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TM是個啥啊？”
隨著那名樂子小鬼不可置信的一聲叫囂，眾人都被他的太監鴨嗓吸引過去。
“喂喂，你沒贏錢也不至于幻視吧。”
“不是，你們瞧..”
這時候氣氛陡然一變，就連老杰克曼自己也從癡傻狀態中回過神來。
舊式牛仔帽下，那對渾濁的棕褐色瞳孔逐漸放大，凝視著玻璃板外的機械捕手。
“啊這？”
另一樂子人也反應過來，同樣大顯驚異。
眾人目光聚集之處，正是玻璃窗板外的那節娃娃機捕手。
此時它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逆天毛病，“滋滋”扭曲著不自然地下垂。
仔細一瞧就能發現它下面是被什么重物牽扯吸住了，不知是什么磁性材料所導致。
總之很沉就對了。
這意味有大貨上鉤了！
見狀，老杰克曼的臉色和風干橘子皮開花沒什么兩樣，從最低谷“嗖”地攀回到高峰，很快嗷。
到底還是個老賭怪，這變臉速度沒人能敵啊。
幾秒鐘之內，空氣仿佛被禁錮。
回過神來后，一眾樂子人小鬼們皆明白了情況。
敢情說老杰克曼要發財了？！
要知道這棟娃娃機樓房最近本就處于好運低潮，沒什么出產物。
竟然此時被老杰克曼逆轉了？
而且還是最后一枚瓶蓋的逆天反轉！
“槽！！！”
“我GNDM！！”
“我不能接受！”
氣氛再次被點燃，同樣是以老杰克曼為中心眼，只是這一次和剛才的意味完全不同了。
“我也有今天...我也有今天。”
“這是逆轉，見證我！！”
老賭怪也是喜極而泣，感嘆自己終于不用去大漠打黑工了，他直接雙膝跪地，一張老嘴親吻上了面前的娃娃機控臺。
而那機魂，同樣大悅！
都不需要老杰克曼親自操縱了，直接自我意識瘋狂發動，智能運轉起來。
雖然說它的捕手十分吃力，卻依然搖搖擺擺地將那不知名的磁鐵大箱子抓固，最終塞入出貨匝道內。
隨著一陣“哐啷”的巨響，娃娃機大廳頂部積蓄的齒輪緩緩轉動，裂開一個血盆大洞口。
匝道出產物馬上就要登場！
就連門口看守巡邏的黑人保安也瞪圓了眼珠子，扒拉著進入廳內，緊緊盯凝著齒輪裂口直瞧。
更別說一眾樂子小鬼和老杰克曼本人了。
所有人，目光向出貨口全體看齊。
頂部匝道內，巨響還在持續。
這說明出貨的品質極高，一時間難以處理完畢。
大廳拐角的銹蝕樓梯通道里，尖叫著涌下來另一批二樓三樓的工作人員。
他們同樣好奇。
“見證，這必須見證！”
“這是奇跡...”
