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初起。天之角,泛起萬丈霞光。
柳河早早地就來到了一座高山上,其盤坐在一顆巨大的古樹上,全身閃爍著淡淡的地脈之氣,這股地脈之氣不是來自地脈之石,而是來自他曾經過度吸收的地脈之氣。這股氣極其強大,本來對它而言是一件好事,可是由于沒有開辟地脈神穴,這好事就變成了禍端。
而且過量的地脈之氣在他體內淤積,也會影響到修士的道基。所以,柳河要做的就是恢復道基,散去體內多余的地脈之氣,鞏固自己的實力。
“若僅僅靠自己,想要鞏固道基,可是千難萬難。幸好我現在修為低下,不然這倒是件麻煩事。”柳河暗道。
“不過,這也多虧了那個家伙了,不然憑我自己想要找到能夠恢復和鞏固道基的藥材恐怕還真得花不少勁。”柳河笑道,這里說的那個家伙,自然就是柳河在凌云城碰到的神秘男子了。
也不知道此人是何來歷,雖說虎叔等人說他是大荒馳鎮院的人,可柳河總感覺此人還有別的身份。此人雖然表面看起來性格怪異且無比摳門。但其在不經意的言行中,都表現出了極其不凡之處。光是能看出他修煉的法道,此人就值得柳河高看一眼。跟何況,他還白給了這么多的好東西,柳河對此只能暗笑不已。
若是知道,這幾株不起眼的藥材韻藏著大荒至寶,以那個家伙摳門的性子,恐怕早就吐血三升了吧!
柳河哈哈一笑,對此他感到極其開心。
“真希望這個世界多一些這般的好人。”
對了,還有那株南門離火玉髓和神秘紫石。柳河突然想到了什么,隨即從懷里拿出一顆散動著寶光的靈藥和一顆不起眼的紫石。
柳河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紫石,內心泛起了嘀咕。這塊石頭有巴掌大小,揣在懷里極其不舒服。而且握在手中也并沒有什么奇怪的感覺,從表面看起來,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若不是大道真解有反應,柳河才不會將其收入懷中,盡管它對這種石頭有著強烈的收集欲。
“對了,大道真解,或許能夠解開這塊石頭的奧秘。”柳河突然想到了什么,隨即將紫石塞進了懷中,放在了緊貼胸口的大道真解旁。
柳河可不敢把大道真解這般神物拿出,要知道現在的大荒可不是以前的大荒。曾經的大荒外圍,凝血境便是頂尖強者,可為一族之祖。可隨著人皇的號召,無數人族強者前赴后繼的趕來,說不準此時,就有一個至強者在窺探,柳河很清楚,面對大荒外來的至強者,若是要殺他,就跟捏死一只螻蟻一般。
況且,聽那個高帽李說,上古搬山境修士在大荒外一些大勢力中并不少見,這讓柳河暗中留意。在這大荒內,他憑借道種和肉身能夠與凝血境交手,可萬一這個凝血境強者曾經是上古搬山境修士呢?那他絕不是對手。
而且,道種也不能夠輕易使用,以后最好是修行一本可遮掩自身道法的神通,這樣才能在這個世界更好的活下去。自從上次高帽李看出柳河上古搬山境修士的身份后柳河暗自警惕,回想起趙府看到自己那時候的情形,柳河也漸漸明白了趙澤東震驚的原因。上古搬山境修士,看似是無上榮耀,其實暗藏殺機。一但被有心人知道,恐怕會在暗中做出一些不利之事。樹大招風,這道理柳河不是不懂。
想到這,柳河暗自警惕著四周,然后分心觀察懷中大道真解的反應。可過了好一會,大道真解都沒有反應,這讓柳河灰心。
罷了,就當撿了一塊破石頭吧,先不管它。當務之急是先鞏固道基,其他的等以后再說。
想到這,柳河心意一動,仔細端詳著眼前的南門離火玉髓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這到底該怎么用呢?是直接吃嗎?早知道當時就該找高帽李問清楚了。柳河看著眼前的南門離火玉髓,犯了難,不知該如何下手。
柳河深吸了一口氣,暗暗道:“拼了,小爺我可不怕區區一株藥材。大不了,就川嘛!小事!”
