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跟著桑林出了酒吧,迎面一陣寒風吹來,高林抬手壓住了牛仔帽,防止它被風吹跑。兩人到達渠州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現在已經入了夜,房子里都點起了燈火,幾個來往的路人繞過桑林和高林走近他們身后的酒吧。
桑林走在前方帶路,高林跟在他身后,兩人走到主干路上。
那棟房子位于城市的主干道旁,對于黑幫來說這并不是一個很好的居所。
“我覺得你的房子應該在郊外。”高林向桑林吐槽道。
“事實上它在主干道上。”桑林聳了聳肩。
“這棟房子現在歸誰都不奇怪。”高林說。
桑林明白高林的意思,一棟在主干道卻沒人居住的房子,哪怕枯木不據為己有也會有人想方設法將這棟房子搞到自己手中。
桑林靠近房子,透過窗戶觀察房子里面的情況,大廳中幾個人在圍坐在一旁不知道在討論著什么,其中一個人站著抽煙,梳著大背頭,嘴角有一道疤痕,眼神陰翳,桑林一下子就認出這個人,他曾經叫做墓庫,現在改名為枯木,是這伙人的頭。
在桑林的記憶里,這個男人還是男孩,他總是裝出一副害羞的模樣,憑借這樣的偽裝讓別人放下戒心,情報便手到擒來。當年就是一個偽君子了。
有人走近了房間,和枯木交代了幾句,枯木丟掉了手中的香煙,大聲地說了什么,桑林可以看到他臉上的憤怒,出什么事了。枯木對幾個人吩咐了什么,從腰間抽出手槍,檢查了彈夾,其中幾個坐著的男人站起來,跟著枯木走出了房子,而有兩個人留在了大廳中。
桑林縮回了身子,防止被走出房子的枯木等人看到。
“出事了。”桑林對高林說道。
“路途?”高林問。
“不清楚。”桑林再一次檢查了自己的手槍。
枯木已經帶著五個人離開了,桑林從藏身處鉆出來,走到房子的大門口,敲響了門,高林跟在他的身旁。
有一個男人靠近了大門,他推開了房門處的一個小門。
“什么事?”男人問。
“我有了這處房子的地契,但是不知道這里為什么有人住著。”桑林說著從懷中取出了某張地契,上面標注著的正是渠州的這棟房子。
“哈?你從哪拿到的?”男人點燃了一支煙。
“從一個人那里買來的。”桑林說,“花了我不少錢。”
“遞給我看看。”門內的男人說。
“我可不能隨便把它給你。”桑林說道,他將房契上的地址移到那扇小門前,“你只能這樣看。”
那個男人匆匆掃了一眼,突然將手伸出來想要搶奪房契,但是桑林早防備,他一把扣住了男人的手腕,將他的小臂外翻。
“把門打開。”桑林從容不迫地將房契收回懷中。
“你知道這是誰的房子嗎?”男人威脅道。
“把門打開,不然我扭斷你的手。”桑林從腰間抽出手槍,同時他手上用力將男人的手腕外翻。
“別別別,我開門了。”
門內傳來開鎖鏈的聲音,門被打開了。
桑林手上猛地用力,扭斷了男人的手,閃入門內,而高林緊隨其后。
門內的男人感受到手上的力量和巨大疼痛,哀嚎著想要破口大罵,但是馬上強忍著疼痛閉上了嘴,因為桑林的手槍對準了他。
桑林伸手抓住男人的衣領,將自己的手槍槍口貼到男人的脖子上。
“房子里還有幾個人?”桑林問道。
但是男人嘴角帶著下巴抽動著,緊緊咬著牙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桑林拇指扣動擊錘。
“痛...痛...”男人終于開口,事實上他正在忍受著手上的疼痛,一張口便喊出了聲,“還有三個人...還有三個人。”
男人的哀嚎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廳方向傳來了腳步聲。
桑林將手槍對準路口,燈光照射下,來人的影子被拉長。
桑林估計錯了距離,提前開了槍。
“你是頭豬吧!”高林罵道,他抽出了手槍。
來人躲在墻后,呼嘯而出的子彈嚇到了他們,他們再也不敢露頭。
“是誰?!”他們躲在墻后面喊話。
桑林不敢冒險沖過去,他不知道敵人的方位,沖上去無疑是自尋死路。
“我看住正面,你從窗戶進去!”桑林和高林說了他的計劃。
“我不聽豬的計劃。”高林走到扭斷手的男人身邊。
“出什么事情了,枯木去哪了?”高林問道。
“倉庫出事了,前幾天來的那個叫路途的,襲擊了我們的倉庫,老大帶人過去了。”男人嗚咽著回答。
“倉庫在哪?”高林接著問。
“城西,城西的倉庫。”
“他媽的!”桑林一拳打在大門上,他要交易的貨物就放在城西的倉庫里。
“把這家伙解決了。”高林吩咐桑林動手。
“別別...別殺我...”
桑林開了槍,槍聲在大堂中回蕩,男人的身體倒下去了。
“崖子!”墻后的男人喊同伴的名字,沒人回應他們。
高林出門,桑林緊隨其后。
在桑林出門的一瞬間,高林將他拉到房子一側,壓低了身子。
“這次別打空槍了!”高林叮囑道。
桑林明白了高林的意思。
聽到高林兩人離開的動靜,墻后的三人出來查看情況,他們走出房子,想對兩人進行追擊或者前往倉庫向枯木匯報情況。在這個時候桑林從藏身處站起身,槍口對準三人,連開五槍,全部命中,三人倒在血泊中。
桑林卸下彈夾裝彈。
“開三槍就夠了,你這個蠢貨。”高林站起了身,“我們走!”
城西倉庫中,路途靠在西林馬上和枯木對峙著,路途沒有清理過自己,還是過渡區的那一身衣服,內衫和風衣外套上到沾著血漬。他帶著棕色的牛仔帽,帽子下是油得發亮的亂糟糟的頭發。
“路途哥,說真的,我們完全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沒必要拿個炸藥在那邊,我們還沒有到這個魚死網破的地步吧。”枯木看著靠在馬車上的路途說道,“我們好歹有十幾年的交情了,我都喊你路途哥了。”
“你以前跟在我屁股后面的時候不是一口一個路途哥嗎?”路途嘴角含笑看著枯木。
“畢竟有些時候我需要維護一下自己的尊嚴嘛?”枯木陪著笑,“能告訴我炸彈在哪嗎,如果倉庫出事,我們這一幫子人都沒好日子過了。”
“原本我是打算做掉你,從你身上搞些錢。”路途把玩著手中的引線,“但是我也知道這個鬼地方沒有那么的現金。”
“路途哥,渠州總歸還是個小地方,你能理解是最好了。”枯木想要走上前。
“站著別動。”路途打起了火機,將火焰靠近手中的引線。
“我不動,千萬不要沖動。”枯木攤開雙手,站住了身。
“雖然沒多少現金,但是有一點是一點。”路途說道,他將火機握在了另一手上,和引線貼在一起。
“我其實在你倉庫中發現了一點好東西。”路途從身后的馬車中取出一個瓶子在手中搖晃,“我需要你和我在這里一起等一個老朋友。”
“哪個老朋友?”枯木不知道那車貨物是具體哪個人的,但是對他來說存放貨物的都是上帝,他靠著這個倉庫牟取利潤。
“等他來了就知道了。”路途說著謎語,閑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