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鄭勝男的質疑,鄭可馨當然是義正辭嚴地極力否認:
“媽,哪有的事啊,是林風手氣太旺了。可能也是因為他救了我,我欠他人情,天意讓他贏我的錢吧?”
鄭勝男對女兒的這套說辭當然是嗤之以鼻,她一臉冰霜地吼道:
“胡說八道!我剛才就發現他總是吃你的牌,還以為是他運氣好,是你牌技爛,現在看來不是這么回事啊,是你故意在幫他!”
林風趕緊打圓場,幫鄭可馨解圍:
“鄭總,我們應該在旁邊記錄一下,省得您誤解,實際上,您給我點炮,比鄭可馨的次數多得多啊,難道說您也在故意幫我?”
鄭勝男突然沉默了,然后用手指敲著桌子,若有所思地說:
“我差點忽略了一點,你們兩個都是東江中醫藥大學畢業的,是不是以前在學校時就認識了?”
還沒等林風和鄭可馨吭聲,她又像突然發現了新大陸似地叫了起來:
“我明白了!你們兩個在學校的時候就談過!是不是?”
聽到鄭勝男的“高論”,鄭可馨頓時一腦門黑線,直接被老媽給氣得笑了起來:
“哎呀,媽,您這腦回路真夠大的。您都說了些什么呀,我和林風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連句話都沒說過,而且他是有女朋友的人,我怎么和人家談啊?”
鄭勝男多精明啊,她馬上發現了女兒話里的漏洞:
“咦,那就怪了,可馨,你都沒和他說過話,怎么知道他有女朋友的?聽你這話里的意思,沒和他談,你很遺憾是吧?你是不是在學校里就暗戀人家了?”
鄭勝男這番話,直接讓鄭可馨無語凝噎,翻起了白眼。
林風捂臉告退,站起身說:“內個,內個啥,我上趟洗手間。”
鄭勝男看到林風要躲開,更加證實了她的判斷,她一拍桌子,大聲吼道:
“小子,你不要走開,是不是被我說到點子上了?”
林風沒辦法,干脆又坐下來,苦笑著說:
“大媽,哦,不好意思,鄭總,我上大學時就是一個默默無聞的那啥,您女兒是‘四大校花’之一,怎么可能暗戀我呢?”
鄭勝男眼睛一亮,又發現了新線索,她直勾勾地盯著林風問道:
“你說什么?四大校花?這么說,是你一直暗戀我女兒?”
林風無語,恨不得立即遁走。
這商界的女強人,怎么一牽扯到女兒的事情上,馬上就變成一個疑神疑鬼、絮絮叨叨的大媽了呢?
鄭勝男又扭頭看著鄭可馨,非常嚴肅地質問道:
“這‘四大校花’是怎么回事?怎么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鄭可馨也很無辜地說:
“什么四大校花,我也不知道啊,我從來沒參加過類似的評選,又對您說什么呢?”
鄭勝男又盯著林風:
“你來說說這‘四大校花’的事情。”
林風扶額,苦臉,強笑道:
“呃,是我室友他們說的,指給我看的,我才知道鄭可馨被他們私下里評成了所謂的‘四大校花’,完全是學生們私下里自己說著玩的,不是官方的評選。”
鄭勝男一臉的八卦表情,追問道:
“哦?那我女兒在四大校花里排第幾?”
林風撓頭,回憶了一番,搖頭道:
“記不清了,好像他們沒排具體名次吧。”
鄭勝男沒吭聲,一直用疑問的眼神盯著林風。
林風只好補充道:
“嗯,其實這沒什么好排的,您女兒是妥妥的第一啊。”
鄭可馨聞言臉上一紅,趕緊抬手捂住嘴巴,掩飾自己嬌羞的笑意。
鄭勝男冷冷地看著林風,她終于揪出了他的狐貍尾巴:
“所以說,你早就注意到我們家可馨,而且一直在暗戀她?”
林風捂臉,強忍住笑意,想了想,干脆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說道:
“鄭總明鑒!在您明察秋毫的犀利的眼神注視之下,我無處遁形,只有老老實實地對您坦白交待了!”
“您說對了!其實,我從見到您家可馨的第一眼起,就愛上了她!”
林風此言一出,鄭可馨被驚得張大了嘴巴,傻傻地看著他。
鄭勝男也眼睛一亮,目光炯炯地盯著林風,一副“我早就知道如此”的表情。
林風干咳了幾聲,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難道這不正常嗎?像您女兒可馨這樣的、遺傳了您的美麗基因與優雅氣質的、宛若天仙的女孩,哪個男性見了會不動心呢?”
