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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神綠歌

第四十三章 鷓鴣國·生之途·初見

土地神綠歌 女神星人 4016 2021-06-12 17:37:37

  “別怕,是我。”

  一雙手把麻袋扛下去,解開繩子。

  千算萬算,沒算到是一個人。

  “……吳羊經?”

  咯嘣一個腦瓜子,“叫我什么?叫大哥!”他不悅的說。

  我只顧驚喜,完全沒想到他在這兒。

  “這里有老虎!還一下來了兩只!一東一西方向,我們快跑!”

  火勢沒有擴散到院外,可也危險至極。

  哪知吳羊經竟在這種極不恰當的時候得意自豪的嗤笑了一聲。

  “什么老虎?騙你們的。”

  騙?那虎嘯聲,騙?咋騙?

  我嘶聲思考,這怎么可能嘛!明明就是。

  吳羊經哈了一聲,雙手環起,“活該被嚇!我不是和你說過嗎?行走江湖必得絕技傍身,我有兩個絕技,其一就是——”

  “口技!”

  我想起來了,他是提過一兩句,我當時沒放在心上,他就沒說第二遍。

  “那先前外面那些人……”

  “也是我。”

  “啊?你怎么做到的?”

  吳羊經繼續得意笑,那是一種完全有資格且不惹人不愉的一種該有的得意。“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說起來那群人真叫人想不通,我在外頭喊的嗓子都累了,也不出來看一眼。”

  我消化了一會兒方說,“吳大哥,他們是九農國人,根本聽不懂你在喊什么。”

  “哈?”他怕是完全料想不到是這個理由。

  有他在我就放心多了。

  ……

  我們已跑到一個山洞里,升起了一堆火。

  我望著風塵仆仆的吳羊經,心里說不感動是假的,“吳大哥……”

  “你可以閉嘴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不過我倒要先問問你,為什么回銅雀鎮不和我說一聲?我之前告訴你了吧?咱們一起云游四方。”

  我驚訝。

  “你不是找到家人,又認祖歸宗了嗎?我還以為……”

  “你以為?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懂什么。”他翻烤了一下野雞肉,這個時節野雞難找,魚最好找,可他知道我自從經歷小黑那次,就不再吃魚了,便逮了一只野雞。吳羊經有經驗,沒費多大功夫就捉了一只挺大的野雞。燒了熱水,拔毛去內臟,在河邊洗凈,穿棍上火。雖沒有佐料,但也烤的皮上冒油,噴香誘人。

  他一邊翻烤一邊語氣復雜的說,“我不能說回到家我不高興,畢竟在外飄蕩這許多年,我很想過有根的安穩日子。可是我早已習慣了江湖,每一個明天都不能預料下一刻會發生什么,這股緊迫又自由的日子我過慣了。在家呆一兩個月還好,待長了就仿佛在腐爛,索然無味。我還是適合眼下的生活,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性的公子哥兒了。”他說到這先笑笑,“也許我一直都是我,從小我就是最不聽話的那個孩子。”他的笑好似帶有家的溫暖。

  雞快熟了,今天的氣氛不合時宜的融洽萬分。有一種災難片里難兄難弟相互依偎的溫暖。

  我以為二牛睡了,他卻突然說,“大叔,我想要學你的絕技。”

  “哦?你要學我的口技?”

  “嗯!二牛想學!”

  “理由。”

  “我想學了能像你一樣厲害!不用刀啊槍啊就能把壞人嚇跑。我要保護我娘,不讓她再被壞人抓住!”

  呀,我驚訝的拍拍二牛的頭,這孩子怎么那么貼心,我正要說點什么,吳羊經搶先一步說,“想學可以,先問問你娘同不同意,我這可是師出有名的,你必須拜我為師,我才肯教。”

  二牛眼睛亮晶晶的看我。

  我哪里舍得拒絕,何況他這一番貼心話已經讓我很是心軟了。我雖不指望一個孩子真的保護我,可人總是喜歡聽窩心話的。

  “我當然同意。”且不說其他,這門絕技真讓我開了眼,俗話說技多不壓身,學了就算不用也不會有壞處。

  二牛一樂,小大人一樣的撲騰就跪下了。

  聲音卻是朗朗,充滿活力與認真,“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二牛一拜!”

