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寧如釋松了口氣。
她外表看似淡定，內心實則倒海。
天知道她為啥那樣做？
其實有很多比較溫順的方法，就是不知……
“哎。”她自嘆一聲，不過好在平穩度過。
或許是她的老師曾言：小孩子極為會看臉色行事，第一天第一堂課極為重要，一定要讓他們怕你，即使后面你融入他們，也能很好的管理。
于此同時，中段一班，人也如數齊了。
伴隨著“咯吱”閉門之音，張蓉出現在了講臺上。
張蓉，宣大教育院大三學生，臨近畢業，想著過來鍛煉鍛煉也好，也算有一份工作經驗。
她先掃了一圈，十歲上下，卻異常的安靜，雖左顧右盼，卻無人交談，即使有人低頭輕語，伴隨著張蓉目光一凌，所有的聲音都煙消云散。
“怎么樣？還習慣不。”
張蓉開口，臉上也隨即出現了一絲的笑意。
孩子們如釋松了口氣，笑了、笑了，嘿嘿，那這個老師應該挺好說話的吧！應該不會很兇吧！
明明就一習以為常的笑容，不知為何在孩子們眼中會衍生出諸多其余意思。
“挺好的，這里面有很多書我都沒有看過。”
一位膽子稍大點的男孩，挺直了胸膛，不過聲音卻是底氣不足。更甚至說，前面還好，后面幾字幾乎堪比蠅語。
“什么？能不能大聲點。”張蓉依舊輕輕而笑。
而那笑容似乎感染了小男孩，小男孩先有些尷尬，咽了咽唾沫，直接咆哮道：“很好，有很多書我還沒有讀過。”
那聲音震的眾人耳膜發癢，其余小朋友更是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
張蓉卻極為欣賞，毫不吝嗇贊揚，“很好，記住男子漢頂天立地，說什么話大聲點，最起碼要讓其余的人聽到，鶯啼燕語算怎么回事，小女生嗎？”
有些詞語雖然不太理解，但整句話的意思昭然若揭，孩子們又一次捧腹大笑，但有些東西還是在他們的心靈中撞擊。
沈毅頗為滿意，不覺向吳堯文豎起了大拇指。
張蓉柔柔弱弱，沈毅原本打算讓她去整理圖書，吳堯文卻力排眾議，將其安排在了中段一班。
看樣子還是不錯的。
吳堯文興致高昂，剛在兜中抽中一根煙，還沒放到嘴中就訕訕一笑，又收了回去。
而這一舉動無疑為沈毅敲響了警鐘。
習慣養成教育服務于眾多小朋友，自不能光明正大的吸煙。但對于老煙民而言，不吸煙難與上青天。
看樣子要籌建一專門的吸煙室。
沈毅暗暗記下了想法，順著家長們的眼神繼續關注里面。
中段比高段也就大了一兩歲，但明顯成熟很多，安靜，異常的安靜，眼睛直溜溜盯著張蓉等待著后續。
張蓉也不著急，雖然學生聽話，但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最起碼這樣有利于后續工作的開展。
她剛想進行后續，突然左邊傳來竊竊私語。
張蓉嘴角不由上揚，剛想著殺威棒怎么落下，就有人送來了枕頭，看樣子不動手是不行啊！
“怎么，還沒說完嗎？那你們繼續。”
張蓉笑容凝固，臉色驟變，黑壓壓幾乎可以比擬漫天黑云。
霎時鴉雀無聲，一個個端坐而起，就連呼吸都變的極有節奏。
張蓉依舊不言，就那樣看著，一個勁看著。
黑云壓城，威壓四野，孩子們的呼吸漸漸有些混亂，甚至一些已低下了頭顱，不敢直視張蓉。
“現在好了沒有。”張蓉又問。
“好了。”孩子們齊聲回答。
“聽不到，好了沒有。”
“好了。”
聲音震耳，沖散烏云，久違的陽光也隨即出現。
“既然你們說完了，那我們繼續。”
張蓉先讓第一排的小男生將書發下去，然后問：“感覺書怎么樣？”
“新書。”
一人大喊，同時還頗有點不舍，翻閱時竟沒有用力折出褶皺，而是用手輕輕按住。
“恩，是新書，那我們是不是應該珍惜一點呢？今天我們看了，明天隔壁班的小朋友還要看。”
“好的，老師。”
座位上小朋友大聲呼喊，甚至有些拿出報紙打算包個封皮。
張蓉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課文簡單，字也大多數認識，但張蓉依舊很是認真的領讀了兩邊，然后才讓學生自由朗讀。
不過遇到讀的不好，或感情不到位的，她也會停下來指正一二。
沈毅嘴角上翹，不錯。雖然中段學生還算乖巧，但想壓的主場子也不是那般容易的。
“看樣子你看人的目光挺準的。”
“嘿嘿，是嗎？那我就當你對我的贊揚收下了。”
吳堯文毫不做作，沈毅的贊揚可不容易，還是見好就收。
“看把你嘚瑟的，都一百多斤的人了，能不能成熟點。”
話語即罷，低段二班突然跑出一位小朋友，一頭扎進母親的懷抱，就是大聲哭喊。
宛如晴天驚雷，眾多目光齊刷刷聚來，就連在書架旁看書的高段學生都是如臨大敵，有些嚇的直接從原地跳起。
“怎么了？”
“不知道。”
“不會打了吧！”
“應該不至于吧！這玻璃都是透明的，里面什么場景外面一覽無遺。”
…………
霎時眾說紛紜，討論四起。剛建立的點名聲蕩然全無。
報名的家長更是停步觀望。
他們雖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有小孩子的哭聲。
雖然大多數都結果不抱什么希望，但最起碼也希自家孩子快快樂樂，這哭算怎么回事？
甚至有些已打了退堂鼓。
“哇哇哇……”
門口的小朋友更是被渲染了一波。
沈毅臉烏拉一黑。
帥不過三秒啊！贊揚的言語還未涼冷，怎么就……
“哎！”
沈毅自顧搖頭嘆氣，與吳堯文交換一眼神，二人快步上前。
也在同時，低段二班負責老師段語菡、顏敏從里面奔了出來。
雖僅十來米，但不知為何她們二人感覺異常的遙遠。
后背打濕，額頭汗珠直溢。
步伐停穩，連連擦拭汗珠。待看到沈毅那比烏云還黑的臉時，剛擦干凈的汗珠又溢了出來。
“怎么回事？”
雖然質問，但依舊給了一解釋的機會。
打！
沈毅壓根不信。
還未開業，他就已三令五申，不能打、不能打！
反正就一小朋友，威逼利誘，再給點小糖果，沈毅還不相信搞不定。
但現在……
沈毅一團亂麻，目光不由又凌厲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