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余之方少兮，嗚呼夢回舊時：

　　欲往而相騁兮，忽反以徑道。

　　望阡陌之雜然兮，雉雊廖廖共鳴。

　　禾麥植于田草兮，農者夫當南迎。

　　秋霞之暉暇兮，游人與之幽吟。

　　忽曼途之杳杳兮，乘千騎以共馳。

　　率三師以破軍兮，執秦弓以矢靈。

　　抑九鳥之飛騰兮，駕龍辀以暗行。

　　哀疫之亂民兮，朕豈隱忍于目！

　　令湘君其涕淚兮，引東君知耀瑩。

　　扶長風以挽逝兮，其風颯而遁行。

　　考曰眾人之歿歿兮，忞忞以為情。

　　亂萬民之庶道兮，制幽神之浩蕩。

　　固庶人之難撼兮，改安逸從相民。

　　忽東望以抒情兮，觀河汀復叢蔭。

　　雜然其佰佰兮，悠悠尨飛驂螭。

　　少余撰《九算》兮，奈何易道中路！

　　敩《禮》之恭維兮，受庶人以為妒！

　　謂余之亂淫兮，學不正以貶注。

　　甚謠余之不善兮，固謇國而自戮。

　　眾庶才美違朕兮，斷袖而共惡！

　　閱《楚辭》而相往兮，何知庶人當觸！

　　朕曰何以憂兮，離眾庶之亂物。

　　易朕名曰九幽兮，反道以佇佇。

　　改余字曰元颯兮，遺秋風之暇暄。

　　當從涉之召兮，反惡道以為路？

　　定為吾之道兮，政中夏所得居！

　　顧反以懷思兮，聞塤聲之悠悠。

　　著九服而正髫兮，朝君臣之儀風。

　　大郢之哀破兮，東門之隳隳。

　　鳳鳥之斷翼兮，泣鄢郢乎焉存。

　　粗袂已擲河兮，袖安可不濯？

　　昔往時之浩然兮，筑章華於阮湘。

　　莊王乎興國兮，豈知國人之幽恨！

　　哀郢已無道兮，鄉人已殪失。

　　國之本而弦決兮，塤音可致之。

　　從今顧以反兮，泣乎朕邦至知。

　　惟辭風之不可凜兮，忽反以復路！

　　哀郢之憂離兮，共和之不及。

　　太息之抑抑兮，敩墜汨以濯清。

　　前思而后至兮，從今時之懷沙！

　　朝仰山之幽蘭兮，夕慕鳥之飛鳴。

　　日浩浩其隨風兮，艷艷乎耀靈。

　　惟秋葵以芳美兮，潔白衣以修情。

　　何草木之堪及兮，正衣冠而楚貌。

　　念黔水之杳杳兮，攜風雨以相行！

　　余固知其奈何兮，路杳遠而弗及。

　　望垓下之冤命兮，弒漢民方復魂。

　　哀楚人歿匪道兮，安知秦人之幽恨！

　　焚阿房以滅仇兮，改驪山陵園之易易。

　　今國統而難抒兮，來吾改知正路！

　　回中蜀領萬民兮，興我大楚當正！

　　余雖豆蔻而不及兮，改庚申以萬物。

　　閱《九歌》以相往兮，向箎鳴其菲菲。

　　執玉珥于短匕兮，刺秦王之渙渙。

　　哀暴君豈萬民兮，嘗生死而反妒。

　　謇于朝政而厝兮，恥眾庶之本性。

　　觀汨水之潺潺兮，敩羋原之縱數！

　　哀郢而無道兮，何知民生意苦！

　　惟自剮以別罪兮，亡湘君以亂恕！

　　亂謂余之不謇兮，欺眾生而自利。

　　固余獵狗之朐兮，雜蕪于戉貌，

　　佞人淫余之才兮，竟制謠於中路！

　　何予知叛離兮，凌朝綱以憂郁！

　　期今之“共和“兮，民賊惶惶欺靈。

　　方明清之復朝兮，亂王以重辟！

　　謂余欲興楚兮，何知天下弗故！

　　搴赤旗曰共產兮，匆改當政前思。

　　余當離瑣瑣于此兮，耕南田以休入。