鄭勝男眉目流轉,心道:這小子倒是會拍馬屁,母女兩人一起夸了。
鄭可馨只覺得心如亂麻,又喜又怨:
“他不會這樣吧?怎么能當著媽媽的面表白?在公司里的時候,媽媽說的那些話,他還看不出來名堂嗎?他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她很想感知一下林風當下真實的內心,卻只感到芳心大亂,無法聚集精神。
林風不理會她們的反應,依然一副認真臉,飽含深情地說著:
“但是,在大學時,我是那樣的默默無聞,我知道,那種情況下,如果對她表白,一定會失敗!”
“所以,我把對您女兒可馨的這份愛深藏在心底,把這份愛轉化成奮發學習、積極進取的動力!”
“直到前段時間,有人已準備用千萬年薪來聘用我,我才有了底氣向您的女兒可馨表白!”
“您知道嗎?這個來刺殺您的殺手,實際上就是我安排的!”
鄭勝男聞言,震驚得張大了嘴巴,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鄭可馨此時已鎮定下來,她只是稍微愣了一下,旋即恍然。
她從林風的內心里已經讀到,這只是他在調侃而已。
王秋麗并不知情,也愣在那里,張大了嘴巴,神情木然。
鄭可馨拿著手機,給母親和王秋麗連拍幾張驚訝照留念,這夸張的神情,絕對可以做個表情包了。
林風越說越激動,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
“所以,您也就應該明白了:為什么那個殺手,手上有槍,卻被我輕松制服了?”
“還有,為什么前后二十多個混混的圍攻,才讓我受到一點點輕傷?”
“OK,我為什么要不遺余力地導演這樣一出戲?”
“還用說嗎?當然是為了給我創造英雄救美的機會,贏得您對我的信任,同時有機會接近可馨!”
“終于,我達成了我的目的,可以和您的女兒,以及您一起,像一家人一樣坐在這里打麻將了。”
“對于這樣的解釋,您覺得還滿意嗎?鄭總?”
說完,林風揚了揚眉毛,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鄭勝男一直張大了嘴巴聽著,直到林風叫了一聲“鄭總?”
她又愣了一會兒,才恍過神來。
“啊?啊?好小子,胡編亂造忽悠我玩是吧?”
林風干笑道:
“不敢不敢,我看大家都有些犯困,胡扯幾句,調節一下氣氛。”
鄭勝男很快從剛才林風的話中get到了一個重點,很認真地問他:
“也就是說,小伙子,真的有人要出千萬年薪聘用你?”
林風無奈苦笑:“說著玩的,鄭總不要當真。”
鄭勝男板起臉來,一副老生常談的語氣:
“小伙子,說話辦事要牢靠,不能隨口胡謅,滿嘴跑火車怎么能行?誠信是在商場上的立足之本啊!”
林風聳了聳肩,推開雙手,
“問題是我說真的,您不相信啊。在學校的時候,我真的沒和您女兒說過話,更沒暗戀過她。”
“好吧好吧,繞了一圈,又回到這個問題了。我相信你們了,那么,我們繼續!”
鄭勝男說完,又覺得不放心,于是和鄭可馨換了位置。
她要親自坐在林風上家,把他看得死死的,不給他任何機會。
不過,令鄭勝男做夢都想不到的是:八圈下來,她竟然輸給林風一百三十多萬!
鄭可馨很詫異,老媽雖然不是小氣的人,但是精打細算,不該花的錢堅決不花。
雖然她的經濟實力許可,但是家里的電器等物品不到用壞的程度,也不輕易更換。
今天晚上這是怎么了?輸了一百三十多萬,她還仍然不依不饒地要玩?
鄭勝男是個很要強很要面子的女人,她自以為麻將技藝高超,沒把林風這個毛頭小伙子放在眼里。
沒想到輸得這么慘,她當然是不能服輸的,如果她認輸,她還叫鄭勝男嗎?
時近半夜,鄭勝男仍然兩眼放光地說:“來,再來八圈!”
鄭可馨打了個呵欠,“媽,再來八圈,要通宵了,明天不要上班啦?”
“反正是在家上班嘛,通宵有什么好怕,老娘我以前通宵后直接去上班的經歷,不要太多。怎么樣,小伙子,敢不敢一起?”
“有什么不敢的?”
林風當然不甘示弱,而且,他一直在贏錢,有什么敢不敢的,大不了再吐回去就是了。
鄭可馨掩飾不住自己的倦意,嘆道:“媽,以前沒發現,您的賭性好像有點大。”
鄭勝男瞪了鄭可馨一眼,不屑地說:
“什么叫賭性大,這叫有追求,有激情。我都這么一把年紀了,還精神抖擻,你都打上呵欠了?”
鄭可馨撇了撇嘴,沒有吭聲,心道:你當然精神啦,輸了那么多錢,就是讓你睡,你能睡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