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璟行端起茶水喝了,然后暗暗運轉靈力將里面的藥性化解,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現在還想整他,可能嗎?
池璟元在池璟行喝了茶后,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只要他一表現出不對勁,他們就開始行動。
池璟行突然轉頭過來看了兩人一眼,那目光又沉又深,仿佛深不見底的深淵,把兩人嚇得一個激靈。
隨著時間的推移,祭酒大人的目光露出了越來越多的不可思議,最后更是震撼。
在時間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池璟行就畫完了,但他并沒有聲張,而是取出另一張白紙又繼續畫,這在大家看來,是他畫廢了,又重新開始畫。
只有祭酒大人和他身旁的小廝才知道,池璟行的畫工有多厲害。
第二幅畫,池璟行畫的是云子君的肖像畫,依然是彩色的,看起來跟真人幾乎一模一樣,全身上下有種玉質的溫柔,“子君,這副送給你。”
云子君感動極了,把畫拿到手里,看個不停,“畫得太好了。”
池璟行微笑道,“喜歡嗎?”
“喜歡。”
“那收著吧。”池璟行說完這句,又補充了一句,“你長得也好看。”
云子君靦腆一笑,小心地把畫收了起來。
祭酒大人默默地被喂了一嘴的狗糧,看了看兩人,真是,這種事私底下進行就行了嘛,把他老人家一顆心都弄酸了。
池璟行開始畫第三幅,這一幅就有意思了,看得祭酒大人嘴角只抽……
底下池璟元和池璟皓見池璟行這么久還沒發作,不由開始懷疑小廝辦事不利了,就在他們打算放棄的時候,池璟行不知怎么的,一下仿佛睡著了一樣,趴到了桌上。
云子清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慌了,“璟行,璟行,你怎么了?”
“機會來了。”兩人心里不約而同冒出這個想法。
池璟元故作擔心的往樓上看去,“大哥,你莫不是畫不出來,急暈過去了吧?”
池璟行一動不動,臉色逐漸變蒼白,嘴唇還泛起了紫色,這模樣,分明是中毒了。
祭酒大人見狀不妙,大聲問道,“這里有沒有會醫術的?”
眾人嘩然,發生什么事了,居然要請大夫?
就在祭酒大人準備讓小廝去外面請大夫時,一身雪白衣袍,風度翩翩的畫君子從二樓另一個方向走來,“在下不才,略懂一點兒岐黃之術。”
祭酒大人連忙給他招手,“那你快來給他看看,他好像中毒了。”
中毒?
眾人再次嘩然,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中毒?
池璟元有些傻了,他讓小廝下的是蒙汗藥,怎么可能中毒?難道還有人對池璟行下手?
池璟皓看著池璟元,有些不可思議,不是讓池璟行丟臉,怎么搞成丟命了?
高夏東幸災樂禍,不過才趾高氣揚了一會兒就倒下了,沒用,果然是廢物!
包間里,尊貴的青年若有所思,大庭廣眾之下,誰這么神通廣大,不知不覺給池璟行下了毒?
此刻整個茶樓里,各種猜測層出不窮。
畫君子走過來的時候,不經意瞄到池璟行的畫作,神色怪異了一下,隨后坐到旁邊給池璟行把脈。
云子君焦急地問,“畫君子,璟行怎么樣了?”
茶樓里鴉雀無聲,都在等畫君子的回答。
畫君子收回手,臉色冷凝,“確實是中毒了,并且這毒非常霸道,若是不解,不消一個時辰,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云子君當即腦子就嗡了一下,臉變得比池璟行還白,“畫君子,那你能不能給璟行解毒?”
畫君子看了眼云子君,有些動容,這個少年大家都知道是公主買給池璟行當男妻的,沒名沒分,也沒有婚禮,委屈極了,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擔心池璟行。
“別著急,我這里有一顆百毒丹,可以解武安將軍的毒,服下后,立刻就能醒來。”
百毒丹出自藥谷,可解百毒,千金難求,畫君子也是一幅畫得了少谷主的青睞,才用一枚百毒丹相贈。
云子君感激不已,“多謝公子。”
畫君子淺淡地笑了一下,隨后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褐色的藥丸給池璟行服下。
不大一會兒,池璟行就吐了一口污血,醒了過來。
云子君大喜,“璟行。”
池璟行一臉茫然,“我這是怎么了?”
云子君擔心得不得了,“你中毒了。”
“中毒?”池璟行狐疑道,“我來茶樓的時候還好好的,就畫了幾幅畫而已,怎么可能中毒?”
畫君子看著池璟行,問道,“武安將軍,你進入茶樓之后,有吃過什么東西沒有?”
