為什么還要分什么火神水神?”

  “你可以這么理解,比方說你負責(zé)做菜,你就得懂火候,調(diào)味,刀工,擺盤等等。這些涉及到物理學(xué)、化學(xué)、人體生理、菜刀的使用技巧和美學(xué),可是總結(jié)起來就是做菜。”

  “所以你是說,你們其實會很多技能是嗎?”

  “對。呃……”

  “怎么?”

  “我的結(jié)論是:屋子里的時間是正常運行的,沒有被篡改的痕跡。你們幾個呢?”

  “我也沒發(fā)現(xiàn)。”迪賽亞說。

  “沒。”祝融說。

  “m……沒。”

  這句沒說利索的話是雷神紫電說的,話說這家伙的智商這樣,它得出的結(jié)論可信嗎?

  “可信。”

  “你怎么確定的?”

  “我用那家伙的視角又掃描了一遍。”藍說。

  “好吧,總之二號結(jié)論也否決了,那么幾位神仙,你們的三號結(jié)論呢?”我問。

  “第三個結(jié)論,”迪賽亞說,“蘋果在空間上被扭曲了。它現(xiàn)在在別的地方。”

  “不找了不找了,”藍說,“那蘋果現(xiàn)在在火衛(wèi)一上都有可能,怎么找啊。”

  “那就是說,這個結(jié)論沒法驗證?”

  “Bingo,猜對了小子。”藍說。

  于是乎調(diào)查自一開始就陷入僵局,幾種理論都沒法驗證,我們成了睜眼瞎。

  “我說你還有沒有辦法了?”

  “……沒有,我還是出去找吧,看看能不能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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