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中的人臉色都沉了下來,鄭妄帶來的人也拔出武器,大由一言不和大打出手的架勢。
方逸看了一眼形式,苦笑一下,向鄭妄的小弟擺了擺手,來到尸體前面,看了一眼然后問段子朋:“不知你想要怎么樣,等著官府來嗎?這樣的天氣,覺的他們會來嗎?”
“我兄弟莫名其妙的死了,必須有個說法。”段子朋的另一位隊員說道。
“你想要什么說法,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狗咬狗,給咬死了。”鄭妄的小弟也說道。
廟里的人都站了起來,那少年博有些害怕的拉著老者的袖口,王嬸和另外一個青衣女子靠在石像旁。
雖然天亮了,可是廟里還是很昏暗,氣氛也無比壓抑。
方逸向段子朋抱拳說道:“不管你要做什么,最少先知道人是怎么死的吧?”
段子朋點頭稱是。
方逸低頭看向那尸體,跟薛貴說了一聲:“把火把拿來。”
死者的尸體冰涼,可渾身沒有外傷,臉部很是平靜,嘴角還帶著笑容,應(yīng)該是在睡夢中死亡的。
方逸淡淡問道:“你這位兄弟可有隱疾,或者其他疾病。”
“我小油兄弟身體壯著呢,身為八品武者哪有那么容易得病?你們有一大部分武者,你們覺得會得病嗎?”
方逸也認(rèn)為是這樣的,引靈入體的武者一般不會得病,受了傷只要不致命,都能慢慢的自我修復(fù)。
“那我說下我的看法吧,這位兄弟,渾身沒有明顯的外傷,胸口的舊傷也確實不會致命,你們看他臉色雖然鐵青,但是很是平靜,嘴角的笑容像是剛做了什么美夢。
根據(jù)他的僵硬程度還沒出現(xiàn)尸僵來看,死了最長不超過兩個時辰。這兩個時辰中間我在睡覺,你們可以作證。”
大家一聽,都明白了起來,這是要證明自己沒有做案時間啊。
薛貴第一個說道:“這兩個時辰我一直看著外面的馬車,偶爾看下少爺,在門口沒動。”
鄭妄也說道:“我在睡覺,睡的很死,發(fā)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正在這時那老者哈哈笑了一聲:“不用相互證明了,聽剛才這位小哥說的,跟一種死法很是貼近,我想我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
其他人都望了過來,段子朋大聲問道:“我兄弟怎么死的,誰殺的。”
“夢魅,這是南疆那邊巫修的手段,能讓夢魅潛進生人的夢境里耗干元神,引誘魂魄離體,殺死生人。”
“夢魅。”
“那是什么東西?”
“你是說我們這有巫修?”
“我可沒說我們這里有巫修,而且巫修控鬼,控蟲,可以遠距離操作的。老朽只是告訴各位這人的死法而已。”老者說完便坐了下來。
“既然已經(jīng)查清,那我們可以離開了吧。”鄭妄說道。
“不行,誰都不可離開。”段子朋叫道。
“那你想怎樣?”
“我不知道,但是兇手沒查清之前,誰也別離開。”
方逸看到段子朋眼角浮現(xiàn)的一抹懼色,嘴角也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什么。
然后問道:“這位姑娘應(yīng)該是你們的雇主吧?按理說不管是雇傭協(xié)會,還是鏢局,派出的都是四到六人,最多十人小隊,你們?yōu)槭裁粗挥腥齻€人?”
“我說呢?昨晚都覺的奇怪,原來是這樣,你想利用我們?想讓我們一起對付你那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還是想讓我們都給你陪葬?”鄭妄一下子就火了起來。
“我沒有,我……”
方逸臉色陰沉的問道:“那你說,你的隊員去了哪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不說,我們就走了,萍水相逢,誰也沒必要為你的事情送命。”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們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帶出來的五個兄弟都是莫名其妙的的死了,他們有的發(fā)瘋,有的自盡,還有就是這樣的睡死過去。”段子朋表情痛苦的蹲了下去,他的同伴也面露愧色。
本來他們進廟前就商量好了,這件事不要說出來,出了事就傍上別的隊伍,一直到祈縣就行,誰知道這個怪物這么大膽。
巫修,方逸是知道的,武者的一個分枝,可以利用靈力超控鬼物,控制蟲蟊,善練蠱,非常詭異。如果有這樣一個敵人,可以莫名其妙的殺死四名八品武者,怎么想,都不是自己能應(yīng)付的。
“鄭大哥,我們走吧。”方逸攙起王嬸說道。
“誰都不許走。”段子朋拔出長刀站在門口。
方逸很火,沒有理他,繼續(xù)往前走,嘴上說道:“鄭大哥,根據(jù)協(xié)議,如果在路上我遇到威脅,你該知道怎么辦吧。”
“方公子,放心,這種鳥人,還攔不住我們。”
“外公。”少年小聲的詢問著老者。
“我們也走。”
“這位方公子,既然你們?nèi)ゾ┏牵芊裢小!崩险弑f道。
說實話,對于這對不和諧的搭檔,他還是有好感的,除此之外,這個社會是文人治世的天下,這老者一看就不簡單,或許到京城對自己有用也說不定。
“鄭大哥,你看呢?”方逸不敢做主,問向鄭妄。
“唉,一起吧,還有兩天的路程。但是出現(xiàn)危險我們不一定保護你們,畢竟和方公子簽訂的協(xié)約里說的明白。”鄭妄說道。
“你們誰也不能走,要走也可以,把她帶上。”段子朋下了恨心,就算他們這一隊人死完,雇主沒事,也算完成了任務(wù),對鏢局也有了交代。
方逸看了一眼那青衣女子,然后對鄭妄說:“我們走。”
女子也看向方逸,她看的出來,方逸是這群人的領(lǐng)頭的,眼睛里微微流出眼淚,一副我見猶憐的表情。
段子朋看向幾個拔出武器的隊伍,無力的放下手中的鋼刀,臉色慘然,他們說的對,誰也沒有義務(wù)為不認(rèn)識的人賣命。
雨聲嘀嗒,寒意不時的透過縫隙侵入馬車?yán)铩?p> “你為什么不幫那個女人,這就是你的君子所為嗎?”黑臉少年微微皺眉問道,她覺的很不應(yīng)該,一個柔弱的姑娘這么可憐,都哭了,這家伙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
方逸不想解釋什么,繼續(xù)瞇著眼睛,補全自己失去的睡眠。
可他心里明白,不是誰都是他能救的,他還有很多事要做,與其說有怪物找上鏢局的人,倒不如說找上的是那女人,那女人肯定很不簡單。
黑臉少年看方逸不理她就問王嬸道:“剛才我聽他叫你王嬸,你為什么不勸他呢?昨晚你和那位姐姐不是聊的很開心嗎?”
