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迅陽卷著文件挨個腦袋敲:“貧!貧!就知道貧!主管不想干了?再貧給你們打回組長去!”
鄭齊昂首立正表態度:“堅決完成任務!”
李迅陽怒其不爭:“你們知道有多少個部門跟我要小櫟么?比你們有天分的人還比你們努力,你們還有臉吃得下東西?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看他們糟心,他不想多說,轉身就走:“行了行了,瞅著你倆腦袋疼,那會兒主管崗位真就是青黃不接,要不然怎么能讓你倆這混賬東西鉆了空子?走了,血壓高了。”
送走了頂頭上司,鄭齊喜滋滋的接著吃,高興的像是被夸獎了一樣。他不在乎人家說他當上主管是靠運氣,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么,反正能干一輩子主管他就心滿意足了。
李彥抱著咖啡趴在工位玻璃隔斷上:“總公司怎么開始培訓中層了?以前可都是高層去,沒咱們的份。”
鄭齊一邊啃骨頭,一邊搭茬:“培養接班人唄,看誰不順眼就升誰的職,跟咱倆應該沒什么關系。”
李彥若有所思:“嗯,咱們部,那就是姜姐和小櫟。”
姜云萍一抬頭:“我可不行,孩子扔不下,再說我的業績就是沒拖后腿,差小櫟幾百萬呢。”
言櫟倒是挺平靜:“可能上頭覺得業績減少了,集中開會整頓一下。看怎么安排唄,大家手頭都有單子要跟,誰去都麻煩。”
鄭齊點頭:“反正咱部門誰去誰不去,我們都沒什么想法,不過培訓可以明目張膽的公款旅游,還是挺期待的。”
姜姐百忙之中也得抽空懟他:“別期待了,培訓結束是要考核的,你就專心的得過且過,及時行樂就得了。考核過不了,經理得卸了你。”
鄭齊聳聳肩:“說的也是,不是有句老話么,with great power comes great responsibility,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就現在這樣挺好的,真的特別滿意了。”
言櫟單手支著腮幫子,用吸管撥弄奶茶里的珍珠豆,心不在焉的說:“憑欄望切聽風吟,把酒言歡醉紅塵,兩位仁兄真灑脫。”
李彥一樂:“我就喜歡小櫟這種說什么都像場面話的陋習,怪不得人家業績高,學不來學不來。”
言櫟拿著張濕巾,無意識的擦試著電腦,心里想著培訓不知道董事長會不會去,如果能一起去,好像也不錯。
不過參加人員是全部高層和部分中層,就算一起去培訓的話,肯定也不是一個課程。不知道要去幾天,而且還要分兩批,部里名額現在也還沒定,同行的可能性不大。不去也好,也能松一口氣,反正還沒譜的事呢,不想了……
姜姐一邊整理文件,一邊喊他:“小櫟,下班了,你又加班啊?”
言櫟本來沒有什么要做的,只是不想回家。
昨晚……唉!
“嗯……我晚點走,姜姐再見。”
李彥和鄭齊打了招呼之后推推搡搡的走了,言櫟呆坐了一會,摘了眼鏡抹了把臉,拿出手機,調出白書禮的聊天界面,猶豫半晌,發了個“加班”,想了想,又補充“不用等我”。
白書禮沒回復,言櫟猜想應該是在開車。把手機扔在一邊,翻了翻備忘錄,發現確實沒有什么需要加班的必要,又不想那么早回去。昨晚弄成那樣,實在不好意思面對董事長……
打開網頁,隨便找了個小游戲,守衛家園,用鐵鍬拍僵尸。
手機提示音響,白書禮簡單的回復了一個字:“嗯”。
言櫟撇嘴,嘖嘖嘖,真是無情,果然是在埋怨……
游戲加載完畢,言櫟搓搓手開始沖,這幾年他很少玩游戲。大學的時候,有一年沉迷網絡游戲,廢寢忘食的,獎學金都沒拿到,簡直是奇恥大辱,家門不幸。
言櫟知道自己自制力不是很好,就把游戲直接卸載了。那之后也不敢再玩,只是偶爾會玩一些網頁游戲或者休閑游戲放松一下,生怕再沉迷網絡游戲耽誤事。
今天這個小游戲很減壓,板磚,鐵鍬,彈弓什么的,piapiapia的就開始往上招呼,言櫟見到青綠色粗制濫造的僵尸們,就跟鄉親見到人民子弟兵一樣親切,雙眼放著光就撲上去了,鐵鍬拍的啪啪響,配合著僵尸低沉的嚎叫,通體舒暢。
十點了,保安過來巡視,提醒加班小狂人大門要落鎖,言櫟無奈關了電腦走出大廈。
涼風徐徐,滿月當空,農歷應該不是十五就是十六。他深吸一口氣,能聞到泥土里放線菌尸體的芬芳味道。
言櫟隨便找了個面館,要了個烏冬面果腹,無聊的一根一根的往里嘬。反正下班了沒回去,索性就再晚點吧。
開車到了樓下,抬頭看到客廳有幽幽的燈光,應該是落地燈。
董事長還沒睡,言櫟實在沒事可做了,一咬牙,死就死,還是上去吧。
躡手躡腳打開房門,客廳沒看到人,他松了口氣。
輕輕推開房門,床上隱約有個人影。
白書禮睡了,還貼心的給他留了燈。
有點暖,言櫟頓時為自己的小肚雞腸感覺有點愧疚。洗漱完,輕輕的躺到床上,沒有驚動他,心滿意足的睡覺覺。
第二天早上,白書禮被鬧鐘叫醒的時候,言櫟已經出門了。
早餐是餛飩,言櫟包的,堂堂正正的擺在餐桌上,配上一疊小咸菜,賣相,也就尚可吧。
白書禮摸了摸餛飩碗,還是熱的。
刷牙的時候給言櫟發了個信息:“怎么走那么早?”
過了一會,言櫟回復:“早上要見個客戶,去公司拿資料。”
白書禮漱漱口,行吧。
言櫟是有個客戶,不過是上午才見,不用去那么早。但是昨晚沒睡好,可能是睡眠姿勢壓到心臟了,做了一整夜的夢,早上起來的早,順勢就早點跑了。
姜姐放到言櫟桌上一包靈芝茶:“怎么弄的,這么憔悴呢?”
言櫟摸摸臉:“昨天晚上做夢,校正了一夜的數據,明明知道是做夢,就是醒不了,累死我了。”
姜姐笑呵呵的說:“干嘛給自己這么大壓力,你應該跟他倆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