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晚裹挾著濕熱的風,霓虹在玻璃窗上暈染成斑斕的色塊。曲柚寧對著手機屏幕噘著嘴,第三次刷新沈少煥的消息界面。屏幕上“最近在準備競賽,改天再陪你“的回復刺得她眼眶發燙,粉色美甲在桌面上敲出煩躁的節奏。
凌晨的酒吧震耳欲聾,重金屬音樂震顫著每一寸空氣。曲柚寧蜷在吧臺角落,高腳杯里的龍舌蘭泛著琥珀色的光。當那個穿著銀灰色西裝的男人在她身邊落座時,水晶吊燈的光暈正斜斜落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
“一個人?“男人的聲線帶著威士忌般的醇厚,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叩擊吧臺。曲柚寧望著他腕間若隱若現的玫瑰金腕表,喉間突然發緊。
“現在不是了。“她將垂落的發絲別到耳后,無名指上的水鉆戒指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男人輕笑一聲,示意調酒師再加一杯,冰塊撞擊杯壁的脆響混著香水味,在曖昧的空氣里發酵。
三小時后,曲柚寧扶著墻想要起身,酒意突然翻涌上來。天旋地轉間,她跌入一個帶著雪松氣息的懷抱。最后的意識消散前,她聽見男人在耳邊呢喃:“我送你回家。“
晨光刺破窗簾縫隙時,總統套房的大床上,凌亂的床單如同糾纏的命運。男人慢條斯理地系著襯衫紐扣,目光掃過床上赤著身子沉睡的曲柚寧。手機鏡頭閃爍間,數十張照片被收入相冊,隨后他利落地為她套上昨晚的連衣裙,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當曲柚寧被扔在自家院墻外時,晨跑的鄰居只看到一個醉醺醺的年輕女孩蜷在陰影里。沈少煥接到電話時,手中的競賽題冊“啪嗒“掉在地上。他和沈梔芮發瘋般找遍整座城市的酒吧,問遍所有認識的人,得到的只有搖頭和嘆息。
“真的都找過了?“沈梔芮揪著沈少煥的袖口,指甲幾乎掐進他的皮膚。少年紅著眼眶點頭,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青石板路上交織成破碎的網。
直到他們在曲柚寧家院外看到那個蜷縮的身影。沈少煥沖過去時,發現她睫毛上還沾著未干的露水,白色連衣裙皺得不成樣子,脖頸處隱約有淡紅的指痕。
“別進她家,去我那里。“沈梔芮攔住要敲門的沈少煥。她注意到曲柚寧裸露的腳踝上有片可疑的淤青,像朵不祥的墨花。
當曲柚寧在沈梔芮家的床上悠悠轉醒時,陽光正斜斜照在她蒼白的臉上。她揉著太陽穴坐起身,發梢間還殘留著陌生的煙草味:“你們怎么都在?“
“昨晚去哪了?我們找了你一整夜!“沈梔芮幾乎是喊出來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曲柚寧歪著頭努力回憶,頭痛欲裂:“就去酒吧喝了點酒...后來好像有個帥哥...“她突然捂住胸口,那里傳來一陣刺痛,“我記不清了,只記得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沈少煥輕輕握住她的手,發現那只手異常冰涼:“是誰送你回來的?“
“不知道,醒來就在家門口了。“曲柚寧說著又躺回床上,“我渾身都疼,再睡會兒...“她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像只受傷的貓。
沈梔芮望著好友頸間若隱若現的紅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當她把事情告訴肖泊宇和秦序川時,秦序川立刻調出監控錄像,肖泊宇則默默開始調查市區所有酒吧的營業記錄。但夜色吞沒了所有證據,監控畫面里那個戴著棒球帽的男人,始終籠罩在陰影之中。
夜幕再次降臨時,曲柚寧的手機突然震動。一條匿名彩信躍入眼簾,畫面里她不著寸縷地沉睡,床頭擺著一張字條:“想要照片?明晚十點,翡翠碼頭。“冷汗瞬間浸透她的后背,窗外的蟬鳴突然變得刺耳,仿佛無數細小的針,密密麻麻扎進她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