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很晚的時候，我才回臥房準備睡覺。

　　門沒有鎖，屋子里一片漆黑。

　　我笑了笑，這么做也真夠幼稚。

　　一股拉力把我直接推到了床上，我看不清楚人，只是感覺她壓在了我身上：“……為什么要救我？”

　　我知道她問的是什么，靜默一秒，我說：“我答應會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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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你不應該把我帶走。”她聲音有些沙啞，有種顫巍巍的熱氣噴在臉上。

　　“但是，我的良心告訴我，不能把你扔在哪里。”我輕輕的抱住了她，其實我知道她恨我，就像一個長期在黑暗中待久了的人，等你真正的讓她在光明下行走的時候，她已經渾身漆黑，不再適應這個世界了。

　　所以這個世界所有的善意對她來說……并不太合適。

　　她的身體像突然失重了一樣向我砸過來。

　　我沒有再亂動，任她伏在我身上安靜的像是死了一樣。

　　“你為什么要一直跟著我……”她語氣竟然有些絕望。

　　我伸手環抱住了她，她沒有哭，就像是當初她失蹤了一個月，而她的父母毫無察覺，連報警都沒有報，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一臉木麻的看著父母崩潰的道歉。

　　“我真是一個瘋子。”她說。

　　“嗯。”我親吻著她的臉頰，“我喜歡瘋子。”

　　“你他媽簡直不可理喻。”她被我吻的有些喘不上氣，“你這個……”

　　“溫蕪。”我止住了她的話：“我想睡你。你知道是哪種睡。”

　　我本來想把這次告白無限推遲，是她自己將自己拆的干凈。

　　“我們都成年了。”我親吻著她的脖頸，腦海里卻不爭氣的浮現她哭時雙眼微紅的模樣。

　　屋子里黑的透不出一絲光線，像是沒有救贖的人躺在漆黑一片的的棺材。

　　似乎有壓抑的哭聲飄了出去。

　　“都過去了。”我輕輕的安慰她，撕磨著紅腫的唇，伸出手指為她拭去眼角的淚。

　　這樣的她，似乎格外讓人憐惜。

　　我用手覆住她的眼睛，第一次覺得身體中的冰涼似乎要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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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不是吧，你真要為了這個女孩兒留在陸地上幾十年。”電話中阿靈的聲音像是吼出來了似的，“在這遍如此無聊的陸地上？！”

　　“回到南冥不也一樣無聊。”我說話的聲音很輕，因為懷中的人睡得正熟。

　　“南冥……不一樣！南冥給我的感覺就是不一樣。”阿靈道，“感覺回到南冥就是安心很多。”

　　“對我而言都差不多。”我說，阿靈生于南冥，對南冥依戀感是正常，這就像是人類所說的感情，從側面來說，也是一種詛咒。

　　南冥之地，荒蕪之所。

　　為了留住那些居住在南冥的生物，所有在南冥居住的生物都對南冥有種很奇怪的依戀感。

　　我沒有。

　　這就是我為什么能夠脫離南冥，到人界歷練幾十年都不必回去的秘密。

　　“你簡直是一個瘋子。”阿靈最后總結道，“準確的來說，你們鮫人都是瘋子。”

　　鮫人一族很早就居住在南冥，也是南冥唯一束縛不了的生物。

　　因為……鮫人無心啊。

　　到如今，鮫人一族幾乎寥寥無幾，用人間的話來說，就是稀有動物。

　　所以鮫人才更加瘋狂，沒有人或任何生物能夠留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