“老杰克曼這條老狗，運氣這么好？！”
廢墟灰土之上，近乎所有拾荒客都相信救贖的存在。
那通往伊甸園的神秘鑰匙，是埋藏在世人心底的希望之花。
娃娃機大樓像是牽扯凡世與夢幻的媒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眾人渴望見證奇跡的誕生，盼望虛無縹緲的救贖。
盡管都明白不可能是那新世界的邀請函，卻不妨礙大家的激情燃燒。
眼下這種驚天大貨，正好能滿足那份熱切。
這是比樂子更高級的存在。
——名為希望。
“電子眼！誰有帶錄像功能的義體眼？”
“他好像有。”
“我來！”
越來越多的人涌入一樓大廳，連增援安保都難以維持住秩序。
甚至驚動了五樓的“大老板”。
那位豬頭人身的獸化種大人。
“有什么事情。”
踱步在下層樓梯時，他那張肥碩滴油的面龐上大嘴蠕動，吐露出一句話語。
這臃腫腫脹的體型，瞬間和樓下那些干瘦的廢墟拾荒者形成鮮明對比。
“老板，是大貨~幾年難見的那種，甚至連齒輪裂口都開闔到了最大尺度。”，長相姣好的小秘書依偎著輕語。
為了迎合豬頭人的口味，她的腳跟早已經過義體手術改良，成了機械造物，形同舊時代的遺物“高跟鞋”。
但對這種惡趣味，沒有人敢指點。
“大的要來了！”
人群中僅有瘋狂者如此叫囂道，絲毫不顧及樓梯上的豬頭人。
豬頭人BOSS低頭看了一眼這群人類，尤其是那名叫囂者一眼，嗤笑出聲：
“什么大的，我看你們人類還是夢沒有做醒。”
被這一聲呵斥擾亂，原本繁華的人群頓時噤聲下來。
那叫囂者也不敢再說話。
一時間，沙落可聞。
豬頭人環視一周，見娃娃機大廳內一眾拾荒客安靜下來，這才覺得滿意，摟著小秘走遠。
“給我備車，我要去都會談筆生意。”
“香煙和酒塞在后備箱，量要足。”
“要軟的華子。”
老板開口了，立馬有狗腿子上前伺候。
直到豬頭人乘坐的黑色高級轎車駛遠，才有依稀的人群喧鬧聲回歸。
“別管它，大的真的要來啦！”
“趕緊錄，錄男準備好了吧？”
“早就OK了，我都不敢合眼，就等著呢！”
這時候，門里門外早就站滿了拾荒客，所有人都在翹首等待。
風暴中心眼，老杰克曼早就開心壞了，一雙老手止不住往捕手操作臺上撫摸，卻不敢打擾機魂自由操控那對紅圓手柄。
“見證我！見證我！”
他只是坐在塑膠座椅上，重復著這句話。
一旁的眾人也不對此感到有什么奇怪，同樣熱切地盼望著。
“大的是什么，爺爺？”
一名小拾荒者對長輩如此詢問道。
“我不好說....或許，是新世界的蜜水。”
年老拾荒客眼中透露出向往。
在眾人的注視之中，天花板周圍的齒輪裂口持續轉動著。
盲箱產物即將被產出！
······
迷迷糊糊之中，林奇覺得自己好像恢復了觸覺。
然后是聽覺，嗅覺。
最后才是視覺。
他從維生艙的包裹膜之內破繭而出，借著初生時刻那朦朧得還未完全正常的視線之中，摸索著用手扒拉掉仿生胎膜。
他發覺維生艙好像被卡在了某個裝置的出口上。
“好吧，也沒事。”
他這樣想到。
隱約可見的視線下方，是一群包圍仰視著他的熱鬧人群，口中言語著熱烈的生詞。
林奇揉了揉太陽穴，這時候他的視覺依然模糊。
所以也就匆忙一跳，落在了底下那座大廳角落的地面上。
“靈魂格斗芯片已激活，言語模塊加載中···”
腦內傳來這樣的電子音，林奇也只是默認了，并不驚疑。
“我好像缺了很多記憶。”
“不過這枚芯片似乎是我本來就具備的功能。”
“嗡嗡”連續不斷的頭腦恍惚噪音中，又傳來一句新的提示，言語模塊的加載已經完畢了。
林奇只聽見周圍人聲鼎沸之中，最刺耳的兩個單詞，將其理解轉化。
“見證”和“舊日民”。
大概是這樣兩個意思。
“呼——”
林奇長吁一口氣，站起身來，聽覺卻依舊在被腦內“嗡嗡嗡”的雜音干擾。
見他這模樣，周圍的氣氛攀升至最高點，落入林奇耳中卻如蚊子叫般細微。
同樣的，人群們滑稽激動的動作，在他眼里也如慢動作回放一般遲緩。
“不管怎么說...”
“你好，新世界。”
他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