宕平提交首次考察的調查報告后，柏時收到了一個壞消息。超大望遠鏡的計劃很可能要延后。信管局的下一年預算遭到大幅削減，相比較當年，數值出現了銳減。最先被砍掉的就是他的超大望遠鏡，以及一些前沿項目。柏時不知道掩星計劃，這個瘋狂的想法占據了烏蘭全年0.3%的經濟總量，導致了烏蘭的大量預研工程的暫停。

　　柏時告訴宕平回去等消息，他會解決后續資金的問題。

　　司默對柏時的出現感到意外，他退休了差不多四年，除去一些舊朋友在電話里的問候，很少有嗚專門去看他。

　　“還記得沙漠里的那個嗎？”柏時沒有點名具體對象。

　　“記得。”司默不可能忘記那個建筑。

　　“我要造個更大的，就像當初計劃的。”柏時沒有隱含自己的來意，拿出一張示意圖給司默看。

　　司默側身沒去看地圖，淡淡地說：“你還是想把所有東西都瞞著。”

　　“就是一個望遠鏡陣列。”柏時強調。

　　“我不知道，沒看法。”水壺的蒸汽在邊上涌起，他推動承載水壺的推車，往水盆里倒滿水，“喝茶。”

　　柏時沒碰水盆，黯淡的眼神凝視著司默。這些天，他奔走了很多地方，得到了相同的回答，錢批不下來。上午，柏時去見了一位不久前退休的天文部的司長，給出的回答也很不了觀，簡單表明贊賞后，他說的話讓柏時沉入情緒的谷底，前些年基線花了那么多錢，哪會一直投下去，早晚得停，你看，這不是停了嘛。

　　“退休挺好的，偶爾去大學里做個講座，也不算沒事干。”司默自顧自地說，鼻子靠近水盆，深吸一口氣，“一個學生送的內部貨品，不說味道，氣味很好聞。”

　　“我需要嗚幫我。”

　　“我不會，再說，東西都沒建好，按基線的時間算，怎么也要五六年。”司默推脫。

　　交流陷入死亡般的沉寂。

　　“喝一口吧，你是不是缺經費？”司默問。

　　“是。”

　　“做非常規的時候，你找的誰？”

　　“那時的申請容易過。”

　　“去找漠林吧，如果他還在位置上。”司默搖搖頭，“我不知道他的具體單位。”

　　“漠林？”

　　“他批的非常規的經費，應該是天文部的……在亞涼那說過幾句話。”司默把承茶的水盆劃撥向柏時，“我真得不想碰了。”

　　“為什么？”

　　“2528年，太近了。”

　　柏時還是沒有碰茶水，他徑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