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色摸著胸口,緊貼著石壁,語氣微喘:“他發現我了?”
“也對,憑他的修為又怎能蒙蔽的了他的耳目。”
思緒一會又道:“先前那個眼神或許是一個警告,告誡我不要多生事端!”
抬頭望了一眼洞內認真背誦經文的小家伙,負手踏了進去,正主都走了他自然不用擔心了。
小沙彌耳朵微動,察覺了動靜,不是他熟悉的腳步聲,來的是其他人。
轉過頭,四目相對。
“師叔?”
“戒色師叔怎會來此?”他心中想到,在他印象里面對方可從不會來這種地方。
“嗯。”他應和了一聲:“小家伙不錯,如此勤奮好學,有師叔我當年的幾分風采。”
“啊?”小沙彌明顯愣了一下,道:“可我聽覺遠師兄說,師叔過去是飯頭僧出身啊!”
穿了這么久的黃袍,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么直白的話語,戒色負在身后的那只手不經意抽了一下。
“誰說飯頭僧就不用研讀經文了?”
“可后堂的師兄們都不用學……”
“其實他們都已經學過了,只是平時很少念誦罷了。”
小沙彌恍然:“那師叔來此是?”
“藏經洞是存放經文的地方,來此自然是觀看經文。”
“你繼續背誦那【心經】吧!”
話落,衣袖一揮,朝著書架走去。
“哦。”他呆呆的回道,總感覺師叔生氣了,卻又不知自己又哪里惹他不喜了。
搖搖頭不再多想,雙眼緊閉,兩腿盤坐在地,右手掌仰放左手掌上,兩個大拇指輕輕相抵住。
繼續背誦著經文。
戒色走到一處書架停下,暗道:“還真不是一般的虎,要不是看在你跟那位的關系,我非得跟你好好地‘論道論道’,還有那覺遠,成了大師兄就忘了過去是怎么被我調教的了,看來得找個機會讓你回憶回憶童年!”
想著想著,不禁發出陰森的笑聲。
小沙彌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師叔平時就神經兮兮的,不知道哪里又發病了。
“咳咳。”發覺失態,戒色收聲凝望,發現小家伙依舊在認真背誦經文后,兩腿彎曲緩緩蹲下。
肥大的手掌在縫隙中來回搗鼓。
探了一會,從里面掏出一個深黃色的布袋,縫隙不是很大,剛好能容納手掌大小的東西。
他用身體擋住,將黃布一層層的掀開。
完全掀開后,兩根煙熏肉出現在眼前。
“還是這么香!”湊上去聞了聞道。
他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伸手把藏在胸口的兩個大饅頭挷開,將黃布上的兩塊肉塞到里面。
做好一切后還不忘回頭看一眼,見到安全后,才若無其事的將黃布放入懷中,用石塊將縫隙堵住。
取出一本【金剛經】裝模作樣的看著,盯著手中的饅頭,不,現在應該是肉夾饃,肥大的舌頭繞著嘴角轉了一圈,眼冒精光。
“吧唧吧唧”張嘴咬了一大口,露出享受之色。
不遠處離他相差不到十米的小沙彌突然拱了拱鼻子,嗅到了空氣中不同尋常的氣味。
“這是饅頭?不對,饅頭的氣味是香甜的,這味道……”他使勁聞了聞,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什么味道。
聞了許久最后將目光落到了戒色師叔身上。
因為對方的身影太過肥碩,隱約只能瞧見對方的拿起一卷經文,肩膀卻是一聳一聳的,不由喚了一聲:“師叔?”
戒色突然一驚,由于前面吃的太快,有一坨卡在了喉嚨里。
“咳咳咳!”
他使勁的捶著胸口,拿出腰間的水葫蘆狂飲了一口,方才了緩過來。
“干啥,一驚一乍的!”眉頭一皺,轉身呵斥道。
“師……師叔,你在吃什么呢?”被他訓斥的小沙彌語氣弱弱道。
“額……咳,我先前在齋堂沒吃飽順便帶了兩個饅頭上來。”戒色念頭百轉,內心想到,若是我告訴你里面夾了肉,那不就成了天底下最大的大傻子了。
“可我去齋堂入膳時,聞到的不是這個味啊!”
“你是不是聞見這饅頭跟齋堂的相比多了一絲咸香之味?”他忽然松開眉頭,對他笑道。
“嗯嗯!”小沙彌使勁點著頭。
“那是因為來之時我將它放在了胸口悟了一會,促使饅頭二次加熱,改變了原本的味道,少了一分甜蜜多了一絲咸鮮。”戒色認真的解釋道。
“這……”
“真的是這樣嗎?”
“當然!”見對方低頭思索,他語氣加重滿是嚴肅道:“人的身體會排出汗液,而汗液本身就帶有咸鮮之味,正好我足足有大半個月不曾洗澡,這就導致我的饅頭會比常人更加咸香!”
說完,又不忘咬上一口。
“那,師叔能分給我一個嗎?”小沙彌不好意思道,單純的他這時已經信了大半。
其實他在齋堂已經吃了七八分飽了,只不過戒色師叔的饅頭實在是太香了,他從沒吃過這種味道的。
“不行!”戒色吐口而出,回過神又慈祥的解釋道:“你看師叔我這個體格,兩個饅頭本就不夠吃,你忍心讓我挨餓嗎?”
“不忍心。”他搖搖頭。
就當戒色要松口氣時,對方又道:“齋堂每天都會有剩余的饅頭,師叔可以在捂幾個啊!”
聽著這話,當即臉色一黑。
今天算是長見識了,這小家伙把虎頭虎腦和憨厚耿直二詞展現的那是淋漓盡致。
“要吃自己捂!”戒色氣的七竅生煙,將手中的經文塞會書架,轉身向門外走去。
“師叔留步!”小沙彌這時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出言挽留。
戒色聽到勸聲停下腳步,內心想道:“是自己著相了,對方始終是個孩子,童言無忌,自己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
當即轉身,便聽到對方誠懇的道歉:“對不起,戒色師叔。”
聽到這話心中怒火已消大半,強扯一絲笑容:“沒事……”
“對不起戒色師叔,金山寺戒律規定每天必須要沐浴,以潔凈之軀禮佛!”眼見對方回頭,小沙彌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師叔能不能順便幫我也捂一個?”
沉默許久未見動靜,抬起頭時,發現對方已經奪門而出,頭頂隱約間還散發著綠光,臉上更是一陣青一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