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邑洲這天到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氛,整個西邑洲都知道唐府唐家大小姐要嫁進京城,很多達官貴人都前來賀喜。
唐欣坐在梳妝臺上,望著鏡子里的人兒愁眉不展的模樣,她就要嫁入曄國府了,可是她卻開心不起來,她總覺得心里不安,那種不安從圣旨下達到今天她出嫁。
門被吱呀一聲打開,唐欣回過神來,望向門口,見唐老爺眼眶泛紅,向她走來,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化成一聲嘆息。
“爹爹,你怎么了?”唐欣敏銳的察覺到父親有事瞞著她。
“沒什么,欣欣,到了京城要聽話要乖哦,不可任性,西邑洲離京城遠,要是沒什么事情就不要回來了。”
唐老爺從袖口拿出一塊翡翠的玉佩,雕刻著一只鳳凰,放到了唐欣手里,揉了揉唐欣的腦袋:“這是你母親娘家的玉佩,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就拿著這塊玉佩去太醫院找范太醫。”
“嗯,爹爹,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女兒會尋機會把你接到京城的。”唐欣紅著眼眶,低頭把臉埋進她父親的懷里。
唐欣坐上了花轎,遠離了西邑洲,來到了京城,進入了曄國公府,嫁給了曄無君,這一切好像恍恍惚惚的夢境一般,卻又真實的發生了。
唐欣坐在新房的床上,頭里還頂著紅蓋頭,夜已經深了,曄國公府陷入一片寂靜,新郎卻不見了蹤跡。
被紅蓋頭遮住的小臉,精致的妝容早已花了,如兔子般的眼睛,淚水早已干了,唐欣再也找不到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曄無君恨她,恨不得殺了她,但他不會殺了自己的,他答應那人會好好的“照顧”自己。
手里的手帕早已被唐欣擰成麻花狀,唐欣一夜沒睡,等到卯時三刻也不見丫頭婆子來伺候她,她就像被打進冷宮,所有人都遺忘了她,除了一日三餐送食的下人,這個院子不見任何聲跡,門窗上那紅紅的喜字是多么刺眼,在提醒她的愚蠢和妄想天開。
進門一個月,唐欣一直被禁錮在院子里,院門被上了鎖,還有兩個冷冰冰的護衛守著,不讓人進來,也不讓人出去。
唐欣有求過護衛讓曄無君見她,可是護衛卻連門都不給她開,更別說傳話,護衛當初只說了一句:
這是世子的命令!
唐欣只覺得自己的心被傷得遍體鱗傷,她不明白,曄無君既然恨她,要報復她,她認了,可是卻在新婚之夜把自己禁錮起來,尊嚴讓她不能接受。
唐欣安靜了下來,她在等待時機,她不信當初如此轟動高調把自己娶回來當世子妃,還不讓自己出去見客。
一天,兩天,三天,一周,兩周,一個月過去了,唐欣才知道低估了曄無君對自己的仇恨。
“你們兩個把門打開吧,我要見見里面的人。”一道如銀鈴般悅耳動聽的聲音在院門外響起,唐欣心里一喜,終于有人記得自己了,來看她看。
院門被打開了,唐欣望向門口的人,有些驚愕的呼叫道:“唐清清?不,不對,你不是唐清清,你是誰?”
唐欣細細打量來人,那人竟然與唐清清有七分相似,若不仔細分辨,還真把她當成唐清清了。
“放肆,見了世子妃還不行禮?”跟在女子身旁的嬤嬤低聲呵斥道。
“什么?世子妃?世子妃不是唐府大小姐唐欣嗎?”唐欣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叫道。
“哼,這位就是唐府大小姐,整個曄國公府的未來主人。”嬤嬤臉色陰沉的呵斥道。
“不,你們弄錯人,我才是唐欣,我才是來自西邑洲唐府的唐欣,”唐欣一邊搖著頭,一邊后腿,突然撲了過去,揪住眼前女子的衣領,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我才是唐欣,你為什么要冒充我,你到底是誰?”
“瘋子,瘋子,還不快來人把這瘋子拉走,驚嚇了世子妃,你們是想丟看腦袋嗎?”嬤嬤用力推了一把唐欣,唐欣摔在地上,被石頭磕破了膝蓋,磨破了嬌嫩的掌心,頭發凌亂的披在肩上,遠遠看上去確實像個瘋子。
“不,我才是唐欣,我才曄國公府的世子妃,我才是!”唐欣喃喃自語道。
“我說誰是世子妃,誰就是世子妃!”一道冰冷到極點的男聲響起,沒有感情,沒有起伏,似乎對著死人說話。
“世子爺,奴婢參見世子爺。”女子欣喜的走到曄無君身前,微微福了福身。
“起來吧,你們都下去吧,別再帶人來此院,這里是禁地。”曄無君溫柔的把女子扶起,眼里滿滿的眷戀。
“曄無君,你什么意思,你既然娶了我,又把我禁錮起來,那女人是誰?我才是唐家大小姐。”唐欣怒氣沖沖瞪著曄無君,想起身,然而磨破的手掌傳來一陣刺痛。
曄無君沒回話,待所有人都走了,院子里只有他和唐欣,才雙手環胸居高臨下望著狼狽不堪的唐欣,嘴角露出一抹嘲笑,半彎下腰,在唐欣耳邊冷笑道:
“呵,你怎么喊破喉嚨都沒人相信你才是真正的唐家大小姐,你從西邑洲嫁過來,沒人見過你的模樣,你說,我要誰是世子妃,誰就是世子妃,對不對?這才是剛剛開始,你就受不了?告訴你,唐清清受的苦我要讓你百倍千倍受著,你也別想逃出去,這里可是我的地盤,尋死,你最好也不要,不然我會讓整個唐府為你陪葬。”
“你...”唐欣頹廢的坐在地上,她好后悔,后悔救了這個冷血的男人,當初就不應該把他救醒,而她更悲憫的是,她的救命之恩竟然不及一個唐清清。
唐欣笑了,笑里無盡的悲哀和悔恨,然而看在曄無君眼里,那是她在后悔拿走了唐清清的心臟,他揮了揮衣袖,冷漠轉身離開了,大門被關上,也關上了唐欣對曄無君眷戀。
唐欣從此真正變成不聲不語,不笑不哭的一具行尸走肉,無論曄無君在這三年里歲月里如何的羞辱她,折磨她,欺凌她,唐欣唯一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她的父親,整個唐府的命運。
唐欣身體已被曄無君摧殘得遍體鱗傷,她懷過他的孩子,又被他打掉了,唐欣心里已經麻木了,那雙清澈的眸子早已不復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