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陽自從段敬懷離開,先是讓迎花回院房休息,她怕是今夜又要在藥房中度過了,漁陽但凡有些心思,總會在藥房里慢慢消化。
此時段敬懷身受重傷,既然丞相派人設下埋伏再回太尉府恐怕兇多吉少。如果回到寧府定會被寧府門前的眼線看到。他突然想到漁陽剛剛說的那處窄門,段敬懷強忍著傷口的疼痛,騎上馬向去往寧府。就在即將到達寧府之時,段敬懷跳下馬,在馬兒耳邊說了句話,并拍了一下馬兒的屁股,馬兒消失在來時的路上。段敬懷四處張望確保這處窄門附近無人,他才滿滿靠近,輕輕叩了叩門。
漁陽以為自己聽錯了聲響,再次聽到叩門聲時,她才確定有人叩門。這處窄門并無幾人知曉,她神情透露出驚恐之色,慢慢走向竹林后的窄門,非常微弱的聲音問了一句。
“誰?”
“漁陽。”段敬懷聲音已經非常虛弱。
“段敬懷!”漁陽聽出了段敬懷的聲音,扒開竹林打開窄門看見身受重傷的段敬懷。
“你怎么了!快進來。”漁陽攙扶著段敬懷的胳膊,把他扶進門,又探頭出去無人跟蹤才小心關上門。
“我被幾個黑衣人埋伏了。”
“先不要說話,我先扶你到藥房。”
漁陽小心攙扶段敬懷躺到塌上,她的雙手被段敬懷的鮮血染紅!肩膀處的傷口不斷的流著血,在不止血,這只胳膊恐怕就要廢了。漁陽用剪刀剪開段敬懷的上衣,段敬懷的肌膚甚至比女子還要白皙,腹部的肌肉凹凸有致,凹凸處都已過了鮮血。漁陽為段敬懷止血、上藥、包扎足足用了半個時辰之久。
“你不打算拿些衣服為我遮擋一下?”
“啊?”
段敬懷此刻還有興致逗漁陽。
“段敬懷!你怎的還有心事與我說笑?”
“我這不是怕你擔心我。”
“我才不擔心你。我是怕病人出現問題。”
“怎么,我不是你的病人?”
“你休要貧嘴,你此時需要休息,我現在給你煎藥,吃了這副藥能夠幫助傷口愈合,還能補血。”
“好!”
漁陽先是幫助段敬懷躺下,然后拿了被子蓋在他的身上。
“漁陽,你不要走。”
“我不走,我就在床榻邊煎藥。”
“好!”
段敬懷安心的躺在塌上,疼痛讓他無法入睡,他只能用虛脫的聲音與漁陽說話。
“漁陽。”
“你現在需要好好養傷,不要說話了。”
“你還不如一大棒子把我敲暈,我現在傷口痛死了。只有和你說話能緩解疼痛了。”
“哎,我也是早想問你,到底發生了什么?”
段敬懷一五一十的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漁陽。漁陽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如今段敬懷把寧中辛和漁同藏在了東郊大營不遠處的苑客留客棧里。這所客棧的背后勢力就是太尉府,名為客棧實則有重要用途。
“你這幾日都不方便行動了,出寧府更是危險。這封信我明日想辦法送到太尉夫人手里。”
“你要怎么去?”
“我還沒想好!”
“你要做什么,一定要告訴我,如果事情危險你斷然不能盲目行事。我允許任何事情發生,但絕不能允許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大概是這句話說的太用力了,段敬懷一激動竟然要起身,剛剛略微緩解的痛感,一下把他拉回塌上,發生啊呀呀的聲音。
“你不要亂動!”漁陽連忙站起身來,趕緊走到塌前,仔細查看著傷口是否裂開,段敬懷也抬起頭看著自己傷口的位置。兩人的距離貼合的十分進,漁陽一轉兩人的雙唇就這么輕輕碰到了一起。這倒是把一貫灑脫不羈的段敬懷整害羞了。漁陽立刻轉過身去。段敬懷嘗試著想要拉起漁陽的手,手指剛觸碰到漁陽的手,漁陽緊張的一下抽離開,隨后蹲在藥罐前面,背對著段敬懷一直不敢看他。
“你不用擔心,我想到辦法定然是先告訴你,不會莽撞行事。”
“好!”
說罷,兩人都陷入了沉默。段敬懷扭著頭目光就從未離開過漁陽,不一會藥就煎好了,段敬懷看著漁陽要起身,他立刻閉上了雙眼,雖然他都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段敬懷,吃了藥在睡吧。”漁陽說完,段敬懷先是一只眼睛偷偷睜開,看著漁陽就站在面前,才不不好意思的睜開雙眼。
“你喂我。”段敬懷竟撒起嬌來。漁陽也是沒有辦法,畢竟他現在起身困難,只能用湯匙喂它。漁陽小心吹涼湯藥,然后在送到段敬懷嘴里。
“我想過了,明日一早我去采購藥材。我先從府門出去!如果發生不對勁的情況,我就先不去太尉府,采購完藥材就回來,我們在商討其他辦法。”
“也只能這樣了,我沒有辦法回到太尉府,就無法給漁同報信!東郊大營距離京中還有一段距離,現在只能先與我母親送了信才好。”
“好!吃完藥你早些休息。”
“你要走嗎?萬一半夜我傷口裂開,流血了怎么辦?”
“你吃了藥安心睡下,傷口我看了,只要你不亂動,不會裂開的。且我的臥房就在院落前面并不遠,明日天一亮我就會過來。”
“你是怕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名聲傳出去對你我都有影響?”
漁陽不語。
“漁陽,我心悅你,喜歡你,現在說這些雖然時機不對,但是你記住我段敬懷今日說的話,你只要點頭,我定會娶你回府。我身邊大夫人的位置只有你,我父親戎馬一生,只娶了我母親一人。你我若是成親,我這輩子也會只有你這一個女人!當然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
漁陽看著段敬懷,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竟把自己看的這般重要,她把段敬懷說的每一個字都聽進了心里,漁陽并沒有回應,她打開房門走出了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