想到這,柳河的雙眼不再猶豫,一把將懷中的南門離火玉髓塞入了嘴里。
“感覺,沒啥味道,而且還有點甜。”
“我可以再來一次嗎,剛剛吃得太快,沒試出什么味道。”
柳河心中想道,可接下來的事讓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一股難以形容的痛在他的胃里攪動,而被他吞入胃中的南門離火玉髓漸漸融化,變成了一團閃爍著暗金色的靈液,這靈液就如同長了眼一般,迅速在其體內擴展,將他的腸胃、喉嚨、五臟六腑全部包裹,這股疼痛,也在隨著靈藥的擴散而逐漸擴散,到了最后,就連他的血液都變成了暗金色,如果此時將他的血管割開,就連柳河自己都會無比震驚。
“哇!”
一股強烈的疼痛在他的每個細胞上跳躍,這種感覺就像死神那著刀站在他的頭頂一般,讓人不寒而栗、如芒在背!
隨著藥勁的逐漸擴散,這股疼痛還在加倍,以至于疼到最后,柳河都忍不住輕呵了一聲。
“這藥勁倒是霸道,這樣也好,才能將我的道基恢復。”
柳河咬著牙,死死的抵御著這股鉆心的疼痛,一道道汗水從他的額頭冒出,然后滴落在樹干上。
“隱約中,柳河仿佛看到了一株草。一株普通的蒲血蘿,在苦難中磨煉,蛻變。”
過了一個時辰,太陽的影子也由長到短,天氣也漸漸熱了起來。
柳河緊要牙關,心中的執著在這個時候發揮得淋漓盡致。可到了最后,這股疼痛不但沒有衰減,反而更加恐怖,就像無數個人拿著刀片在身上刮一般!這般的疼痛,別說是柳河了,就是那些大人都沒有幾個人能承受得住的。
“難不成,這南門離火玉髓不是用來吃的?”就連柳河自己都有些懷疑自己了,也就是這心神松馳的一瞬間,柳河只感覺胸口一震,氣血翻騰不息,一口淡金色的鮮血猛的噴出。
“噗嗤!”
隨著這口鮮血的吐出,柳河頓時感覺亡魂大冒,不敢再分心,全力抵御著這股巨大的疼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高山下的裂天一族也是有些心慌了。
“這柳河怎么還沒來,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虎叔看著不遠處的高山,焦急地在不斷在原地踱步。
“放心吧,這小子可精明著呢,不會出什么事的。”虹叔淡淡道。
“可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就算心智非凡,在面對一些情況,還是會缺乏經驗。”虎叔道。
“可在吸收南門離火玉髓這件事情上,我們也幫不了他什么忙。”
“再等等吧!”
“再等,等個屁,我現在就上去看看。若是這小子出了什么問題,家里的姑奶奶和裂天青那小子,可不會輕易放過我!”虎叔開口道,旋即一步踏出,就要上山去尋找柳河。
“虎叔,不用擔心我沒事。”就在這時,一道淡淡的呼聲傳來,一道小小的身影矗立在遠處的數百米石壁上。
“柳河回來了!”
“太好了!”
眾人原本擔心的神色瞬間消失,一臉驚喜的看著柳河。
此時的柳河面色蒼白,他緩緩扶著崖壁踱步而行,可突然間他眼前的視野變得無比模糊,柳河明白發生了什么,可他還是沒能堅持住,在下一秒倒了下去。
其身軀從數百米高的山路上直墜而下。
“柳河!”
虎叔大呵一聲,然后一步踏出,向著百米外的山路直沖而去。
虹叔也是大驚,其全身氣血涌動,這是他手臂斷裂后,第一次用出全力。
只見一道紫色的流光在大荒中升起,其沖破重重迷霧,瞬間出現在了百米之外,穩穩抱住了柳河下墜的身軀。在他身后,一道紫色虛影緩緩浮現,然后盡數融入他的身軀,令他能力大增。
“控劍術!”虹叔大呵一聲,背后的銀翅戰刃微微顫動,隨后猛的飛出,直直的插入了腳下的百丈崖壁。然后其身軀緩緩落下,穩穩的踩在銀翅戰刃的刀身上。
與此同時,一股紫色的氣探入了柳河的身軀。在感受到柳河體內的情況后,裂天虹面色大變。
“這小子到底干了什么,體內怎么亂得向一團漿糊。”
“幸虧這小子肉身足夠強,不然若是普通搬山境,早就當場爆體而亡。”
“而且,這小子的血,怎么是金色的,其中蘊含了強烈的……不好!”
虹叔面色大變,一個閃身出現在了百米之外。與此同時,在那片峽谷之中,一道咆哮聲傳出,一道猩紅的雙眼在迷霧中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