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大哥和雷二各有各的說辭,都說對方是偷藏狼皮的人,一個說的條條是道,一個證據就擺在那里。而小壯腦子看著就不好使,大壯比他強點也有限。現下兩人都一頭霧水,一時間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
“幾位很有閑心,是不是忘了,你們還中著毒呢。這狼皮怕是與你們都無緣。”夜雨川淡淡的一句話,卻如同一盆冷水從頭潑下,爭吵的狩獵人們瞬間都清醒過來,感官也跟著重新變得靈敏,又都開始罵罵咧咧地扭動著。畢竟渾身上下現在就這張嘴最好使。
見他們停止了爭執(zhí),夜雨川掏出一顆藥丸,道:“我這里有一顆解藥。”
聽到解藥兩個字,幾人同時看向夜雨川,只見他白皙的手指捏著一顆黑不溜秋的藥丸。
夜雨川無情地道:“只此一顆,你們商量一下給誰。”
給誰?四人面面相覷。
四個人一顆解藥,這仿佛并不是靠商量就能決定的。也許打一場是個更好的辦法,但偏偏幾人現在連爬都困難。
領頭大哥先發(fā)制人,道:“我年紀最大,死不死的無所謂,但萬萬不可給這狡猾的雷二!”
“哼!”雷二冷哼一聲:“藥師你當真就這一顆解藥?”
“信不信由你,若是不想要,那就……”夜雨川說著抬手就要將那藥丸扔進火堆。
“別別別別!”領頭大哥急了,盯著夜雨川的手,生怕他一哆嗦,藥丸就點掉了下去。忙道:“藥師且先把手收回來吧。”轉頭憤怒地沖著雷二吼道:“雷二,你是懷的什么心思?是想讓大家一起死在這里不成?”
雷二倒不似他這般激動,淡定地道:“大哥激動什么,你既已不要這解藥,左右與你無關。”
領頭大哥又道:“我是無所謂,可小弟呢!既然只有一顆解藥,我認為給小弟最合適。”
聽了領頭大哥的話,小壯立馬拒絕道:“不,大哥,我不要,我要和你們共生死!”
“你聽我說,你是小弟,這解藥只能你吃。”領頭大哥朝夜雨川挪了過去,道:“藥師,把這藥丸給小弟吧。”
夜雨川瞥都沒瞥他一眼,對另外三人道:“你們同意嗎?”
小壯喊道:“我不同意,我要和兄弟們共存亡!”
“共存亡個屁,我同意!”大壯道:“你別又犯傻,聽大哥的把藥吃了,然后…然后給兄弟個痛快,不枉咱們兄弟一場。”大壯和小壯是從小到大的兄弟,做了狩獵人更是沒有分開過,小壯為他擋過傷,到現在一只胳膊都不受使,今日算是還上了吧!大壯嘆了口氣后,強撐著的勁兒也跟著一松,頹然地癱在地上。喃喃道:“小弟,以后我老娘就靠你照顧了!”
小壯吼道:“哥,你說啥呢!”
看他們這樣,蕭毓不禁感慨:這二位當真是重情重義了!不過也倒是都單純的很,她可不認為堂堂藥師之首就這一顆解藥。
小壯急的沒辦法,只能靠喊的:“我不!我不要!”
見小弟不肯接受,領頭大哥伸手道:“藥師把解藥先給我吧,我讓小弟吃下。”
雷二眼賊,道:“解藥給小弟我沒異議,但你伸什么手?”
領頭大哥伸在半空中的手僵了一下,然后依舊顫巍巍地懸著,道:“小弟不愿,我是不放心你!”
雷二轉頭看向夜雨川,道:“藥師,倘若真就這一顆解藥,請你直接給小弟服下。”
小壯又聲嘶力竭地喊道:“我不要!”然后沖夜雨川低吼著:“我要殺了你!”
“別瞎說話!”大壯生怕夜雨川反悔連這一顆解藥都不給了,忙道:“藥師,你別聽他瞎說,他腦子不好使。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只見小壯咬牙支起身子,竟蹲了起來,勉強邁了兩步,又噗通一聲倒下了。領頭大哥一看,偷偷地以手撐地試了試力氣,突然竄起來,迅速從夜雨川手中奪下了藥丸。
“你…”雷二驚道:“藥師,快把解藥搶下來!”
別說他了,蕭毓都驚的站了起來,夜雨川卻一動不動,他還當真以為自己能使喚的動雨啼長石?
見夜雨川不動,可把雷二急壞了,只能喊道:“大哥,你偷了狼皮就算了,這解藥且留給小弟吧!”
只見領頭大哥看著手里的藥丸若有所思。百般糾結后他抬起頭,道:“傻子呀,回去把狼皮賣了,娶個媳婦過安穩(wěn)日子,別再做狩獵人了。”
“大哥……”小壯完全懵了。
領頭大哥接著道:“別像大哥,做了一輩子的狩獵人,最后竟然落得個如此下場。狼皮的事兒是大哥對不住了,但大哥年紀大了,這么多年頭一次遇上這么好的貨,想收手前……唉!算了。”說著他伸手一扔,藥丸成弧線形朝著小壯飛過去,卻在半路突然冒出一只手,給截了下來。
大壯詫異道:“二哥你做什么?”
“做什么?”雷二說著揮手把藥丸扔進了火堆里。
大壯:“誒!”
領頭大哥:“……”
蕭毓:“啊!”
小壯:“……”
只有夜雨川尤為淡定。
領頭大哥道:“雷二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