  哈。

  “哈!”吳羊經也被逗笑,蜈蚣看起來也和藹許多,“這里沒酒,你這小娃娃就以茶代酒敬我一杯吧,當是拜師禮。”

  “是!師傅!”

  二牛太上道,向我討要竹筒。我也大方的接下來給他用。

  換做以前,我是絕計不會與人用一個容具喝水的。可來了一趟鷓鴣后,許多挑剔禁忌都被現實改變了。

  兩只雞腿給了二牛,剩余的我和吳羊經分吃,人人吃的滿嘴是油。用藥草擦的嘴,手里沾染上一股奇特的香味兒。

  吳羊經用隨身攜帶的大刀剔牙。

  我托腮坐在火堆旁,望著壁上刻滿的文字,想小言了。它雖然沒有肉身,可對我來說它是個很特別的存在,一路下來若是沒有它,我早就死了好幾回了。這幾日怎么叫它它都沒再出現過。我明白是和我體力衰微有關,已經無力召喚它了,包括對小人兒也是。

  洞口傳來突兀的腳步聲,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吳羊經立刻放下大刀起身,警惕的看向洞口,一個黑色的影子正在緩步走來,手里拿張紙。

  “是你?”我意外極了。

  “是你?”黑子也意外。

  “你……回來了?”他停下腳步,視線從那張紙上完全移開,吃驚的看著我。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說起。

  黑子卻已皺起了眉頭。

  我發現,他改變巨大。

  不單是穿著打扮,他整個人的氣質也仿佛經過一番洗涮。這種變化說不上好,也說不得壞。

  他戴著幞頭,穿一襲好料白衣,腰帶上也多了一個玉環作飾,看起來不是價值連城的上好羊脂玉,卻也屬于昂貴的一種。黑色“y”型衣襟里還穿一層雪白色里衣。顏色潔凈,一如他平日的習慣作風。都說人靠衣裝,他這身打扮絲毫看不出他是銅雀鎮那個時常上山砍柴火幫人寫信的窮酸少年。氣質如華似谷中幽蘭,可也有世俗的味道。他眉眼深邃,沒了平日里的如水溫暖,但也不會給人冷傲距離感。說不清楚。

  我的聲音沾染上夜里的寒氣與僵硬。

  “你怎么在這兒?”

  “你怎么在這兒?”

  我們又異口同聲的問。

  黑子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才伸手把那張紙拿出來,“有幾個字我忘記了,來洞里查找。”

  “……唔。”

  我扭頭,手里不自覺的拔了一棵藥草揪成了段兒,我不知為何心里有點恐慌,這恐慌不是害怕而是來自黑子身上的陌生。

  洞口有風,火堆燒的啪啦響,空氣里一股客氣疏離的氣氛隨火的熱度蔓延。

  黑子攏袖看著我說,“你不該回來,這里要打仗了。”

  他語氣淡淡。

  就像他上次給我寫的信一樣。

  我是覺得有點突兀,但細思之下,莫不是……小滿女士的事,暴露了?

  “聽說你家最近發生了一些事……”

  黑子斂眸,向旁走了一步,就著火光開始找字。邊平靜的回答,“已經過去了。”

  我抿了抿嘴唇,不再說話。

  他冷淡的讓人有點窩火。

  吳羊經也難得沉默,玩味的目光在我和黑子身上打量。二牛也小心翼翼的喘氣,一個個都是怎么了?

  我回到自己事先鋪好的一塊地上背身躺下,閉眼,二牛也過來。

  不一會兒,我聽到腳步聲。

  兩重。

  也許是山洞的回響。

  不等我細究,黑子的說話聲傳來,“你得離開。”

  我扭頭,“我知道。只不過鎮門把守森嚴,他們不放我們走,我也沒辦法。等過一段——”

  “我可以幫你。”他打斷我,“我和馬將軍說,他會讓人放行,你明天就走吧,越早越好。”

  我干脆坐起來,微微歪頭食指搭在鼻尖上停頓片刻又放下用手撐住地面起身,重新坐在火堆旁烤手,盯著火紅色焰火,“我想什么時候走,就什么時候走,我現在還不想走。”

  “為何?”

