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穿新衣，走親戚。

　　時清的衣柜里有很多新衣服，她挑了一套顏色不那么沉悶的。

　　她和時永年沒什么親戚可走。

　　早上時永年給她包了紅包，數額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心意。

　　除了吃的豐盛點兒以外，爺孫倆這個年過得和平時并沒有什么不同。

　　臨近晌午，楚航帶著楚欣來了。

　　他們父母常年不在國內，這幾年一直是這樣過來的。

　　時永年樂呵呵地也給楚欣包了個紅包。

　　這個年溫馨而短暫。

　　正月初十，情人節。

　　戚城一中趕這么個日子開學，讓大家說笑了好久。

　　季思遠：“不想開學的那些人，家長應該偷著樂。”

　　左微：“為什么？”

　　季思遠：“證明他們在學校沒有談戀愛啊。”

　　左微：“切，不許人家跨校啊？”

　　班上同學除了抄作業的、聊天的、補覺的、打游戲的，就是圍著偷偷早戀的人開玩笑的。

　　季思遠：“這世道，有人是海王，有人是寡王。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左微：“就你還想當海王？長得好看的人才能叫海王，像你這樣的只能算水鬼。”

　　當然這話只是開玩笑，季思遠長得可不丑。

　　濃眉大眼，五官端正。

　　季思遠握著拳咬牙切齒：“你當心我在游戲里虐你。”

　　林文澤抬頭看著他：“聊這么嗨，作業寫完了？”

　　季思遠：“那必須的啊，我是學委誒，學委怎么能到學校補作業呢？”

　　左微在一旁補刀：“是啊，所以昨晚補完了，還是找我要的。”

　　季思遠：“不就抄了你五張英語卷子嘛。”

　　左微：“哦，就五張。”

　　她把“就”字咬得特別重。

　　林文澤輕笑一聲：“學委也抄作業啊。”

　　高三開學后就更忙了。

　　除了正課和自習，高三只剩下體育課可以稍微喘口氣。

　　除此以外日常就是做題和考試，時間悄無聲息地從紙張的字里行間略過。

　　元宵節。

　　由于開學還不滿一個星期，高三課業又緊張，所以一中并沒有放假，只是食堂供應了元宵。

　　元宵粘牙還不好消化，不太適合時永年吃。

　　時清就讓陳阿姨煮了相對容易消化的湯圓。

　　時永年嘆了口氣：“過了元宵，這個年就真的過去了。”

　　二月底，倒春寒。

　　時永年最近出門的次數也減少了，小區的大爺好幾天都沒見他來下棋。

　　他抵抗力差，盡管時清和陳阿姨照顧得很細致，但他還是感冒了，咳得厲害。

　　時清帶他去了一趟醫院，所幸問題不大，沈樾給開了點藥。

　　“還是要注意天氣變化，尤其是換季。”

　　“好。”

　　西藥見效快但是副作用大，沈樾開的都是中成藥，見效可能慢一點，但勝在溫和。

　　回到家時永年又嫌藥苦，時清哄著他，也不知道誰更大一點。

　　“爺爺，良藥苦口。”

　　“我知道，但是它好苦，你看它黑乎乎的，跟毒藥一樣。”

　　時清有點無奈：“人家醫生為了你的身體好才開的中成藥，怎么就像毒藥了。”

　　“我知道，但它好苦。”

　　“眼一閉就喝完了，再不喝就涼了。”

　　時永年沒辦法，就義一般端起藥一口悶，苦得他直吐舌頭。

　　時清把溫水遞給他，讓他漱漱口。

　　藥喝了一個星期才停，每天喝藥時清都得苦口婆心地勸上幾句。

　　時永年這么大歲數了，也不是真受不了藥苦，就是享受時清耐著性子哄他喝藥的那個過程。

　　＊＊＊

　　一中公布了消息，三月中旬要和其他幾所高中舉行聯考。

　　這個消息在學生群體中并沒有掀起什么波瀾。

　　高三別的不多就考試多，學生都快要考麻木了。

　　但是這次聯考有點不太一樣。

　　這次聯考的試卷是一些高校的教授出的題，題目難度不小，區分度很大。

　　目的就是選拔出一些專精于某一學科的人才。

　　對于偏科的人來說，這是個好消息。

　　一中大考的考場也是按成績排的，時清在第一考場，坐她后面的是實驗一班的高成，在時清來一中之前，他就是那個長年霸占年級第一的學霸。

　　聯考是按照高考模式來的，第一天考語文和數學，第二天考理綜跟英語。

　　自一模之后，時清就在學校出了名。老師們都想看看，全科第一的學霸在考場上是怎么表現的。

　　考語文的時候，監考老師著重觀察了時清和高成答題，發現時清不僅字寫得好看，答題也快。

　　她的字不似一般女生的字那么清秀，倒更像男生的字，犀利而不潦草，很有風骨。

　　別人還在寫第二篇閱讀理解的時候，她已經開始寫作文了。相比之下，高成答題就規規矩矩，字也只能算得上的是工整清秀。

　　考數學的時候，監考老師直接全程盯著她寫。

　　時清寫數學題基本上不需要草稿紙，思路清晰，步驟簡潔，但是該有的得分點基本上都寫到了。

　　數學壓軸題向來難，這次更是出奇的難，大部分考生只能寫出來第一小題，第二大題就只能干瞪眼，有些考生甚至連題目都看不懂。

　　時清讀了兩遍題，略微思考了一下，這題需要用到大學的公式定理。

　　監考老師看她寫出來了，滿意地點了點頭，果然是個好苗子，連高成第二小題寫了一半都卡住了，就時清做題順暢得很。

　　第二天考理綜，時清沒有像別的學生一樣先寫某一科，就按題目順序來寫。

　　像是有足夠實力的絕對自信。

　　這次聯考是高三第一次做綜合試卷。一般來說，兩個半小時能寫完理綜試卷的90%就已經很不錯了，可時清寫完的時候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個小時。

　　她提前交了卷，監考老師一個教生物，一個教物理，看了看時清的答題卷，目測能有280分朝上。

　　最后一門英語，時清一個小時左右就寫完了，想提前交卷還得等半個小時，她就趴在桌上睡覺。

　　監考老師路過時清，看到她的答題卷寫得滿滿當當，字也很好看。

　　前一天。

　　岑晏：“我要去外地一趟，可能得三五天才能回來，這幾天讓謝嶼送你去學校。”

　　時清本想拒絕，她和岑晏是鄰居，順路接送還勉強說得過去。但她和謝嶼卻不是很熟。

　　岑晏：“反正他一個富二代，整天也沒事。”

　　那行吧。

　　今天早上就是謝嶼送她來的，還加了她微信。

　　“小美人，晚上幾點放學？”

　　“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