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卿颯,萬里河山裹銀裝。
酒足飯飽之后,懷夫人帶著懷心與山河峰上的兄弟們為珞驚羽與孫寒煙送行。
“大哥哥,大姐姐,你們一定要將我準備的禮物帶給我爹爹啊!”懷心揮著手大喊道。
孫寒煙鄭重的點頭,笑著說道,“放心吧,我們一定將你們這個心意帶到?!?p> “恭送珞大人、孫統領!”懷夫人此時卻是抱拳作揖道。
緊隨著,她身后的那群屬下也一起作揖行禮。
珞驚羽笑了笑,揮手作別。
回去的路途中,他笑問道,“你們在內堂鼓搗了半天,懷心究竟為懷文山準備了什么生日禮物?”
孫寒煙笑道,“保密,不可名也,不可說!”
見到孫寒煙神秘莫測的笑容,珞驚羽心中雖然好奇,但也沒有在追問。
不管怎么說,這是那個可愛的小女童為自己父親準備的一份心意,所以都值得尊重。
孫寒煙在此時問道,“珞大人,你之前有沒有發現,這些山河峰上的修士似乎對于懷文山,有一種敬神一般的敬畏與尊重?”
臨走之時,那些眼神,就好像在無聲的宣布他們將會等待懷文山歸來之日。
珞驚羽思量了一下,鄭重的點頭道,“這懷文山確實是個人物,要是換做其他江湖勢力,哪能等到十年,有個三兩年,內部早就已經樹立了新的主是之人了,可這山河峰上卻截然相反,他們眼中的崇拜讓人不得不驚嘆啊。”
“近乎是一種盲目的崇拜,你是不知道我在內堂,聽到的全部是對于懷文山的感激與崇敬,這種情況就算是在王朝內都不可能發生,可偏偏在一處江湖山頭出現了,你不覺得奇怪嗎?”孫寒煙沉思著說道。
“那種敬禮膜拜的情緒不是不可能,但一定是有什么特定的催發條件,導致了懷文山在他們心中成為了神一般的信仰?!辩篌@羽低聲說道。
孫寒煙理解他的意思,因為這種情緒在軍中就有,但想要根深蒂固在人們的腦海中這么久,還是很難辦到的。
兩人走走停停,沒有御風而行,而是趁著月色,緩緩走在被銀光浸染的大地上。
后半段路程,兩人近乎沒有交流,珞驚羽以一種奇怪的拳架在趕路,仿佛天生契合天地大道,看到孫寒煙玄之又玄。
她也曾想要過模仿那種拳架,但僅僅三步之后,就累得她差點癱坐在地,渾身的靈元差點被抽干了,渾身虛汗直冒。
珞驚羽笑呵呵的說道,“這你也敢模仿?”
“你練得到底是什么拳?之前見你在府邸上也打過,可沒覺得其中有這么恐怖?。俊睂O寒煙白眼一番,心中埋怨珞驚羽就是故意讓她出丑來著。
珞驚羽的笑容逐漸收斂,那種之前在山河峰上大堂內的惆悵與憂郁再次自少年的身上溢散開來,與那漫天的銀月融合在一起。
“這是《洪荒萬劫》,其中只有三式拳法,外加一套拳狀,這是我以為兄長留下來的,也可以說是我的師兄,只是,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過他了?!辩篌@羽取下要將的墨玉葫蘆,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烈酒。
孫寒煙好奇的問道,“那你為什么不去見他呢?他又去了哪里呢?”
“銀發東出混沌海,紫金橫壓萬古靄,無極天道鎮諸天,一劍撼破蒼穹巔!”珞驚羽呢喃著,看向那無盡星穹,指著黑暗中說道,“他們去了那里,至今未歸!”
孫寒煙順著珞驚羽所指的方向看去,只是看見一片虛無,于是白眼一翻,“什么也沒有啊,你要不想說就別說了?!?p> 珞驚羽笑著搖頭,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笑問道說道,“你知道《江湖殺人實錄》嗎?”
“知道,但我沒有看過,好像是一些說書人編撰出來的故事吧?!睂O寒煙若有所思的說道,隨后看向珞驚羽問道,“你發現什么了?”
珞驚羽又喝了一口酒,“我想我應該知道我先生是怎么隕落的了,那本卷宗中講述了一群人做了不同的事情,他們之間貌似毫無關聯,可他們最后的目的都是為了殺一個人,而我先生就是死在這樣一個布局中?!?p> 孫寒煙愕然,一時間啞口無言,怔怔的望著前方的背影。
過了許久,她才開口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其中的關鍵,那就應該去查出來,將那些人都揪出來啊!”
“我也想啊,可惜啊,時間間隔太久了,我只是在那本卷宗中找出了其中的蛛絲馬跡,但許多證據都無從考證!”珞驚羽遺憾的搖著頭,目光看向天穹上的明月,“我之前只是懷疑,可我現在已經確定我先生是被算計死的,可我卻還是無能無力,我這個弟子做的真的很丟分啊?!?p> 孫寒煙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嘆息了一聲,緊跟在珞驚羽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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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英范在孫寒煙的府邸之中晃悠。
最后他走進了孫寒煙的房間,關上門之后,他坐在孫寒煙案桌前的椅子上,使自己的神魂散發開來,查看著整座府邸的動靜。
過了半刻中,他椅子上站起身來,開始去翻看孫寒煙放在書架上的卷宗。
翻看的速度很快,似乎是在尋找些什么。
就在這時,孫寒煙從外面回來了,她剛一走進內院,便發現了自己的房門被關上了。
她不相信是劉叔做的,因為劉叔每天都會將房間的門打開,使其通風換氣,只要天不下雨,就不會關上,但今天居然被關上了。
在院子內沒有發現劉叔的蹤跡,于是她輕輕走近自己的房間,用手輕輕推了一下房門,竟是被從里面鎖死了。
于是她只能輕輕敲了敲門,淡淡的說道,“賈英范,開門!”
正在翻看卷宗的賈英范心中大驚,連忙將那些卷宗歸為,然后去將外房的床鋪揉亂,假裝還沒有睡醒的模樣,才慢悠悠的將門打開。
“你什么時候來的,睡覺還將門給關上了?”孫寒煙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房間說道。
賈英范打著哈欠,“這不昨晚嗎?來的時候劉叔說你陪同珞大人出去辦案了,于是我就先睡覺了,誰知道睡過頭了?!?p> 孫寒煙走進房間的一瞬間,便已經發現了書架上的卷宗位置不對,她也沒有戳穿,而是看向賈英范說道,“別睡了,天都亮了,劉叔應該出去買菜了,你去幫我準備點吃的,累死了!”
“好嘞,你稍等啊!”賈英范說著便拿上自己的衣服走出了房門。
孫寒煙看著那些被動過的卷宗,神識籠罩著整座庭院,臉色逐漸冰冷了下來。
看到桌面上的一塊傳訊玉,那是賈英范的,她走到案桌前坐下,拿起那枚傳訊玉,冷笑了一聲,一縷神魂之力被她注入其中。
“賈英范,最好不要讓我失望!”她冷聲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