池璟行思索片刻后,一指茶杯,“就喝了一杯茶。”
這話令池璟元心里咯噔一聲,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池璟行想干什么?他什么意思?
云子君連忙把茶杯端給畫君子,“畫君子,你看看這茶有沒有什么問題?”
畫君子將茶杯端起來聞了聞,又蘸了一點喂到舌尖,“毒正是從這茶杯而來,去把給武安將軍上茶的伙計帶上來。”
這話是對老板說的,一出事,他就過來候著了,生怕池璟行死在他的茶樓,那不僅攤上大官司,茶樓還得倒閉!
“我馬上讓人去喊。”
伙計在出事的時候,整個人就嚇得面如土色,幾乎暈厥過去,此刻戰戰兢兢地被帶到池璟行面前。
池璟行渾身威壓釋放,讓人心驚膽戰,“本將軍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毒殺于我?”
伙計撲通一下跪了下去,內心恐懼,要是坐實了他毒殺武安將軍,那可是一品大官,他們全家老小都得被砍頭,“請將軍明鑒,小的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給將軍你下毒啊。”
“那茶杯里的毒從何而來?老實交代,本將軍可饒你一命,若是冥頑不靈,那就讓你全家給你陪葬。”最后一句話說得滿是殺氣,一股子血腥味兒。
大家聽得心里一沉,都說池璟行在府里隨意打殺下人,看來很有可能是真的。
伙計嚇得直抖,身體都軟了,“將軍,我說,我說……”
池璟元腦門兒上的虛汗直往下流,死死地盯著小廝,而小廝也是嚇得半死,他沒有買毒藥,不知道怎么變成毒藥了。
池璟皓萬幸他沒有參與進去,否則這事就太大了!
伙計抖得牙齒打顫,“之前在開始作畫的時候,一位小廝找上我,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把一包藥放到茶水里給你端上來,事成之后再給我十兩銀子,我一時沒把持住,就答應了。
他沒告訴我是毒藥,他說只是讓將軍你睡一會兒,要是小的知道是毒藥,一定不敢答應他,將軍,小的一時鬼迷心竅,絕不敢殺將軍。”
云子君聽后,罕見地生了氣,這伙計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答應幫別人下藥。
生氣就容易沖動,他忍不住上前狠狠踹了那伙計一腳,“該死!”
池璟行,“……”
子君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勇敢了?
眾人,“……”
兔子急了也咬人,好像挺對的。
池璟元現在的臉色已經變得跟伙計的臉色差不多,渾身的冷汗已經把貼身的衣物打濕了。
要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坐實了他下藥的事,以后他在京都權貴圈子就再也混不下去了,名聲也會變得極臭,官職爵位就更不可能有了。
池璟行聲音帶著極重的壓迫感,冷聲問,“小廝是誰?”
伙計往樓下看去,目光在人群里搜索,心里沒鬼的,大大方方任由看,然而心里有鬼的幾人,腿已經忍不住軟了。
“就是他。”
池璟元的小廝立刻跪下,他不是主動跪,而是渾身已經無力,不得不跪。
“原來是二弟要殺我。”池璟行冷諷的聲音蘊含著靈力傳入所有人耳朵里,文人墨客最是清高,要是知道這人謀害親哥,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翻身了。
池璟元立刻大呼冤枉,“大哥,我沒有,我是被污蔑的,請大哥明察。”
小廝抖如篩糠,辯解道,“將軍,我確有找伙計下藥,但只是普通的蒙汗藥,絕對不敢下毒。”
池璟元譏諷道,“那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倒霉,不知道被誰毒成這樣了?”
“小的不敢。”
池璟元好像被提點了一樣,“大哥,這杯茶水或許不止經過一個人之手,萬一真是別人正好碰巧呢?”
池璟行看著伙計,怒喝道,“老實說,這茶杯經過幾個人之手?”
伙計此刻腦袋被嚇得一片空白,根本就沒那個能力去撒謊,條件反射就回答,“就我一個人。”
池璟元說不出話了。
池璟皓有些傻了,現在明明該池璟行出丑,坐實了偷畫的事,名聲盡毀,怎么變成池璟元了?
小廝全身癱了。
祭酒大人發話道,“既然事情已經真相大白,而毒害將軍的事非同小可,那就去把府尹請過來吧。”
小廝立刻應話,“是,大人。”
府尹大人聽說了這么大的事情后,立刻二話不說帶著一眾衙役趕來了樂韻茶樓,“下官參見武安將軍。”
池璟行三年未出府一步,大家都快忘記這位曾經名震天下的少年將軍了,此番再見風采,竟有種心神激蕩的感覺。

月上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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