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晚從來不是在大人的期望中長大的女生。
眾望所歸這個詞語,從來沒屬于她過。
反觀姐姐周夕晚,上天賦予了她姐姐更多的偏愛。
和周星晚不同,周夕晚的身上,有一種對于任何事物都能輕松駕馭的自信。
她眼底的沖勁和雀躍,如一塊磁鐵吸引著每一個接近過她的人。
陳南潯就是被周夕晚身上的鮮活吸引的。
而他和周星晚的一拍即合在于,總是對于除自身以外的事物興致缺缺。
但這樣的平靜總會被什么東西打破,周夕晚就是其一。
那天陳南潯打完球回來,回去的路上被周夕晚攔住,她自我介紹做的落落大方,毫不露怯
“我叫周夕晚,我知道你是建筑系的陳南潯。我這里有兩張電影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看。”
明明是邀請,卻絲毫從這個女孩子身上找不到商討和征求。
就是在那一刻,陳南潯覺得,這個女孩的出現讓他的眼睛里有了動容。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撥通了周星晚的電話,像是破土而出的情感急不可待的要和老友分享。
“老周,我覺得這個女孩兒,很有趣。”
陳南潯把手中的串吃的一干二凈。
周星晚看著陳南潯啤酒杯中快浮出的泡沫,看著他洋溢的笑意,問:
“怎么講?”
不知是因為酒喝的多了,還是談到興頭兒上,陳南潯五官分明的臉頰微微泛紅,笑的發自肺腑:
“她那天在路上攔住我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我好像一個人太久了。”
他笑了笑,牙齒在夏日的夜晚中好看的像是能驅散悶熱,
“她身上好像有一種我沒有過的活力和光芒。
老周啊,其實咱倆都是習慣蟄伏的人。直到她出現在我面前,讓我第一次想,去外面看看。”
那時的陳南潯自然不知道周星晚和周夕晚的關系。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周星晚開始真正留意這個和她一母同胞,截然不同的姐姐。
因為從小到大父母對周夕晚予以的眾望,以至于周星晚從兒時起活就的比周夕晚多了一份灑脫。
遇事也更習慣自己拿決定。即便知道周夕晚生長在眾星捧月的環境,也比自己更耀眼,更有所長,
她也依然在自己的生活節奏中自得其樂,沒有產生過一絲嫉妒和卑微。
是陳南潯的轉變讓周星晚第一次察覺到了自己的平平無奇,還有一點自卑。
至少和周夕晚比起來。
陳南潯就這樣和周夕晚順理成章的在一起。
而他和周星晚曾經無話不談的見面次數也因此而變得少了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陳南潯當初的歡喜和雀躍,漸漸被周夕晚欲壑難填的要求和無底線的刁蠻取代。
在每周社團固定的例會上,陳南潯神態中透露的疲憊讓眾人心下了然。
周星晚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可他不說,她亦沒有問。
“老周。”
那天例會結束,陳南潯叫住她。
他想說些什么,欲言又止,最后卻只是被一句“最近怎么樣”取代。
陳南潯和周夕晚關系的中止在眾人意料之中,卻沒想過來的這么快。
那天周夕晚在她和陳南潯經常去的咖啡店,周夕晚開了口,
“你一定覺得很辛苦吧,和我在一起,南潯。”
她的眼光有所回避。
“沒想到你竟堅持了這么久。”
陳南潯看著她,沒有說話。
“可這個惡人我今天必須要做。”
“我們要畢業了,也是該又自己的生活了。我沒有辦法再像之前那樣沒心沒肺的談那所謂的校園戀。恕我不能奉陪,咱們是該為自己考慮了。”
陳南潯自然是十分優秀的,可周夕晚要的卻遠不止于此。
她要的是一個能夠讓她平步青云的男人和機會。
直到,周夕晚上了一輛他沒有見過牌子的卻價格不菲的車,從駕駛座緩緩搖下車窗的男人從眼神里泄露的嘲諷,讓陳南潯接受了他們已經分開了的事實。
晚上11:30,一通陌生的電話,才讓周星晚知道陳南潯在酒吧一醉不起。
冬日的風刺骨而蕭瑟,周星晚在去接陳南潯的路上,看著不斷從眼前溜走的五光十色,流下了眼淚。
她最終和他的室友一起合力把他放在床上。
“真看不出周夕晚這個女人到底哪里好。南潯把命快掏給她一半了,可她有關心過一點南潯的死活么。”
周星晚沒有對小朱的抱不平過多言語。
正當她轉身準備走的時候,手腕卻被陳南潯抓住。
他眼底的絕望刺痛了周星晚,
“夕晚,你別走...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們一起努力好不好...”
周星晚看著陳南潯,她認識他那么多年,從沒見過他為了除他自己之外的人狼狽至極。
即便平素陳南潯有再多的疲憊,陳南潯眼里對姐姐的愛和不舍,周星晚不是看不出來。
她掖好陳南潯的被角,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陳南潯從抑制不住的頭痛中轉醒,
“昨天晚上誰送我回來的?”
小朱沒有說話,卻注視著他宿醉的狼狽,,
“南潯,有些事情可能只有你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