  “不為什么。”

  他靜立一會兒,負手背過身朝洞口走去,經過我身邊時停下一瞬,“我繼母和袁有才的事,你早就知道對嗎?”這句話把我的淡定戳破,像一根針扎破氣球,氣球迅速癟下。

  我心虛的別開頭,手抓著二牛的熊貓眼無意識撓他的頭。

  “這個……你怎么知道的?”

  黑子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又問,“你還幫他們隱瞞,甚至包庇。對嗎?”

  他質問的語氣冷漠而陌生。

  我蹭地站起來,拿著一根樹枝直指向他,“你——”我復又改口,垂手說,“沒錯,我是這樣做過。不過我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們倆早就暗度陳倉了。你弟弟小寶——”

  “住口!”

  他喝了一聲。

  我瞪大眼睛,他吼我?

  如此凜若冰霜,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少年嗎?

  “哈!”吳羊經提著自己的衣角擦刀,瞥過來一眼,似笑非笑,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架子。

  我瞇眼瞪了他一會兒,他裝看不見。我頗郁悶的吹了吹自己的劉海兒,旋身再次坐下,“行,既然你讓我閉嘴,那在此之前我再說最后一句話。我承認你繼母的事兒我有錯,我道歉。現在的我們貌似已經不是一路人了,日后還是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吧。至于我走不走,何時走,就不勞你費心了,二牛?”

  “娘……”

  “過來睡。”

  “哦。”

  黑子倏地轉過身。“不行!你必須走!”

  我氣笑,“走?我又能走到哪兒去?逃出鷓鴣嗎?怎么逃?插翅飛走嗎?”我可以確定,短時間內我不可能離開鷓鴣,戰事隨時會爆發。

  黑子五官緊緊繃著,不為所動,“那也總比這兒安全,你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他怎么變得那么霸道?我啟唇就要反擊,洞外來人了。

  “先生!馬將軍找您有事相商,還請先生速速與我回營!”

  黑子收回視線,“我知道了。”他又轉過來對我說,“明日你定要離開,我會派人送你們走的。”黑子看向吳羊經,嚴肅的審視一眼方問,“這位壯士是——”

  “在下吳羊經,是八字的大哥。”吳羊經吊兒郎當的拱拱手說。

  我沒反駁。

  “我說丫頭,你拋棄謝元春那小子非要來找的人,就是這個小子?”

  他目光肆無忌憚故意看黑子的腿,“也不怎么樣嘛!不就是個小白臉兒?還是個小瘸子。”

  “吳大哥!莫要胡說!”我忙制止。眼看著黑子臉色瞬間蒼白,我不知道下一句他還會冒出什么話來。萬一黑子發怒他就完蛋了,洞外都是他帶來的人呢。

  “那你喜歡的人到底是哪個?是這小子嗎?”

  “怎么可能!”我即刻否認,吳羊經真是越扯越沒邊了。

  “哈!既然你不喜歡他,那喜歡的人定是謝元春那小子了。”

  他一口一個小子。

  我扶額,無話可說。

  黑子最后面無表情的走了。

  走前說,“夫子那座宅子你們可以去住,他留給了我,我沒住過,一直閑置著。山洞陰冷,你們可去那里過夜。次日一早,會有人帶你們出鎮門。”他走了幾步又停,躊躇幾次,喚我名字,“八字,你我朋友一場,能知道你的真名嗎?”

  他背對著我問道。

  我沉吟一下,“日后也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八字是也。”

  我似乎聽到他低笑了一聲,浮現在我腦海里的卻依舊是昔日那個溫潤少年。一直到他的背影遠去,我的思緒還沉浸在那個初雪夜里,我們帶著二牛在一對老夫妻的攤子上喝鴨蛋豆豉湯的回憶中。

  “喂,丫頭,在想什么?”

  “雪。”

  “雪在外面呢。”

  “又下雪了?”我回神。

  “是啊。”吳羊經無語的說,“你那朋友來時靴子上沾了雪,不過——”他奇怪的笑著,繼續道:“他留下了一把傘。”

  “你那個朋友說有地方住,你不去嗎?”吳羊經也躺下,問道。

  “不去。睡哪兒都一樣,洞里點著火呢,也不冷,你想去?”

  “我?我才不想。睡哪兒都一樣,點著火呢,也不冷。我什么地方都能睡,我才不講究,外面還下著雪,何必折騰。”

  我鼻音嗯了一聲,二牛已打起了鼾。不過須臾,我也沉沉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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