　　耀眾庶之污媚兮，制《九韶》于正堂。

　　嘗郁郁不可及兮，方知今時錯路！

　　疑興亡之天命兮，哀郢之弗復！

　　怨眾庶之異余兮，弗易舊時固思。

　　惟秋葵之謇謇兮，誓從夕耀終時。

　　朝乘騎至黔中兮，方搴木蘭為知。

　　何知今時弗復往兮，挽志而涕淚。

　　挽木蘭以相思兮，慕佳女於蘭皋。

　　飲濁水以濯清兮，匆能亂思誤道！

　　遂離別而郁郁兮，朝暮思其窈窕。

　　何慕意不可表兮，方年少而往之。

　　余固知其已有所居兮，欲好居於彭咸。

　　欲訴予意于子兮，望共語于黔內。

　　余撫琴而吟嘯兮，妄相守于終身。

　　美人乎吾之向兮，難寂思而徹忘。

　　芳菲菲而共語兮，何極樂之堪及！

　　雖此行之艱絕兮，惟我弗懼終路！

　　嘗郁郁不可及兮，方知此行無度。

　　固窈窕以相離兮，鳴箎樂而解妒。

　　欲投河以抑情兮，抒朕情思泣泣！

　　搴秋葵之達志兮，方潔潔而自知。

　　哀樂已無道兮，次鐘咸無聲。

　　惟余輾轉反側兮，太息昔時美目。

　　前轍而后礖兮，雜蕪彌終路。

　　佳女之弗反兮，行道以別思。

　　棄袂于烏河兮，斷發于汀州。

　　鴛鴦之飛反何兮，晨雨而初暮。

　　揆簪而涕淚兮，方知今時離觸。

　　惟斂淚以弗思兮，受眾庶之慕慕。

　　退憂別以匆往兮，行正道而離思。

　　繼前道而將至兮，恥眾庶之情幽。

　　撰《女決》而憐子兮，負手曼行杳途。

　　惟余貌之凜然兮，受庶人以為妒！

　　刎長劍之遺何兮，此行無悔終路！

　　馳千騎以平城兮，踏長安以重威。

　　揚楚旌于咸陽兮，導萬民之所向。

　　余撰此而回望兮，多知亂語弗尚。

　　固今朝之終安兮，何制宮樂浩蕩。

　　欲導庶人於明道兮，固此定曰為妄。

　　忽朕途之杳杳兮，曼路之無際。

　　聞鳳鳥之亂為兮，擾眾庶于哀疫。

　　撫長劍而導先兮，無悔為國番殪！

　　雖余凄凄于禮兮，不守以終日。

　　謂孔孟曰亂學兮，棄《易》曰亂道。

　　方知軒轅之垠垠兮，欲越之而憂郁。

　　今重道于前時兮，當敩朕皇之所言。

　　謇國而誠庶兮，士忠己終日。

　　余雖貌敝而碩碩兮，當撰書以抒志。

　　孤寡于正道兮，潔剛于《辭》撰。

　　非余之所好兮，寧歿亦不為也。

　　所好非余之屬兮，當相離而匆行也。

　　謂俗財之朕往兮，其定為庶人也。

　　憶嘗時而賦詩兮，竟所投財而好！

　　泣淚而郁郁兮，惘然以終日。

　　不知可所為道兮，非學禮而茍活。

　　遁走而避居兮，當從為雅閣所仕！

　　今無人共予語兮，論《辭》之善好。

　　莫循嘗時之茍存兮，自縊而抱質。

　　雜語之述述兮，忞忞而相言。

　　固國恨之弗止兮，塤歌之凄溢。

　　奈何而改道兮，著素裳乎將息。

　　從涉之命而反國兮，不知可善正道。

　　秦人莫阻朕道兮，歿之以為快。

　　項藉之敗亡兮，陳涉之亂王。

　　帝羋月而謂王兮，惶惶必自恃。

　　余付笑淡而亡兮，此定為反道！

　　溢淪于舊朝兮，方悔而年少。

　　蹇走而陌陌兮，太息于哀《紹》。

　　當從今王之令兮，回庶道以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