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寰宮中,月輝輕點檐角,沐卿酈夜不能寐,走上樓臺。
沐卿酈望著塹在天幕中的月,月光恍惚中,回想起白天在太后處的那一幕。
“給太后娘娘請安!”
沐卿酈施禮良久,只見太后端起普洱茶輕咂了一口,緩緩放下。
“來人,賜座”
兩宮女抬來一漆紅槐木椅,沐卿酈側目一看,心中一驚。
“這老狐貍分明是要本宮的命。”
只見那槐木椅上雕琢龍鳳,非萬乘之尊不可用之。
再看那椅子腿上明顯有人動過手腳,就算是以長公主的身份坐上去,坐穩了倒還可以,若是坐不穩,便是太后面前失儀,再隨便按個罪名。
……
“怎么?坐啊!”
“哀家讓你坐下。”太后猛得一拍桌子厲聲說道。”
“回太后娘娘,本宮……得了痔瘡,不大方便。”
太后咬牙切齒地瞪了瞪她,又微微笑道:“痔瘡是吧!那可得好好養著。”
太后起身走到沐卿酈跟前緩緩蹲下邪笑著看著她。
“長得可真像你母親,可惜要不是她投湖死了,也輪不到哀家當太后。”
“至于你,這長公主的位子坐的畢竟不結實。”
“告訴你一個秘密,原皇后被毒死,你娘跳湖,你猜都是誰干的,嗯?”
“是你,是你,害死她們,你這賤婦。”
“不,不,不。大家都知道,你娘是投了湖。還有,你娘她更賤。”
“哀家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對了,你再猜猜你還能出的了這朝闋紅墻嗎?”
太后起身朝內殿走去,一襲紅披,分外灼眼。
沐卿酈起身離開,出了殿門,看到沈三萬在焦急地等待。
沈三萬見到沐卿酈立馬跑去,扶著失了魂一樣的她一步步走下臺階。
沐卿酈呆滯無神看著前方,張口說道:“沈斌,當年先帝御筆親題的狀元郎,娶了我,后悔嗎?”
“說什么呢?得了這么漂亮的你,我怎會后悔!”
沐卿酈低頭輕笑了一番,回頭看了看太后住著的慈寧宮,檐角勾棱,頗感陰寒。
“你說,我們要都死在這,這天下會變嗎?”
月至中天,陰云忽至,天空落下一場雨,有些許涼,又濕了沐卿酈的心。
晨陽普照皇城,金殿玉堂,熠熠生輝。
沐卿酈一家前腳剛用完早膳,太后后腳就來了,帶了一食盒。
“恭迎太后娘娘”
“不必多禮,卿酈呀!今日呢!哀家就是來看看你。”
“你瞧,哀家記得你最喜歡吃這些點心。特意讓御膳房做的。”
“你們也來嘗嘗。”
此時的沐卿酈看著太后坦然的笑,無辜的眼神,多么希望那是真的。
兩人對視時,宮女已經把點心分好,遞給了沐卿酈一家。
“吃吧!若是喜歡,哀家讓御膳房再多做些。”
沐卿酈面無表情地咽下糕點,咽下那一刻掃了一眼正品嘗著糕點的沈家兄妹和沈斌,頓時淚盈眼眶。
太后噗嗤一笑說道;“好,哀家就不打擾,小喜子,我們走。”
“是,太后娘娘。”
太后走到鳳寰宮外,停住腳步,回首望著鳳寰宮的匾額。
“這鳳寰宮何時建的?”
“回娘娘的話,這鳳寰宮乃是先帝納下藍嬪時,專為藍嬪所建。”
“哦!是嗎?”
“來人,今晚,準備好柴火。”
“燒了”
說罷太后紅披一擺,厲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