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鎮在客棧躺了一整天,第二天下午醒來還是覺得頭昏眼花,看到桌邊的水月,頓時松了一口氣,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
“公子醒了,感覺身體如何?”水月聞聲走過來問道。
“我沒事,成奈何呢?”樸鎮看水月臉色不錯,于是轉而尋問成奈何。
“他剛才還在這呢,這會兒應該是出去透氣了吧。”
“哦。”樸鎮扶著床框站起身來。
水月見狀急忙攙扶。
樸鎮看了看身邊的水月,問道:“你叫夏雨燕?”
水月點了點頭。
“你嫁人了?”樸鎮又問。
水月看了樸鎮一眼,又點點頭。
“你相公是?”樸鎮又問。
水月扶著樸鎮在桌邊坐下,自己也坐下,緩緩開口說到:“我相公是中晉國第一劍客鐘全洪。”
“鐘全洪……”樸鎮想了一下,以前確實聽過這么一個人,是中晉國的一個鏢師,聽說此人年紀輕輕卻武功極高,在江湖上是跟自己的父親齊名的人物。可是后來不知什么原因消失了。
“他是被霍云生害死的?”樸鎮問。
“沒錯,”水月點了點頭,“我相公的武功比霍云生高,手里又有月影劍,所以霍云生完全不是我相公的對手,但是他們以多欺少,一共二十多個人圍攻我們夫妻二人,我們殺了許多人,霍云生也被我相公刺傷,但是我相公卻中了毒鏢,我們二人逃出很遠,但是我相公撐不住了,他把劍給了我,就回頭找他們拼命去了。”
水月說到這,鼻子一酸,哭了出來。
樸鎮看得心里一陣難過,連忙轉移話題,說道:“不知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水月抹了抹眼淚說道:“我聽說只要進了神殿,就能羽化登仙,我想說不定就可以復活我相公。”
“……”說實話,樸鎮也聽父親這樣說過,可是成仙后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嗎?甚至人們都還不知道神殿在哪里。樸鎮雖然想繼承父親遺志,但是跟水月比起來執念還是差了許多,于是安慰道:“姑娘放心,我定盡我所能,幫姑娘完成心愿。”
“公子此言當真?”水月瞪大眼睛望向樸鎮。
“當然,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不要再綁架老頭了。”
三人吃過晚飯,聚在一起商量接下來的行程,樸鎮和夏雨燕都決定先去陳家鑄劍山莊,但是成奈何卻說自己還有別的要緊事就先不跟他們一起了,樸鎮和夏雨燕問他有什么事需不需要幫忙,成奈何卻說沒什么,兩人也不好再多問。
在客棧又呆了一晚,第二天早晨,三人告辭后分道揚鑣,樸鎮和夏雨燕騎馬前往陶丘,一路上也沒著急,反正陳炳安那個老賊跑了和尚跑不了廟,讓他多活幾日也無妨。
就這樣慢悠悠地走了六日,終于來到陶丘,兩人正在酒樓吃飯,忽聽旁邊人說起鑄劍山莊,一個男的說道:“你聽說了嗎?那個陳家的二公子回來了,你猜他會不會糾集人馬去給他爹報仇?”
另一個人冷笑一聲說道:“我二叔就是給陳家做事的,聽他說啊,這二公子不知為何,跟他父親還有大哥不和,平日里都不回家呢,你說他會管這事么?再說那弒血教是他能惹得起的么?”
“再怎么不和,那可是他爹啊,他能無動于衷?”
“豈止是不和,我二叔說,他們簡直跟仇人一樣,不過二公子跟他爹還好,只是有些怨氣罷了,跟他哥那才叫不共戴天呢。”
“不過我聽說陳炳安和他長子在江湖上都是一頂一的高手,前些陣子還得了神兵千斤鞭,再說他們家不是養了許多家丁嗎?怎么被打得這么慘?”
“我聽我二叔說,出事前,他大兒子陳無疾剛走,說是去那個黑龍潭找神兵,至于那些個家丁嘛,都是些見風使舵的小人,見形勢不利,都投降了。”
“你二叔還活著?我聽說鑄劍山莊死傷大半呢。”
“我二叔是只是一個看守后門的,平常給人跑跑腿,那天見勢頭不對,腳底抹油溜了。”
“那可真是命大,我聽說有些家丁被弒血教抓走了,那弒血教可是虎狼之穴,進去的人都沒少受折磨。而且他們中有的人專門吃人肉喝人血修煉魔功。”
“你可別說了,我都吃不進去了。”
兩人吃過飯徑直來到鑄劍山莊,見山莊一片死氣沉沉,大門連個手守也沒有。
兩人沿著石階往里走了一段,來到正堂,只見屋里屋外都立著很多花圈,堂里的供桌上擺著陳炳安的牌位,供桌前跪著一個人正在燒紙。
樸鎮繞到前面一看,竟是成奈何,成奈何抬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低頭繼續燒紙。
“你是他兒子?”樸鎮問道。
“沒錯,我叫陳奈何,他做的那些卑鄙的事情我都知道,”陳奈何嘆了口氣又接著說,“正勇鏢局被滅之后我就聽家丁說過,是我爹用了詭計才贏的,當時我才14歲,我爹一直告訴我這個世界是弱肉強食,是不講理的,我也是一直這么認為,直到后來……”
陳奈何攥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陳無疾那個惡魔殺了曉蓉,而我爹卻沒有對他做任何的責罰,還對我說等我長大了有的是女人,我那時才知道我跟他們已經不是一路人了。”
“曉蓉是誰?”樸鎮問道。
“是和我青梅竹馬的女人,是我從小到大的玩伴!”陳奈何情緒激動了起來,起身就走。
“你要去哪?”樸鎮轉身問道。
陳奈何嘆了口氣轉身說道:“樸大哥,我還有些家事需要處理,恕不能奉陪。”說罷一轉身朝一棟偏房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