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蘭月吩咐身邊的婢女傳話給院外看守的仆人,這些仆人可不那么簡單,其實是公孫弘身邊的殺手喬裝而成,從伊蘭月進府就守在這里。伊蘭月為什么十年不曾走出院子,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公孫弘不主動來見她,她想見到公孫弘唯一的辦法就有密信要傳給公孫弘。
一早公孫弘就去了伊蘭月的院內,等鄭穎之做好飯菜呈上來的時候,公孫弘已經離開。她惡狠狠的坐在飯桌前,紅了眼眶,府中七位夫人,只有三夫人伊蘭月讓鄭穎之格外憤恨,前來的公孫飛南看到這一幕,也猜出個七八分。
“娘,今日的飯菜是為孩兒做的吧。這稻谷的粥,青葉的菜,鮮嫩的魚,都是孩兒所偏愛的。”
“嗯!”鄭穎之盡可能的擠出一絲笑容并點了點頭。
“婉清,爹是去了三夫人的院么?”
“是的,公子。”
“娘,孩兒陪您用飯難道不更好嗎??”
“好!南兒只要健健康康的,就什么都好。”
用完早飯,公孫飛南在府內不緊不慢的閑逛起來,撫順緊跟其后。途徑三夫人的院子,飛南停頓了片刻。三夫人的院子名曰闊原居,這遠遠望去,也算是府里少有的景致了,院中沒有樹,竟是鋪滿了青青草坪。院落前的仆人,魁梧挺拔的身軀,警惕的神情,一看就非同一般。
公孫飛南不由發出一陣笑聲。
“公子,您是否也察覺出異樣??”
“嗯?怎么說。”
“丞相大人白日里可沒去過三夫人院里,自打三夫人進丞相府,這好似第一次白日里去呢。”
“父親都是夜幕時才去么?”
“是啊,公子。”
公孫飛南猜出了伊蘭月的身份,只是他還不能百分百確定自己的猜想。
這邊公孫弘步入闊原居,伊蘭月奉上匈奴人傳來的密信,他看到信中內容大為震驚!
“什么?全軍覆沒!火燒軍營?混賬!”
“丞相大人,為何如此憤怒?
“忽吉這小兒沒有按照約定行事!他們突襲段承業軍隊并沒有與高遠兄通信,現如今全軍覆沒,竟還火燒軍營!我看這忽吉小兒是覺得這單于的位置坐穩了。”
“丞相大人,此事疑點重重,是不是上官將軍沒有按照約定時間增援?”伊蘭月盡可能的穩住公孫弘的情緒,她不能接受忽吉受到傷害。
“看信中內容高遠兄是提前到了邊境,為什么他沒有按照約定時間增援?而是選擇提前呢。”公孫弘聽了伊蘭月的話,才緩緩坐下。
“上官將軍故意拖延增援時間是不是被段承業發覺了?”
“我既讓高遠兄拖延增援時間,我心中自有勝算。如今不知是哪一處出了問題。”
“這逃走的一些士兵應該怎么辦?”
“指望零零散散的幾十士兵,還掀不了天!我會傳令下去命人看守回京的各座城池,一旦有我軍士兵露面,皆以叛軍、逃軍就地論處。”公孫弘定然是無法猜到,匈奴送來的密信被公孫飛南截胡了,更想不到逃出來的還有段承業!
“準備筆墨。”
在丞相府傳出的信件皆是出自伊蘭月之手,伊蘭月在府中十年,習得十幾種字體,她的每封信書寫的字體皆不同與之前。
公孫飛原用飯時,聽說公孫弘在伊蘭月的院中!她難掩喜悅,畢竟白日里見到父親實屬是不易的事情,她向闊原居跑去,不料遠處看見了公孫飛南。
“南哥哥!南哥哥!”清脆悅耳的聲音,響徹著闊原居周圍。公孫飛原一邊喊著,一邊向公孫飛南奔跑而來。公孫飛原的聲音傳到了闊原居內,公孫弘和伊蘭月對視一眼,伊蘭月連忙收起回信,并同公孫弘一起站起身來向院外走去。
“小丫頭,你慢點。”公孫飛南還是很待見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的,這滿府兄弟姐妹十幾人,他生病至今也唯有這個妹妹,時不時的就去探望。
“我已是好久沒有見到哥哥了,前些時日聽說哥哥的身體已然大好,那什么時候帶我出去玩啊。”
“傻丫頭,只是想著玩啦?”
“我可不想在跟著奶娘學功課了,奶娘說的話我實在聽不懂,就像唱天書一般。”
“哦?怎么說?跟哥哥學上幾句,或許哥哥喜歡聽呢。”天真的公孫飛原在公孫飛南面前說了幾句匈奴語。公孫飛南出于對妹妹的保護立刻打斷了她,同時他也確定了自己的猜想,伊蘭月就是匈奴人,公孫弘果真與匈奴人勾結。
“嘿嘿,南哥哥,今日真是好日頭!昨日我做夢,夢見有人遞給我沾了蜜水的糯米糕吃,今個就讓我見了南哥哥。南哥哥,你來!你來!爹爹也在院里呢!”公孫飛原可不顧公孫飛南怎么想,拉起他那纖細的手指,就往闊原居里拉。
公孫飛南看見公孫弘帶著伊蘭月走出闊原居,他們的目光落在公孫飛南身上。公孫飛南冷峻的眼神看向他們。此時公孫飛南像釘在地面上的橋廊,任由公孫飛原拉扯也絲毫不動。
公孫弘在朝堂之上什么場面沒見過,從未怕過誰!更別說誰敢用這種眼神看他。但是他看到公孫飛南的眼神后,竟下意識的閃躲。公孫飛南反手抓住了公孫飛原的小手,離開了此地。
“丞相大人,飛南是不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