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老大從快要散架的木床上跳下,將燒好的水倒在桶中,脫下披在身上的薄薄的半袖,身上若隱若現(xiàn)的腱子肉似乎在訴說著少年不羈和頑強,又是對命運不公所抗爭的證明。
穿上外套,整潔的收拾了自己衣領,抖了抖袖子,減去兩鬢的些許白發(fā),老大拿著攛皺的白紙,老大按著上面的地址尋去,坐上了綠皮火車,老大擠在人群,只是呆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晚上早點休息,注意自己的貴重物品,謹防丟失。”列車長打著手電筒在過道邊走邊喊到。
列車長剛走過,對面的一個長發(fā)凌亂滿臉胡子的中年男人便伸著手向旁邊的女青年包包中摸去。
這個中年男人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下老大,老大便裝作睡著的樣子,要是放在以前,他絕對會大聲呼喊呵斥阻止這種事發(fā)生,但是現(xiàn)在他并不想管這些閑事,惹得一身剮。
下車后,老大空著手,戴著一頂鴨舌帽穿梭在人群當中,行人來往喧鬧,但是他像是失聰一般的屏蔽身邊的雜鬧。
高等材料研究學院,是這里,老大仔細的對著紙條上的學校名。嘴上不自然的露出微笑高興的念到“是這里。”
老大朝門衛(wèi)室走去恭謹?shù)脑儐柕健罢垎栠@里是不是有個叫香凝的學生?”
“沒有,沒有,本校禁止外來人進入,哪里來的癟三,這里沒有你要找的人,走開走開,再不走我要采取強制措施了。”保衛(wèi)不停的驅趕著老大。
“吵什么?”一名戴著金絲眼鏡著黑色衣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詢問到。
“老師,您看,這小子非要吵著進學校,說是要找什么人。”保衛(wèi)點頭哈腰的回答著他的問題,邊說邊散了一只煙給中年男人。
“這沒你要找的人,回去吧,有什么事寫信寄進去就可以了。”男人不耐的說到。
老大什么也沒說,他只是默默走開,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說什么都是徒勞的,與其浪費口舌不如絲毫不爭。
老大在門口等了一下午,不一會兒,香凝坐著一名文質彬彬的男子騎著的單車后座駛向學校,香凝很是開心的抱著騎車的男孩,臉上的笑容很是爛漫天真。
老大的內心并無波瀾,只是有些許失望,他沒有叫喊香凝,只是默默走開。
帶著滿身的疲勞,老大穿梭在人群,嘈雜聲將他淹沒,他的背影越走越遠,消失在人海。。。。。
盛夏,知了叫了,百鳥叫了,螞蚱沒叫,它在掙脫泥土對自己的舒服,它想蹦向藍天,它又想蹦向大海之畔,于是他帶著年少的熱血死在了自己的想法之中,直到腦子清醒過來,夏已換秋,而它的想法也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黃粱一夢。
有時候學著螞蚱跳了跳,腿便會被折斷,學著螞蚱想了想,便會被眼前的美好所麻痹。想要學著螞蚱對抗命運的不公,只會讓自己深陷不公。
若不是,年少不知世間道,又何故,欲問青天改征途。

小羅蘭妮
摸不透的終是風塵晚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