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腳步聲逐漸逼進,何呦呦已經做好了突擊準備。
陸銘也十分緊慎,準備隨時等人一進來就給他當頭一棒。
“吱……”衛生間的門被打開了一半,門后的何呦呦和陸銘被擠的臉都被貼在一起了。
那人剛走進來,何呦呦就對他鎖了喉。
“你們是誰?”
男人一邊掙扎著一邊又艱難地說話。
陸銘沒說話,拿出了自己的工作牌給他看,也順手擒住了他的雙手。
何呦呦雙手得到了釋放,于是打量著闖進來的男人。
這個男人年紀很大,應該有50歲左右的樣子,白頭發證明了一切,穿著皮夾外套,下身穿著一條棕色褲子,穿著一雙黑色運動鞋。
男人的臉像確實比較兇惡,看不出和善的樣子,兩條皺紋分別在鼻翼兩邊,兩條眉毛看似又緊緊貼在一起,眼睛又瞪的很大像極了死魚眼。
總體來說,這人長的就比較壞的樣子。
看了陸銘的警察證男人半天沒再吱聲。
“現在該我們問你了,你叫什么?來這兒干什么?”
“警察同志,我就一普通老百姓,我可什么都沒有干啊?”男人振振有詞地說出口。
“你沒干什么?那你來這里干嘛?你不知道這里死人了嗎?”何呦呦問道。
“我什么我都不知道啊?我只是被通知來打掃這里面的房間的。”男人焦急地回答道。
“誰派你過來打掃衛生的?為什么剛才離開了又要再次進來?”何呦呦一點細節也不放過。
“我是被這一家的院長打電話通知來打掃這里的房間的,我來就是為了打掃衛生,結果發現這里面門是開的,然后又死了人,我被嚇到了就走了。”
“后面為什么又回來了?”
“因為我想看看他身上有沒有錢之類的東西。”
“你有必要跟我們去一躺警察局,你不能完全被排除嫌疑。”
“陸銘,我來吧,我負責把他押回去,你負責那一具尸體吧。”
“好”
兩人在這狹小的房間里取了證,線索什么的都找了才離開了精神院。
到了大門,何呦呦和陸銘利用男人的鑰匙打開了大門,從大門走了出去。
離開的時候,何呦呦往里面看了看,依舊是滿地紅的像血的玫瑰,那些病房窗戶里全是被禁錮的靈魂,只是拖著麻木的身體繼續活下去而已。
何呦呦上車時,依舊聽到了從精神院里面傳來的音樂。
音樂十分詭異卻又無比悲傷,似在告訴外人來自深處的危險。
到了警局,男人交待了他的身份。
男人叫陳志華,57歲,一名靠著打雜為生的工人,基本上有活就干,從來不嫌棄。
前幾天他接到了一個活是指明讓他到精神病院4樓406最后一間病房去打掃。
打掃完畢后會有4000的工資,陳志華光是聽著就心動,哪管得著是不是精神病院這種地方。
按照約定,他今天去病房就是為了去打掃衛生,他也不知道會突然死了一個人,但是害怕又缺錢的他還是準備返回病房去看死者有沒有值錢的東西。
“這就是陳志華的供述,他說的確實是真的,我們派人去調查過,他確實是上周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而據他所說,這個人正是精神病院里的院長打的電話。”羅云飛從審訊室里出來便跟何呦呦報告了全部的情況。
“這個精神病院長確實是很可疑,但是我們今天去的時候沒有見到過他,我覺得這其中的關系一定與他脫不了關系。”
“那行,呦呦姐,我先去整理下資料,然后把資料交到你的手上”
“好,你去吧”
目送羅云飛離開,何呦呦又陷入了沉思。
“這件事什么頭緒也沒有,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個可疑的人,好不容易有了突破口,想探索時卻又斷了。”
何呦呦準備回辦公室看案發地點的取證,想從里面找到一些線索。
從拍照里面提取來的線索少之又少,除了有四個腳印,床的枕頭上還有一大灘的血跡,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線索。
“這些線索真的不能看出來什么”何呦呦都快被這些題給燒掉腦袋了。
正當何呦呦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想到了陸銘。
從陸銘那兒了解到尸體的死因或許才能有突破口。
陸銘尸檢室離何呦呦辦公室也不遠,何呦呦的辦公室在中間,而陸銘的尸檢室就在何呦呦辦公室的盡頭。
