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承退燒后,身體還很虛弱,理所當然的要由張瀅來照顧??伤惶珪鲲?,寧承就讓她熬粥。
“我也喝粥?”張瀅皺著眉,她最不喜歡喝粥。
“那你做點別的?!睂幊行覟臉返湹卣f,現(xiàn)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
張瀅沒辦法只好先熬粥給寧承然后再給自己下碗面條。
于是,接下來寧承喝了兩天的粥,張瀅也吃了兩天的面條。寧承倒是面色紅潤,張瀅卻是臉都吃綠了。
寧承笑得要岔氣,“看你這幾天辛苦,給你做點好吃的?!?p> 張瀅這才有了笑臉。
“這還差不多?!?p> 從此,他們開始了鍋碗瓢盆的生活。雖然常常互相調侃打趣,但不防礙感情日漸升溫。
一個月后,張瀅懷孕了。
這還得了。
張瀅慌了手腳,“我們還沒辦結婚典禮呢。這孩子來得那么快,我還沒準備好我不想要?!?p> 寧承沉下臉來:“你胡說什么?”
張瀅不敢出聲了。寧承早就盼著有個孩子,剛知道結果的時候,他一改往日沉穩(wěn)的形象,激動地抱著張瀅又笑又跳,高興得像個孩子。
這一切都來得太快,張瀅不知道要怎么應付。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都還是個孩子呢,怎么就要當孩子他媽了。
“我是說我們才剛結婚就要孩子太蒼促了,還有好多準備工作都沒有做。比如說,首先是孩子的喂養(yǎng)問題。一個月大的孩子該吃些什么,兩個月大又該吃什么,什么時候要添加輔食?還有食品安全問題。其次就是教育問題。教育又有胎教,出生后至學前教育,小學中學……這些都要一樣一樣地去學,怎么來得及。如果這些工作都沒做好就把他生下來,這是對孩子、對自己的不負責任?!?p> 寧承原以為她就是個仙女似的人物,聽她說了這么一大通才知道原來她什么都懂,只是不在意不愿去想。他說:“你想得也太遠了吧,連上學都考慮進去了,要不要再計劃一下他將來上大學研究生的事情?”
張瀅白他一眼,“我說的都是現(xiàn)實問題?!?p> 我說的也是現(xiàn)實問題?!?p> 張瀅找不到理由了。
“反正我不想要孩子。”
“不許!”
張瀅不說話。
或許是寧承覺得這樣僵持不下解決不了問題。他和顏悅色地對張瀅說:“孩子上學的事情暫且不用管,不過胎教和喂養(yǎng)的問題倒是有必要馬上學。但就算現(xiàn)在開始也來得及,孩子不是要十個月后才生的嘛?!?p> 張瀅說聽起來十個月很長,但哪里可能一整天的時間都去研究這些。
寧承說那就辭職別上班了,專心待產(chǎn)。
張瀅聽他說要叫她辭職,立刻跳了起來:“不行,這么長時間閑在家里,我會發(fā)霉的。”
寧承板著臉,雙手壓住張瀅的肩膀把她按坐在沙發(fā)上說:“從現(xiàn)在開始不許亂跳也不許情緒激動。”
“還不是你讓我情緒激動的?!?p> “好,好,好是我錯了,我讓你情緒激動了??刹皇悄阏f要對孩子負責的嗎,再說了,誰說不上班就是閑著?你每天要進行胎教,要學習怎么喂養(yǎng)怎么教育孩子,任務重得很呢?!?p> 張瀅已經(jīng)被他逗笑,卻還是說:“別偷換概念啊,我還沒同意呢負什么責?!?p> 寧承不急不徐地說:“行吧,那你好好想想…怎么跟爸媽說吧?!?p> 就知道他沒那么好說話,又拿爸媽來壓我。如果說先前張瀅對放棄孩子的念頭消除了一半的話,那么現(xiàn)在這個念頭算是徹底沒有了。
因為媽媽又勸了她好半天。
聽見寧承說張瀅要打掉孩子,張瀅的媽媽立馬趕了過來。
她拉著張瀅的手語重心長地說:“瀅瀅,沒有誰能事事準備周全,就算準備周全了到時也未必就能做好,不可知的因素太多?!?p> “可是這也太突然了?!?p> “也不算突然,每個女人都是這么過來的?!彼龂@了口氣繼續(xù)說:“怪只怪我們把你保護得太好了,讓你失去了面對未知的勇氣。還有就是你快三十歲了,女人一過三十身體就開始走下坡路,如果你真為孩子著想,就盡早把他生下來。……”
張瀅:哎,我就是別人的犧牲品,生就生吧。話說這小東西是男孩還是女孩?張瀅摸著小腹想。
“明天我們去照婚紗照?!睆垶]說。
寧承求之不得。
穿上婚紗的張瀅美艷不可方物,寧承看呆了一一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幸好及時娶回了家。
“怎么,沒見過?”張瀅笑著說。
“是沒見過這樣的你,平常也不見你化個妝什么的?!?p> 他們的婚紗照是在海邊拍的。蔚藍的天空,蔚藍的海水,映襯著白色的長裙黑色的禮服。多么唯美的畫面。張瀅和寧承互相溫柔地凝視,都相信未來的日子必定是幸福的。
卻不知道,這個畫面也出現(xiàn)在了另一個人的視線里。此時他正坐在躺椅上看著張瀅,頭頂支了把大傘,身上穿了條沙灘大褲衩光著腳踩在細膩的沙子上,很愜意的樣子,只是看起來有點形單影只。
吳允是來渡假的。準確的說,是來放松心情的。經(jīng)過兩次不幸的戀愛,一次是被人拋棄另一次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結束,他極需調整心態(tài)重新開始??墒呛懿磺捎忠淮我姷搅藦垶],越想忘記的人越是要闖進你的視線里來。
他站起來大步朝著張瀅走過去。
“好久不見,張瀅。”
張瀅沒認出他來,“你是…”
吳允摘下墨鏡。
“吳允,怎么是你?”
