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宋偉顯得很隨意：“你問問不就知道了？”
張小北捏緊拳頭，一字一句發出消息。
綿城隔著千里外的錦江城里，粉紅牡丹正錯季盛開。
人們都說今年春天來得很早，因此何洛洛家每年一度的賞花期也定的很早。
和張小北的三口小家相反，她們是一大家人。
足足囊括了祖孫三代，外加上開枝散葉的三位姑姑。
何洛洛正給她的奶奶佩戴上新摘的花朵。
老太太笑得很幸福。
也差身邊的幾位姑姑給何洛洛戴一朵花。
姑姑們都甜蜜地稱贊說婆孫二人像姐妹。
一大家子和和睦睦地笑開了。
接著有人問起何洛洛的感情。
何洛洛正局促間，不知怎樣回答。
忽然手機響起，是張小北的消息。
他今天很蠻不講理。
開口就是一句“電話”。
等等。
自己好像是沒給他。
但眼下沒有空。
幾位姑姑和母親已經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女人的直覺很準。
何洛洛深有體會。
她回復道：等會回去給你。
張小北：不行！
張小北：現在。
三姑姑問道：“洛洛？”
“沒呢沒呢，男人哪里有游戲好玩！”
“你這孩子。”
“行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們這幾個丫頭就別操心了。”
“媽！瞧你說的什么話？”
何洛洛一邊牽著老太太，一邊把電話號碼發給了張小北。
果然。
下一瞬張小北就撥了過來。
可現在。
所有人都看向何洛洛。
何洛洛瞬間按成靜音模式。
老太太笑起來：“洛洛，接吧，別耽誤事兒了。”
何洛洛點頭，跑到一邊去接了。
“喂？你干嘛？”
張小北的聲音有些著急：“最近有沒有在打單子？”
“沒有！”
“確定？”
“確定！”
“沒有幫龍哥打號？”
龍哥是二人的上線。
一般來說，是由龍哥給二人發布單子，二人確定接下后，龍哥把賬號密碼發過來，最后單子完成的時候，也是龍哥通過私人賬戶給二人轉賬。
何洛洛回憶了一下：“龍哥說他朋友晉級賽老打不上去，還差個一兩把什么的，讓我幫忙打一下。”
張小北一聽就知道壞了。
雖然沒有正面走代練皮包公司的賬，卻實實在在從龍哥這里走了的。
換句話說，龍哥是公司的人，很可能把這筆賬記在公司上。
人心難保。
“你收錢沒？”
“沒。但是龍哥送了我幾個皮膚，你知道，皮膚算禮物，不能退的。”
“嗯，我知道了。”
“出什么事了嗎？”
“沒有，問一問。”
張小北掛斷了電話。
他向宋偉點頭說道：“是真的。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保密。”
宋偉邁開步子向校外走去：“這下你可得幫我了，只要你幫我，我也可以幫你刪掉公司里的資料。”
張小北疑惑：“你有這么大能力？”
“呵。我爸是稅-務-局-局-長。”
“那是你爸。”
“笨，我可以狐假虎威嘛！只要我給公司說，再請宋叔幫我去查賬，順手就可以刪掉了。另外，缺的這筆稅我給補上就好。”
“你這么有錢？”
“我可以賺錢。”
宋偉看向張小北：“你也可以，你不是打上單的嗎？咱們倆加起來可以發大財。”
“我不打假賽，也不開盤口，那不符合競技的精神。”
“別把話說那么高大上，我買自己贏也算假賽？我偷了家里十萬，今晚地下比賽賠率1比7，我們7，對面1，你來打對面個措手不及。我負責梭一把，去掉本錢，我分你一半。”
張小北這下是徹底心動了。
談話間，二人來到校門口。
宋偉隨手招了輛出租車：“海天會所。”
司機皺了皺眉，問道：“小孩子去那干嘛？”
宋偉笑了：“我爸在那。”
奶黃色的出租車很快發動。
海天會所是綿城最負盛名的產業，集餐飲、娛樂、交友、品茗、休閑于一身，向來是有錢人的銷金窟，貧民的賣身所。外表像一所五星級旅館，內里的布局更像是私人的豪宅。
張小北猜到是這里。
但他沒想到這里這么奢華。
金碧輝煌的水晶吊燈、琳瑯滿目的酒柜、鋪張地擺滿海鮮的自助餐，以及自助餐廳玻璃外的露天泳池。
泳池里，無數柔美曲線。
用過飯、從電梯直達五層前，宋偉給進門那服務員一張小紙條和兩百塊小費，示意他替自己去下注。
張小北有些緊張。
他從來沒打過這么貴的游戲。
宋偉顯得輕車熟路：“別介，這些年我雖然沒下過水，但看得不少，打S5這些老板就開始玩這個，現在都S11了，沒任何人壞過規矩。”
“我不擔心這個。”
“哦？”
“蕭煙煙知道這件事嗎？”
宋偉不知何時點上了一支煙，面容倒映在電梯玻璃上，多出不少不符合年齡的滄桑：“她不知道。”
“你要錢來干什么？你家應該不缺。”
“我家不缺，但我缺。”
“你這話不符合邏輯。”
“邏輯？這世界上什么事講邏輯？人活得好好的，突然就是一場病，或者說兩個人之間明明沒有什么的，卻不停要爭吵，就為了那一點點自私的安心。”
“我不懂。”
“抽口煙你就懂了。”
宋偉笑著把煙遞過來，張小北抽了一口，很嗆。
看著他生疏的樣子，宋偉笑得很開心。
張小北嘟囔道：“這么嗆，不知道有什么好抽的。”
“是啊，這么難，不知道有什么好活的？”
宋偉吐口煙圈：“我羨慕你啊，張小北，你有這么好的天賦，可以打職業，可以和廠長雙排，而我頂多就是個代練，代練就到頭了。”
這下張小北不知道怎么接話了。
青訓營里他也是這樣羨慕何洛洛的。
宋偉走出電梯，帶他轉過轉角，是一處網咖狀的大廳，但大廳里只對著各擺了五臺電腦，電腦后面是黑白相間的真皮電競椅。
旁邊環繞一圈的則是包間，包間有小有大，里面并非是網咖里面的電腦，而是玻璃圓桌和沙發，還有占據半面墻的電視，面容姣好的女服務員正端著兩杯冒熱氣和醇香的咖啡，送到里面。
前臺中，咖啡機正輕輕作響。
宋偉并沒和周圍人談話。
他帶著張小北在前臺簽到，領了9、10兩個號碼，在對應的電腦前坐下。
很快，在張小北調整設置的時候，大廳里所有選手都到來了。
而身后的包間，也響起不斷的低語。
大廳上方傳來語音播報：歡迎各位來賓，今晚天字2號戰隊對戰天字3號戰隊的比賽馬上開始了，請您盡快完成下注。
參加比賽的選手們，請盡快和隊友制定相應戰術。
自家中路率先開口：“鉆1，代號天巡，游走型，擅長蘭博、鱷魚、卡特、佐伊。”
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