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
當(dāng)師傅把拆散的手機(jī)重新安裝好,我的心情從心慌變成了低落。因為現(xiàn)在手里握著的是一張一千兩百元的收銀條。
哎,我怎么就碰到了個小土豪呢?沒事買這么貴的手機(jī)作甚!光換個屏幕就基本讓我傾家蕩產(chǎn)了。對了,還有一個摔碎的充電寶,也就是說我銀行賬戶上的一千三百塊錢已經(jīng)提前和我say goodbye了。
“你那個充電寶不修一下嗎?”善意地提醒鴨舌帽,我可不想過兩天又被拖來修東西。
鴨舌帽皺眉看我:“充電寶?”
“對啊,摔碎的那個充電寶你別忘了。”
鴨舌帽瞪著大大的雙眼皮定定地看著我,許久,慢悠悠地說:“那是移動硬盤。”
納尼?!移動硬盤!!!
我腦袋里嗡的一聲。充電寶幾十塊錢的多的是,這……這移動硬盤是個什么價錢?!
“兩千八?!!你怎么不直接搶錢啊!”這是赤裸裸的打劫!
“大姐,這話你可不能亂說!你看看那邊,咱們可是明碼標(biāo)價的!數(shù)據(jù)恢復(fù)原本就是按容量算!我看你們是學(xué)生都已經(jīng)打八折了,咱說話要憑良心對吧?”維修老板指著墻上的價目表一臉委屈。
“你讓我緩緩…”我側(cè)身絕望地扶墻。這么多錢叫我怎么賠?今天是作了什么孽,莫名其欠了一屁股對我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的債。
“算了,那就不恢復(fù)了。”
這簡直是天堂之音,我感激地看向鴨舌帽,瞬間覺得他從頭到腳的黑色上鍍了一層金光:“真的?”
不用賠了?
“重買一個就算了。”鴨舌帽眼神清澈。
一口老血,對了,數(shù)據(jù)恢復(fù)是只是救個內(nèi)容,而摔壞的這個移動硬盤總要賠給人家。
鴨舌帽到底還是厚道的,我陪著他在數(shù)碼城兜了幾個大圈,最后他選了一個比原來那個便宜得多的硬盤。
接過他的收銀憑條,加上之前修手機(jī)的費用,童叟無欺兩千六百塊,我真是想哭但是哭不出來。
算算銀行賬上的一千三,再加上現(xiàn)在錢包里零用的兩百三十六塊三毛,還有快一千一的虧空啊!這財破得連家都快不認(rèn)識了。哎,舒亦曉這個烏鴉嘴,現(xiàn)在老娘我果真連燒香的錢都沒了。
得趕快回去問問月川還有多少錢,對了,還有亦曉。再不濟(jì)等過完年,壓歲錢抵出來也就能還清了。
這一想,稍稍松一口氣,不過怎么能讓鴨舌帽同意分期付款呢?這家伙都是自己先墊著,沒讓我直接付款已經(jīng)很良心了,分期付款的事情好好說一說,萬一他一心軟也同意了呢。
既然要談條件,最好先表表誠意。環(huán)顧四周,數(shù)碼城的沿街店鋪還算人性化,有好幾家奶茶店,我趕緊朝最高大上的那家飛奔過去,點了兩杯熱奶茶,跑回來的時候直接將一杯塞到鴨舌帽手里。他雖然滿眼疑惑卻沒推辭。所謂吃人的嘴短,只要他接了奶茶,那總能爭取談一下吧?
“那個啥,能不能……和你商量個事兒?”我盡量語氣卑微。
鴨舌帽看看手里的奶茶,抬眼涼涼地看我:“怎么?”
正要開口,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剛接通就聽到舒亦曉在電話那頭興奮地問到:“喂,和帥哥修好東西沒?”
關(guān)鍵時候怎么總有添亂的人,我慌忙半遮著電話壓低聲音回話:“你別亂說啊!他就在旁邊,等會再給你電話!”
掛了電話,我只能借揉鼻子緩解尷尬,一邊自欺欺人地希望他沒聽到舒亦曉的吼聲,一邊努力找回剛才的氣氛:“那個……我沒這么多錢……可不可以明天先給你一千五,剩下的一千一過幾天給?”
我用自認(rèn)為最可憐兮兮的眼神望向鴨舌帽的眼睛,等著接他的招。
“嗯。”鴨舌帽應(yīng)了一聲,垂下眼避開了我的目光,“可以。”
納尼?又出乎意料的順利!這鴨舌帽居然這么好說話?這土豪果然不缺錢!那接下來就好辦多了,既然后面的錢也沒說具體什么時候還,等我有錢了再還也不算說話不算數(shù)是吧。
冬天日頭短,出了數(shù)碼城,天色已暗。
“明天我怎么找你?我的電話號碼給你了,要不你聯(lián)系我?”我著急離開,得趕緊回去喂傷員呢。
鴨舌帽想了想,拿出剛修好的手機(jī)按了幾下后遞過來:“電話。”
接過手機(jī)一看才明白,原來是讓我撥通自己的電話呢。
“不都給你我號碼了嘛。”他這么做是什么意思?我有點不太高興。
“撥一下。”鴨舌帽淡淡地補充。
喲呵?難不成還怕我給的號碼是假的?名字班級都留了,他用得著這么不信任我嗎?也沒理由啊,既然不相信我,卻又同意分期付款,這不是自相矛盾么?
我不爽地?fù)芡娫捄螅瑧崙崒⑹謾C(jī)塞回鴨舌帽手里,自己存號碼的時候倒猶豫了,難道要存“債主”?那豈不是看到一次就心塞一次嗎?不劃算,不劃算!
“你……叫什么名字?”不愿意看他,我低頭對著手機(jī)屏幕問道。
對方遲疑了一會兒,含糊地回答:“……蘇……寧……”
“蘇……寧?蘇寧易購??我還京東淘寶呢!我都把名字班級全給你了,你跟我開玩笑呢?太沒誠意了吧。”我是愛好和平,但不代表可以隨便耍我,還真當(dāng)老娘沒脾氣了!
鴨舌帽垂下雙眼皮,過了一會重新抬眼看她,低聲說:“我出生在南京,所以單名一個寧字。”
說完,他就這么靜靜看著我,那雙眼睛清澈且有神,可以確定,這時眼神里沒有絲毫涼意和戲謔,反而多了一份乞盼,乞盼我的認(rèn)可。
他……該不會真叫蘇寧吧?
那小心翼翼的眼神讓我有些過意不去。恐怕他經(jīng)常被人這樣質(zhì)疑才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可這名字……確實容易讓人誤會嘛……
我撓撓頭,尷尬地沖他咧嘴一笑:“嗯……和大牌同名,還……還……挺好記的……”
鴨舌帽不自在地轉(zhuǎn)開眼神。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給你電話。”
“嗯。”他依舊沒有看我,只是簡短的應(yīng)了一聲。
這家伙的反應(yīng)算是……害羞了?嘖嘖嘖,真是個謎一樣的男生。我搖搖頭轉(zhuǎn)身離開,在街角的轉(zhuǎn)角處回頭,只見那黑色的身影還拿著奶茶站在原地……

武林司馬
小顧同學(xué):好悲催啊~~~~~~! 鴨舌帽:幸虧學(xué)校下個月櫥窗攝影展的圖片昨天都打出來了,不然悲催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