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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歸于勁

第8章暗流涌動

同歸于勁 破船舵手 2028 2021-10-07 22:15:25

  暮色中的啟蒙臺泛著詭譎血光,蒙小四兒將后背貼在冰冷的玄武巖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衣襟下新生的龍鱗。東城門的狼煙在瞳孔里扭曲成蛇信形狀,他忽然想起兩年前師傅說過的暗語:烽火燃時,當藏鱗于淵。

  “快走!“六歲孩童中突然響起尖細的催促。三十多個瘦小身影如同受驚的沙鼠,貼著城墻陰影往西門竄去。蒙小四兒學著他們的模樣佝僂脊背,破舊布鞋踩過青石板縫隙時,突然觸到某種黏膩的液體——借著殘陽最后的光暈,他看清那是尚未凝固的朱砂。

  “四象啟,修羅現!“灰頭土臉的乞丐突然在人群中高唱俚曲,渾濁的眼珠倒映著西門城樓上浮動的血色符文。蒙小四兒后頸的祖龍逆鱗驟然發燙,血脈深處傳來撕裂般的悸動。他猛然回頭,發現啟蒙臺頂端的鳳舞九天虛影,正被四道暗紅光柱貫穿雙翼。

  “咔嚓——“

  西門玄鐵閘門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守城士卒的青銅戈突然調轉方向。蒙小四兒在孩童的驚叫聲中矮身翻滾,三支淬毒弩箭擦著發梢釘入城墻,箭尾系著的青銅鈴鐺炸開紫色磷火。

  “陣啟!“灰袍乞丐撕開胸前粗布,露出布滿蝌蚪咒文的金骨。蒙小四兒瞳孔驟縮——那些扭曲的符文竟與師傅密室中的禁書殘頁完全一致!

  地面突然隆起三十六道土龍,碎石瓦礫在空中凝成白虎獠牙。蒙小四兒本能地撲倒最近的孩童,背后傳來利齒咬合般的巨響。他回頭望去,方才站立處已化作深坑,坑底流淌著熔巖般的暗紅液體。

  “帶他們進碑林!“城主嘶啞的吼聲自混戰中傳來。蒙小四兒抬頭,看見那病弱少年正被親衛拋向空中,月白錦袍在罡風中撕裂,露出脊背上與啟蒙臺如出一轍的玄武陣圖。

  “擬態·山豹!“蒙小四兒撞開撲來的碎石,雙臂抄起兩個嚇癱的幼童。血脈中的龍吟與碑林深處的共鳴越來越強,當他終于沖進碑林結界時,懷中孩童突然化作流光沒入最近的殘碑。

  “原來如此...“蒙小四兒撫摸著碑面新生的朱雀紋路,終于明白所謂啟蒙印記的本質——這些孩童竟是活陣眼!

  西方天際突然傳來鏡面破碎的脆響,灰袍乞丐癲狂的笑聲刺破夜幕:“四象歸位,修羅...“

  咒言戛然而止。

  蒙小四兒怔怔望著自己洞穿對方胸膛的龍鱗手臂,掌心握著仍在跳動的心臟。那心臟表面,赫然刻著師傅的獨門劍印。

  蒙小四兒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破舊錦囊,那里面藏著師傅臨行前塞給他的龜甲羅盤。當魔三拎著白虎玄龜掠過孩童隊伍時,他清晰看到玄龜背甲上浮現的蝌蚪文——竟與城主書房暗格里的密函筆跡如出一轍。

  “快趴下!“徐啟蒙師的暴喝裹挾著罡風襲來。蒙小四兒本能地撲倒,三支骨箭擦著后背釘入地面。箭尾青銅鈴鐺炸開的磷火中,他窺見魔三后頸若隱若現的蛛網紋——那是被噬心蠱反噬的痕跡!

  “擬態·龜息!“蒙小四兒蜷縮在亂石后,祖龍逆鱗在胸腔發出滾燙警告。他目睹徐啟蒙師的青玉劍刺穿三名黑衣人,劍鋒挑起的卻不是血花,而是泛著魔氣的墨色符文。這些符文在空中拼成殘缺的四象陣圖,竟與啟蒙臺上鳳舞九天的虛影產生共鳴。

  遠古碑林的界碑在暮色中泛起幽藍光暈,蒙小四兒混在孩童隊伍里踏入結界時,懷中的龜甲羅盤突然迸發青光。三十六個孩童額間的啟蒙印記同時亮起,在虛空中拼出完整的修羅陣紋。

