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怎么開始呢?我也很迷茫了。俗套的說說自己,講一講高中難得喜歡的人。
其實講喜歡,不太明朗,因為這件事,多少要論成敗的,我不算在意,偏又容易深陷其中。
少年呢,笑意盈盈的,就能吹動靜湖。我不是靜湖,我失去的東西隨著年齡增加而變多,所以很多時候,我都不希望它蓋著“我的”二字。越抵觸的,反而是內心最叫囂期盼的。
我像一個古人,覺得規矩道理要恪守于心,所以,我沒有明目張膽地喜歡過一個人。
畏懼害怕?其實不是,貼切的說我在伺機而動,沒有把握的事,我這種人是不會冒險的,所以我沒有體會過轟轟烈烈的滋味。
可以真真切切地哭,或笑,就是不擅長擺出來讓人拿去閑聊。
明明心里很是喜歡,殼子卻格外平靜,奮不顧身的前提可有可無,但是不能強求,這是一個道理。
正好也是最不合適的時候,他走到了我能看到的地方。長這么大,第一次碰見這么自來熟的人。
兩個人都因為分班去到不同的班級,我去他的班級,他去別的班級,又死乞白賴地要回來,所以才有了交集。
只有這些是遠遠不夠的,還要恍惚間產生的,分辨不出的感覺。我見識淺薄,所以不知道有這么一個人能在只有同班的關系上,大大方方地跟我“談論”外國小說,直言一些隱晦的事,我不能理解,他也擅長挑時間,一定要是上課配著他的小話。
形容出來,大概就是像被紈绔調戲一般,面紅耳赤的是我,他完全放開,只是為了好玩。
避無可避,不講道理。我看著他眉飛色舞的時候,我也差點以為我們是老友。疏離感對他不起作用,他是例外中的例外,說是皮膚組織比較發達也不為過。
我喜歡溫柔的人,這是我天性讓我奮力追求的,他看著就不溫柔,也沒有給我太多溫柔的印象。
這不是甜掉牙的雙向,而是我一個人的單向。他不是溫柔的載體,但是他能偶爾明白。大概匆匆走過很多年,我都會記得,空教室,他背對著,輕言細語地安慰我,特殊時期的恐慌也沒蓋住我的心跳。
頭頂是六月里不停的吊扇,一整個午休的時間,第一次的單獨相處,他是短暫的鎮定劑。
爭吵過,不公平過,但是又輕易平靜,一開始遇見的時候,我就沒有先得頭籌,所以學會了接受,他不會是我的,喜歡,是個霧蒙蒙的秘密,因為我直接告訴他這件事,又不讓其他人看穿。
尊重與否,是否宣揚,直到畢業,我都沒有開口問過。本就打算停下來的話,那就在喜歡最熱烈的時候,讓它留成最好的回憶。
我歸結于自己的不適合,也不希望,最貪心的念想融進生活然后腐爛。高中畢業后的第二年,我走入了低谷。
我發現他也在低谷,分手,然后算是失戀。他是一個不容易孤單的人,我也是難得希望他的喜歡能如歲月悠長。
我同他分享了很多好玩的事,還有自己的想法,唯獨不提近況,因為我們并不熟絡,說多了還怕吵起來,我們總能不對付,那一次呢,他很有耐心。
逐句回答,還說,很高興我能同他說這么多。翻扯回憶,好像是的,聊天不過幾行,他不賴皮,就不會超過五句,因為我格外小心。
在我偷偷看他的時候,他越過我在看他的光,直白又露骨的喜歡,我很羨慕,也格外克制。
已經沒有足夠的底氣,所以,我的單向故事,沒有鋪開,就在我這一側合上。
他最近怎么樣?我不知道,問怕太過唐突,而且在我忙碌無暇的時候,最要學會的是放下。
我只想過,不只有我知道,就好。
放不下也會放下,我要成為生活里的一部分,慢慢麻木起來。我沒有最親近的人為我哭陪我笑,只能把舊話揉爛放進肚子里。
思念無聲,不會吵到我愛的所有人,我不會過分想他,我的性格決定了我只能向前看,而非留意落在身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