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一騎從馳道飛奔而來,看模樣是位年輕游俠兒,額上束著一條黑絲綢抹額,一身玄色立領(lǐng)小袖袍子,身后的大紅披風(fēng)被駕馬帶來的狂風(fēng)撕扯的獵獵作響,左邊一柄鯊皮銀鞘百煉精鋼劍,紅色的劍穗隨風(fēng)飛舞,右邊挎著蟒筋牛角弓,箭壺里整整齊齊的三十六支雕翎箭,星目劍眉,面如冠玉,舉手投足間神采飛揚,誰見了都得贊嘆一聲少年郎好姿態(tài)!
胯下的白色駿馬骨架奇大,然而四肢修長,體態(tài)勻稱,白色的皮毛如同純色的緞子一般,在陽光下流動,閃耀著金光,碗口大的馬蹄沾地即起,仿若騰飛一般,隨著馬上的游俠兒呼和一聲,白馬嘶鳴一聲,撒開四蹄,步步生風(fēng),再次加速,猛的躥了出去。
后面有兩個隨從打扮的人騎著兩匹栗色的馬追趕著嘴里高呼:“少爺慢點!”
早已跑遠(yuǎn)的白馬游俠兒自然聽不到,栗色駿馬雖然也是難得的駿馬,可要是和白馬這樣的良駒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沈卻聽著急促的馬蹄聲長出了一口氣,“總算見到人了!”
那白馬游俠兒望見前面有人攔路,心中一喜:”莫非是強盜?可算讓爺爺遇見了!”
“吁——”游俠兒一提韁繩,白馬人立而起,在空中揚了揚馬蹄方才站定。
再看眼前之人,頭發(fā)像一團(tuán)被雞抓過的茅草,寸許長的胡須爬滿下頜,身體上裹著一張狼皮,拎著一把血跡斑斑的刀,一看就是打家劫舍的窮兇極惡之徒。
沈卻也在打量著眼前人,不得不說這家伙還挺帥的,也就比自己差一丟丟。
“呔!兀那賊廝,惡貫滿盈之徒,看劍!”說完不等沈卻回應(yīng),拔劍飛身襲來。
賊廝?惡貫滿盈?如果殺野獸算的話,自己這一路走來殺生過百,的確算的上是惡貫滿盈。
一個多月以來,沈卻朝著一個方向一直走,路上的毒蟲猛獸數(shù)不勝數(shù),他平均每天要應(yīng)付三四場戰(zhàn)斗,打不過的還要跑,睡覺都要睜著一只眼,簡直不是人過得日子。終于看到大路重見天日,就遇到這么個二貨,真是晦氣!
不爽歸不爽,沈卻還是很認(rèn)真的應(yīng)對眼前的戰(zhàn)斗,這是他第一次和五葉以外的人戰(zhàn)斗。和五葉打一般沒什么戰(zhàn)斗體驗,老頭心情好了還能給沈卻喂喂招,要是不耐煩直接一指頭崩飛。
噌!一聲清脆的劍鳴在沈卻耳邊響起,隨即在腦中回響,造成短暫的耳鳴,隨著劍鳴的響起沈卻竟愣了一瞬。
“精神力!還是能外放的哪種。”沈卻心中一緊。
險之又險的避開刺來的一劍,沈卻運轉(zhuǎn)內(nèi)息兜頭就是一刀。
游俠兒劍法如同綿綿細(xì)雨,又如閃電,招法精妙,角度刁鉆,疾風(fēng)驟雨一般密不透風(fēng),其中還偶爾夾雜著精神力影響,讓沈卻防不勝防。
而沈卻刀法大開大合,每招必殺,山林中摸索出來的招式還帶著陰詭,一會兒如巨熊拍擊般狂暴,一力降十會,一會兒如同毒蛇般伺機(jī)而動,動則如同閃電。
一瞬間兩人交手十余招,游俠兒避開沈卻的一記掄肘,沈卻擋下對方的鞭腿。
游俠兒感受著劍身上傳來的力量,哈哈大笑道:“好力量!”
“好劍法!”沈卻也不由得贊嘆。
隨后趕來的兩位隨從見自家公子與人起了沖突,抽出長刀就要上前,游俠兒手一抬攔下二人,笑道:“我與這位大哥切磋,你等湊合什么?”
“閣下六識盡開,內(nèi)息深厚,招法精妙,不似強梁之人,敢問師承何派?”
沈卻看著已經(jīng)變成鋸子的刀,又看看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兩個隨從,嘆了口氣,心想:剛才你二話不說就要出手,現(xiàn)在又收手問我出處,要不是看你們?nèi)硕啵虿凰滥恪?p> 游俠兒自然不知道沈卻的心思,見沈卻沉默不語又施禮開口道:“延光郡新家,新豐!”
“我從小在山門中長大,師傅叫我下山歷練,一路在山林中討食,今日才尋到大路上來,對這山外的一切并不知曉。”沈卻摸不清這人的來路,半真半假的說道,編造了一個山門,好讓他們有所忌憚。
新豐看沈卻談吐不凡,雖然衣著簡陋,不修邊幅,但想來是久在山林之故,對于沈卻不愿透露門派也不在意。
收劍入鞘,走上前來拍拍沈卻的肩膀,爽朗的大笑一聲,熱切的說道:“原來和我一樣是出來行走江湖的,不妨同行如何?”
沈卻看著這人做派,心中悶氣去了大半,對眼前這個英俊的家伙生出半分好感來。又考慮到自己對這個世界極其不了解,有一人同行也不錯,如果他們想對自己不利,那……他沈卻也不是好惹的。
心中稍一思忖,也笑了笑道:“自無不可!”
“哈哈哈哈哈,妙極妙極!兄弟久不出山可能對這江湖上的事不太熟悉,路上我給你慢慢講!”
說罷招手叫來隨從,牽過那匹栗色駿馬把韁繩遞給沈卻說道:“前面不遠(yuǎn)處就是角峰鎮(zhèn),我們?nèi)ツ抢镲嬀啤!?p> 一路上都是新豐在說,沈卻在聽。原來這位白馬游俠兒是延光郡長茂侯家的大公子,不好好呆在家當(dāng)自己的世子,偏偏和那些江湖上的人打成一片,從小就向往鋤強扶弱的劍俠,請了無數(shù)名師教他武功。前不久更是偷偷帶了兩個隨從出門,已經(jīng)跑到了青河郡的地界。
“方才與新兄交手,發(fā)現(xiàn)精神力被劍鳴所影響,新兄的精神力竟強大如斯,透體而出影響現(xiàn)實并化為攻擊手段,實在厲害!”沈卻表面感慨新豐實力強大,實則在請教。要知道沈卻已經(jīng)分出四股精神力,經(jīng)過豎眼的強化,更是達(dá)到恐怖的十二束,但依舊沒有足夠的力量將其化為攻擊手段。
“沈兄謬贊了,這不是我的手段高超,奧妙就在我的這把劍中。
若單論這把劍,并沒有什么出奇之處,只是這劍柄處被高人融了一件寶物,我分出一股精神力導(dǎo)入并以此為寄存,對敵時便能牽引精神力進(jìn)而攻擊。
倒是沈兄精神力強大的可怕,劍鳴連沈兄片刻也無法影響。”新豐看了沈卻一眼,贊嘆道。
“還是有的,差點就栽了!”寒暄罷心中思索其中的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