何呦呦快步走向陸銘尸檢室,打開門卻看到了兩個穿著藍色防護服的人在里面認真工作。
何呦呦也不準備打擾到他們,只是站在旁邊看著他們工作。
何呦呦也仔細看著跟陸銘在一起工作的人竟然是一個女人。
何呦呦心里莫名其妙就不高興了,打算離開這里。
卻被陸銘叫住,陸銘是看出來了他的小哭包生氣了。
于是趕緊忙完了手上的工作,去哄哄他的小哭包。
“怎么啦?心疼我啊?專程跑來看我。”陸銘特別溫柔的跟何呦呦說話。
“沒有什么了,只是我沒有什么頭緒,過來問問尸體的情況而已。”何呦呦語氣怪怪地回答,也不看著陸銘回答。
“你過來看看,我跟你解釋尸體目前的狀況。”
陸銘脫下一只手的手套,洗了洗手,然后牽起何呦呦的手走到了尸檢臺上。
何呦呦看著臺子上的尸塊以及已經被剖開了肚子里仔細查看。
陸銘開始跟她解說。
“這個男人死亡時間是一周以內,也就是上個星期,我們剖開了尸體的腹部,發現他的胃內有極少量的食物殘留,說明他在死前是吃過飯的,但是胃內物極少所以他的死亡時間必定是在一周。”
“在說死者,人在死亡之后,身體血液停止流動,所以開始排血。如果躺臥之尸體下部有傷口,血液會從該傷口排出直到血液凝固為止,即使沒有傷口,也會受到地心引力而流到身體接近地面位,然后慢慢凝固在體內血液凝固部份,會呈現略帶紫色之尸斑。”陸銘繼續說道。
“而這種變化在死亡之后一小時半內開始。約四小時后排血完成而更顯著,血液在靜止流動后凝固,但因體內缺乏空氣,固其凝固時間比傷口遲緩,約時十二小時之后全部凝固不會在流動。”
“所以是有什么證狀嗎?”何呦呦疑惑不解地問。
“所以說,如果發現尸體的上面略呈紫色,則表示尸體被移動過。”陸銘繼續回答。
“尸體上面確實是有紫色斑,所以說代表他在死亡后還被人移動過?”何呦呦似乎懂了。
“從現在的尸檢結果來看看確實是如此,不過我們還沒有檢查出其他問題,還需要繼續解剖。”
“大概多久能出全部結果?”何呦呦問道。
“需要一晚上,只要把死者死因找到了,破這個案子就要容易的多了。”陸銘極其認真的說。
“你先回辦公室好好休息,這邊交給我,結果一出來我就告訴你”陸銘又補充道。
何呦呦看著陸銘眼里布滿了紅血絲,那種疲憊感是怎么裝也掩蓋不了的。
看的何呦呦心尖直發疼,她從沒有看見過他如此拼命,一看到他的工作比她還繁鎖,她就莫名難受,說不出來的感覺在心里一直徘徊。
陸銘看何呦呦半天也沒有說話,她鵝蛋臉上的表情充滿著一股悲傷,什么都能遮蓋住,但她眼底的一抹紅卻暴露了她所有的偽裝。
陸銘輕輕嘆息,脫掉了自己的防護服,去擁抱住他的小哭包。
何呦呦也沒有躲,陸銘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她最后的低防也被破了。
何呦呦盡量忍住不哭,但抽泣的聲音依舊傳了出來。
陸銘極其溫柔地拍打著她的后背。
“只要你好,我就什么都不怕,所以不用害怕,我在”陸銘溫柔的聲音中帶著十分堅定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那你可一定要好好…好好照顧好自己啊”女孩抽抽搭搭地說著話,然后又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好,我答應你,小哭包再哭臉就真成包子臉啦”陸銘打趣道。
“誰哭了,我走了,你自己加油吧”何呦呦說完扭頭就走。
陸銘心里流過無數暖流。
“真是不誠實的丫頭”陸銘笑意滿滿。
何呦呦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打算熬夜整理資料,心里想起剛才哭了又被他發現了。
她臉就像火燒云一樣,但是現實的謎題又把她從甜甜的回憶中又拉了回來,何呦呦又繼續拿著一些資料去網上搜索了解記錄。
另一邊陸銘也毫不停歇地解剖,切尸塊,開頭骨檢查有沒有撞擊,各個手骨,陸銘每一處都十分認真,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兩人在這一晚奮力找出更多線索,熱鬧的街道上,明市警局卻有兩處亮光徹底照進了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