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zhuǎn)瞬即逝,長安迎來了初冬的第一場雪,不似別地,細雪落地轉(zhuǎn)瞬即化,溫和又清冷。
畫枝迎著初雪久久未回過神,這半月來,初堯生用著龐大的晶石消耗成功把她一個圣人十六級的修者促成了筑基階。
讓她自己都覺得浪費。
她本意是不打算參加考核會武,就算是初堯生是掌判她也不想?yún)⒓樱綍r候隨便找個借口推脫便好。
畢竟初堯生雖然是掌判,但是進神域的可是她自己,如果讓人集火吃虧的不會是他初堯生。
可后來肥貓又說長家的神域中法器機遇甚多。又說神域那么大,她不見得就會遇到認識她的人。又說以原主的輕功和那傀儡師獨有的極低存在感,正面沖突發(fā)生的可能性不大,總之就是一頓的游說。
要知道修者在這修真界生存沒有錢可以,但是沒有晶石法器那可是比死還要難受,她不可能一輩子都得依仗著初堯生,畢竟日后有機會她可是要解除婚約。
現(xiàn)在現(xiàn)成的機遇擺在眼前,她又不是圣人,豈能有不動心之理?
再說能接觸到別家的修者對于她只有利而無害,當然要除去那些活躍的世家宗派弟子。
她需要擁有自己的朋友,而不是原主的朋友。
旁敲徹擊之下,畫枝提前知曉了考核的具體流程,無非就是在神域中隨機丟幾塊媒介,能找到媒介的人可立即掐碎媒介傳送出神域提前通過考核,也可以留在神域中繼續(xù)尋寶,直到考核結(jié)束自動傳送出神域,在神域中死亡的修者自動傳送出神域失去考核資格,神域中的一天等于外界一炷香的時間,神域中發(fā)生的事情外界無法得知。
不過以畫枝這段時間對初堯生的了解,估計他不會有那個興致四處丟媒介,而是全部帶在他自己的身上引參與者前來爭奪。
參與考核的修者大多數(shù)都是和畫枝年齡相仿,最年長者也不過是二十有余不到二十四歲。
雖然和初堯生都可以規(guī)劃成同一輩分的人,但是畢竟初堯生生而便擁有主星位又是從戰(zhàn)場上歸來的修者。
擁有主星位的人相當于星宮那以星海中誕生的星君,而普通修者登頂星宮卻只能被稱呼為星使或星官,地位修為上要矮于星君一節(jié)。
生而便擁有主星位的人靈力天賦極高,生來便是修行的鬼才,六歲時還會有星宮來的星君給予判詞,判詞結(jié)束后命格星象連星君都無法插手。
據(jù)說初堯生六歲時來給他下判詞的便是那星宮的大司命與判星官。
修為階級相差甚多,實戰(zhàn)經(jīng)驗上也遙不可及,估計所有參與者聯(lián)手也很難從他奪得一塊媒介。
一場由不按常理出牌的掌判主持的考核,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是公平的。
…
夜深,卻不見雪停。
細雪打在葉子上發(fā)出嘩嘩的響聲,一派寧和。
畫枝身子一躍便跳上了院中的一處觀景臺上,夜晚的南苑是極其美的。
雪夜中的百花齊放,這種景象即使是在現(xiàn)代的冬日也只能在那玻璃花房中窺探一二。
也不知初堯生究竟用了多少晶石才能使這些花草死而復(fù)生,勞民勞財敗家子行跡。
當真是家底越厚的人,越喜歡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畫枝盯著那雪景出了神,她是極其喜愛下雨或下雪夜的,安靜適合思考問題。
這半月和初堯生相處下來,她也越來越看不懂他,他在正常的情況下是個心細如發(fā)體貼入微的人,脾氣也溫和,甚至連生氣時也只是蹙著眉而已,不曾吼過人或發(fā)脾氣。
不過脾氣越好的人發(fā)起脾氣時就會如同火山爆發(fā),天使或魔鬼只在一瞬間。
不過也多虧那半年的折騰,從肥貓的口中可以得知,前邊的半年對于初堯生來說就是地獄,她沒死就說明只要她不逾越前半年的所作所為,她的生命安全還是沒問題的。
這其中就包括,原主逛青倌吃酒。最后還是初堯生去把醉了酒的她接回初家。
這么過分的事都沒被打死也是不可思議,這類事從古至今對于男人來說都是引火線。
可她竟然沒死,呵呵……
但是,畫枝知道真整出一些給他頭上種草的事,初堯生堯生會和她玉石俱焚的。
因為她覺得初堯生在情緒不穩(wěn)定時,偏激指數(shù)爆表。
忽然,院中進了人,在那長廊中微微駐足低著頭看著他腳下的雪地不知在想著些什么。
畫枝也饒有興趣的低頭看著他那白底藍繡紋的大氅,心中也好奇會是長家的哪位嫡系深夜來訪。
忽然,他抬起了頭和畫枝雙目相視。
原來是他,畫枝淺笑。
如雪般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