  “原來如此...“蒙小四兒攥緊顫抖的拳頭。這些孩童的“二次啟蒙“竟是人為制造的活陣眼!他們額間閃爍的印記,分明是縮小版的四象星宿圖。

  “轟——“地脈深處傳來悶雷般的震動,魔域使者將白虎玄龜砸向中央主碑。蒙小四兒突然看清那根本不是玄龜,而是被剝皮重塑的玄武后裔!龜甲裂縫中滲出暗金血液,在空中凝成初代弒神者的虛影。

  “徐老鬼,還等什么!“魔域使者突然撕開人皮面具,露出的竟是城主府大管家的臉。徐啟蒙師的青玉劍驟然調轉方向,劍氣洞穿三名親衛的咽喉,劍鋒直指病弱少年背心的玄武陣圖。

  “擬態·龍抬頭!“蒙小四兒暴喝著撞開呆滯的孩童,祖龍逆鱗在胸前凝成護心鏡。徐啟蒙師的劍氣在龍鱗上擦出炫目火花,將三丈外的殘碑劈成齏粉。

  “小崽子壞我大事!“徐啟蒙師眼中魔紋大盛,袖中飛出十二枚青銅鈴鐺。蒙小四兒在鈴聲中踉蹌后退,突然發現那些“孩童“的眼瞳正逐漸染上魔域紫芒——他們額間的啟蒙印記,竟在吞噬修羅陣的煞氣!

  “看清楚!“垂死的魔三突然扯下面具,赫然是失蹤兩年的魔十二!他指尖迸發的雷光在空中劃出記憶殘影:城主書房密室里,四象陣圖正中央的陣眼位置,赫然標注著蒙小四兒的生辰八字。

  地脈突然裂開深淵,初代弒神者的脊椎骨破土而出。蒙小四兒在龍鱗護體的金光中,看清這根通天骨柱上刻滿的禁忌——所謂至尊之路,不過是蒙家世代用雙生子獻祭維持的弒神封印!

  玄武背甲炸裂的瞬間,蒙小四兒嗅到了海風咸腥的氣息——這是弒神血脈覺醒的征兆。他足尖點地騰空,淬體境的青銅膚質在龍鱗覆蓋下泛起暗金光澤,竟在明勁雷劫中強行突破至暗勁層次!

  “擬態·雷殛!“蒙小四兒雙掌合十,天雷印記將漫天電光凝成九條雷蛟。魔域使者拎著病弱少年急退,卻見雷蛟突然調轉方向,撕咬著撞向四象陣圖的白虎星位。

  “咔嚓——“

  白虎獠牙狀的陣眼應聲碎裂,蒙小四兒在飛濺的星輝中窺見真相:病弱少年脊背的玄武陣紋正在吞噬暗勁境武者的精魄,而徐啟蒙師劍鋒所指的,竟是遠古碑林深處初代弒神者的脊椎骨!

  “塵兒,看看真正的武道!“徐啟蒙師突然震碎青玉劍,劍刃中迸發的不是劍氣,而是三百道蒙家先祖的武道殘念。蒙小四兒在記憶洪流中看見驚悚畫面——每代蒙家主在化境巔峰時,都會被至親剖取脊椎,將弒神之力封入碑林。

  “吼——“祖龍逆鱗突然離體飛出,在虛空化作百丈龍影。蒙小四兒渾身暗金光華暴漲,竟在弒神血脈驅使下踏入化境領域!他腳下的武道領域瘋狂擴張,將整座碑林染成血色。

  “煉神還虛,破!“蒙小四兒并指如劍,領域內萬千殘碑突然浮空。當指尖觸及初代弒神者的脊椎骨時,他清晰感受到三百代先祖的悲鳴——這些被剝離的武道精魄,正在他血脈中蘇醒!

  魔域使者突然撕開空間裂縫,卻被蒙小四兒領域內的血色龍爪攥住咽喉。暗勁巔峰的護體罡氣如薄紙般碎裂,他驚恐地發現,這個八歲孩童眼中的暗金豎瞳,竟與魔域壁畫中的初代弒神者一模一樣!

  “你們搞錯了一件事?!懊尚∷膬旱穆曇魩е鼗祉?,既有孩童的清脆,又含著龍吟的渾厚,更夾雜著遠古的滄桑:“不是魔域在利用四象陣——“

  血色領域突然收縮,將四象星宿盡數吞沒。蒙小四兒踏著徐啟蒙師的斷劍躍上蒼穹,身后浮現的弒神虛影抬手摘星:“而是弒神者,從來都是陣眼本身!“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領域時,蒙小四兒懷中抱著昏迷的病弱少年。碑林中央的弒神脊椎化作流光沒入他丹田,暗金領域內浮現出完整的《弒神經》——那赫然是突破化境巔峰,問鼎武神之境的終極秘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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