“我們真是有緣啊,在哪里都能遇到。”吳允重新戴上墨鏡,“為什么不讓我為你拍呢,我的攝影技術可是一流。”
張瀅不知道怎么答話,正在為難。
“我為什么要讓你為她拍?”寧承的臉黑成了鍋底,“這是我們夫妻的事。”
寧承說完看著張瀅,而張瀅也懂他的意思。這個小氣的男人。
“吳允,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們已經(jīng)拍完了?!?p> “開完笑的張瀅”,吳允看向寧承:“你緊張什么,難道張瀅結了婚就不可以有異性朋友?”
吳允問:“張瀅,我們是朋友嗎?”
“是…啊”,張瀅被兩個男人夾在中間,真是煩透了?!皠e吵了?!?p> 兩人沒再說話。
“吳允,你是來渡假的?”
吳允說是。
“我來曬太陽,順便散散心。”
“哦,那你好好曬,我們要走了,并且我馬上就要休產(chǎn)假了。再見?!?p> 張瀅說完牽起寧承的手就走。
對于吳允,張瀅是有些歉疚的。畢竟他幫過她很多,但她還是對他沒感覺甚至是絕情。
吳允沒想到張瀅說走就走,一點都不含糊。呆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咦,這說的什么話,什么叫好好曬?難道我還不夠黑?他低頭看看自己的皮膚,有一點點的古銅色…等等,產(chǎn)假?她,懷孕了?
吳允的心情瞬間跌落谷底。
相較于吳允的失落,寧承就得意多了。這會兒他的臉上都舒展開了。他對張瀅的表現(xiàn)很滿意。
回去的第二天,寧承就開始籌備婚禮。買鉆戒、發(fā)請柬…半個月后,一切事宜準備完畢。
他們辦的是中式婚禮,把所有的親戚朋友都請來一起慶祝。
“張姐,沒想到你這么快就結婚了,虧我原先還想給你做媒呢?!毙『螤恐鴱垶]的手說。
張瀅笑:“我也沒想到?!?p> “不需要?!边@時寧承正好來到張瀅身后。
小何知道寧承這話是對她說的,嚇得不敢再出聲:寧總監(jiān)好冷啊。
席間,有同事向張瀅敬酒。
“她不能喝酒。”寧承接過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大家用暖昧的眼神看著他們,一副了然的神情。
張瀅的臉比喝了酒還紅,心里卻很舒服。是不是人生從此就變得完滿了?
寧承喝了不少酒,醉得站不穩(wěn),張瀅忙把他扶到臥室里休息??粗采习察o的躺著的人,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地撫摸他微紅的臉:這就是要與我共渡一生的男人,感覺那么的不真實。
忽然寧承一把抓住張瀅的手,眼晴微睜,嘴里喃喃著:“張瀅…我愛你…”
張瀅嚇了一跳。
“寧承”,再一看,他又閉著眼沒反應了。
第二天一早,等張瀅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寧承已經(jīng)不在床上了。她翻身下床悄悄地走出臥室去看他在干什么。只見寧承左手拿著鍋蓋,右手拿著勺子在鍋里攪動。時不時的還舀起一點嘗嘗味道。像是感應到后面有人,寧承轉過頭看見張瀅說:“醒了?”
“嗯,你做什么呢起那么早?”張瀅走過去,揭開蓋子就聞見一股濃濃的香味。
“熬點雞湯,你現(xiàn)在是重點保護對象,要好好侍候著?!?p> 張瀅失笑,“說什么呢,我成大熊貓了。”
“我看差不多。”寧承也笑,他推著張瀅走出廚房,“還睡么,如果不睡的話就去洗漱準備喝湯?!?p> “你呢,頭還疼嗎?喝了那么多的酒?!睆垶]關切地問。
寧承看著張瀅,笑意更深了。
“有一點,不過不礙事?!?p> 張瀅:“那我們一起?!?p> 寧承:“好”
日子一天天過去,張瀅已經(jīng)是大腹便便,她徹底賦閑在家待產(chǎn)。而寧承這時候卻很忙,經(jīng)常忙得不能回家吃飯。張瀅只好由她媽媽來照顧。
“這個寧承,一天到晚忙些什么,老婆孩子都不要了?!睆垶]媽媽說,“瀅瀅,不會有什么事吧?”
“他說是公司出了點事,過一陣就好了?!睆垶]絲毫不懷疑地說。
五月二十號這天,他們的女兒出生了。寧承總算是抽出空來陪著張瀅??粗鴳牙飲赡鄣膵雰?,寧承心情非常激動,真想親她一口。可他不敢,最近他憔悴得很,胡子拉碴的,怕傷著她。
“對不起,張瀅……謝謝你。”寧承語無倫次,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現(xiàn)在女兒出生了就沒事了,但你得補償我們。”
“好,等過了這幾天,我一定天天守著你們哪兒也不去。寧承拉著張瀅的手邊吻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