王嬸也很為難,雖然也有惻隱之心,但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少爺陷入危險之中,這是她的底線,聊的開心就未必要讓自己的‘親人’去送死,這些年她經(jīng)歷了更多的無情,在她最黑暗時她遇見了小姐和小少爺,他們是好人,少爺?shù)臎Q定都是是對的。
“~小伊,別問了,那女人不會有事。”馬車外的老者笑著說道。
天空一個驚雷,擊在廟宇上的柳枝上,剛起的火光就被雨水澆滅,一股煙霧飄散在雨幕中消失不見。
廟宇中,段子朋看著外面的大雨,臉色深沉,嘴角微微顫抖著說道:“姑娘,他們不想惹事,你別怪他們,我們也走吧。”
“走,走哪去,我發(fā)現(xiàn)這里很好,以后在這里安家你可愿意?”悅耳的聲音格外戲謔。
段子朋扭過頭,頓時看見他的另外一個隊員身體已經(jīng)軟倒在地上,而那青衣女子手上,長長的指甲上正滴著鮮血,猩紅的血滴在水面上泛起一朵朵紅艷的花朵,而女子身后站著一個臉色慘白紅衣女子,和一位玉樹臨風(fēng)的絕美男子,這二人面無表情的看著段子朋。
這一刻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凄慘的哭了出來……。
兩天后,宏大巍峨的建筑群越來越近,城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等著進城。
“方公子,契約完成,還請公子交出副件,我們兄弟好回去交差。”鄭妄笑著說道。
“多謝各位一路相護,方逸感激不盡,你們這是回幽州還是……”方逸從懷里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了鄭妄。
鄭妄掏出信封里的紙張粗略的看了一眼,收在懷里,笑著說道:“不用,京城也有我們的據(jù)點,在這接個任務(wù)回幽州就行,京城都兩年沒來了,自然要好好的休息兩天,要是能見一面如香姑娘那才是一件美事,哈哈,告辭。”
“告辭。”方逸抱拳道。
看著鄭妄他們沒入人群才看向身后的老者二人。
“那我們也告辭吧。”
“那就分別吧,這一路上給你舔了不少麻煩,如有緣咱們再聚,老朽會住在紫淵書院,姓于,草字牧憂。要是想下棋可以找我。”
“好,若有閑暇我自會叨擾的。”
然后對著那少年抱拳道:“這位妹妹,咱們也別過吧。”
“哼,誰是你妹妹,登徒子。”
“多謝夸講。”
“外公,你看他。”
“姑娘難道不知登徒子的典故嗎?”
“哼,能有什么典故,不就是形容男子好色,下賤……嗎?”
于牧憂也看向方逸,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典故,書中只是形容。
方逸笑著說道:“古時有叫宋玉的美男子嫉妒自己東家便寫了一文詆毀東家,他的東家叫登徒子,那文便叫《登徒子好色賦》,結(jié)果被登徒子告向官府,這時人才明白,那登徒子萬千佳麗不喜,獨寵家中丑妻,并與那丑妻生了五個孩子。
知道他那妻子有多丑嗎?據(jù)說是豁嘴尖牙,背馱耳聾,還渾身長瘡,這樣的女人都能被寵,你說他是不是絕世好男人,估計其實最先登徒子是女子向男子表露心意的意思,后來被誤解了而已。”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于牧憂笑道。
“肯定是他瞎編的,無恥。”那少年臉雖看不到,粉頸上一片緋紅的跑開了。
“告辭。”
“回見。”
方逸苦笑一聲,走上馬車,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臉色陰沉了下來。
國丈,葉廊,我來了。
而在人群中跟著于牧憂的少年,握著小小的拳頭,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小聲嘀咕道:“方逸,是吧,等著,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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