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站在原地來回踱步,很不耐煩。他的一個手下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枯木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炸彈找到沒有?”枯木問。
“還沒有。”手下怯生生地回答。
“那還不快去找,滾進來干嘛!”枯木忍著怒火強壓住自己的聲音,一巴掌拍在手下的頭上。
“老大,房子那里出事了。”手下低著頭說話。
“什么?!”枯木大驚,竟然有人敢在渠州襲擊“地下渠”的地盤,“是誰干的知道嗎?”
“我們在那邊的人都死了。”手下說道。
“那還快去查!”枯木又是一巴掌拍在手下的頭上,“一群不中用的東西!”
“老大,線人說有人在往倉庫來,估計就是動手的人。”手下的頭都要低到地面上了。
“那就是你的人?”枯木沖路途喊道,“動手闖進我的房子,殺我的人?”
“和我有沒有那么親密的關系還不好說呢。”路途笑吟吟地看著氣急敗壞的枯木。
“給我出去盯著情況!”枯木只能將怒火抒發給自己的手下,他又是一巴掌拍打在手下的頭上。
那個手下連連點頭,退了出去。
“你真是變了好多啊,墓庫。”路途看著枯木說道。
“大家都在改變不是嗎?另外,別喊我那個名字!”枯木指著路途威脅道。
“老大!”剛剛跑出去的手下又馬上跑回來了。
枯木聽到動靜,不滿地回過頭,“又怎么了?!”
“有人來了。”
枯木收回想要打向手下的巴掌,來回扭轉身子觀察站在四周的手下,他的人目光兇狠,看上去都不是好惹的家伙,枯木拍了拍手,看向路途,“很好,讓我們去看看我們的新朋友吧。”
“我就在這里等。”路途向路途展示了手中的引線,“我得和她待在一起。”
“那就把人請上來!”枯木怒視著路途,向手下下令。他的怒火已經要升到頂點了,接二連三的事情讓他迫切地想揍幾個人出氣。
“不用請了,墓庫。”桑林和高林并肩走入了倉庫,“我們自己走上來了。”
“我說過別喊我那個名字!”枯木不滿地轉過頭去,站在面前的男人卻讓他在瞬間就忘了怒火。盡管已經有十多年沒見了,但是當再次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枯木還是瞬間認出他。那雙看向他的眼睛還是如同十幾年前一模一樣。
“桑林老大。”枯木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你真是一點沒變啊。”桑林看著枯木嘲笑道。
“我變了,桑林。”枯木回過神來,他重新變回了“地下渠”老大的樣子并且改變了對桑林的稱呼,他指了指腳下的土地,“我現在是這座城市的老大了!”
“帶著這幫家伙?”桑林環顧周圍站著的人。
“這是我的手下。”枯木一字一頓地說道,“他們都是用槍的好手。”
“那你呢。墓庫,我記得你曾經槍都拿不穩。”桑林看著枯木說道。
“我現在殺人不眨眼,和你以前一樣,我很殘忍,而且我叫枯木,桑林,你得學會尊重我。”枯木前后扭動著脖子。
“好吧,枯木,我知道怎么尊重別人,而且我殺人會眨眼睛,你可不像我。”桑林聳了聳肩膀。
“沒錯,桑林,我是枯木,我比你更適合當這座城市的老大,所有人都尊重我。”枯木連連點頭,桑林將他稱為“枯木”,這讓他很滿意。
“而且你很殘忍!”桑林指了指枯木。
“對!我很殘忍。老大都很殘忍。”枯木做出了一個鬼臉。
“但是再殘忍的家伙也不應該隨便侵占別人的房子。”桑林說道。
“那現在是我的房子了,桑林。”枯木從懷中取出了一張地契,“你離開了那么久,所有的東西都重新開始,而你已經和渠州沒有太多的瓜葛了。”
“其實我還是和渠州有些小小的瓜葛的。”桑林微笑著說,他雙手合掌再次環顧四周。
“我記得我曾經在渠州混日子的時候,有一個手下,他和他的哥哥同時為我做事,兩人負責情報工作,這個哥哥是一個很好的人,但是不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因為在渠州這個鬼地方情報工作沒有那么重要,那些商人會去錦州,會去溧水,但是他們不會來渠州,但是身為一個小黑幫的老大,我還是需要一個情報部門,沒有情報部門的黑幫可不是一個好黑幫,你覺得呢,枯木老大?”桑林對著枯木說道。
“你想說什么?”枯木撅起嘴巴,看向桑林的目光陰沉。
“你看到你有情報部門,在我們來之前你的手下向你通報‘老大,他們來了’。”桑林扭動著肩膀,做著滑稽的動作,“你有一個好的組織,但是我不是來評價你的組織的。
“因為做情報工作的是兩兄弟,所以我把工作的重任交到了哥哥手上,畢竟大家都知道長兄如父,哥哥應該是一個家庭的頂梁柱,而哥哥也沒有辜負我的期望,事情做的很好,他拿到手的錢也越來越多,地位也慢慢提高了。按理來說親兄弟倆攜手,未來自然是無可估量,但是弟弟看不慣哥哥站在他的頭上,于是就計劃了一個陰謀,誣陷哥哥勾結敵人,想要謀害我,當時這個情報部門并不是我組織的核心,而且兩人又是親兄弟,所以我問弟弟‘你確定嗎?’弟弟說‘我確定,桑林老大。’那我說‘我給你兩個人,你去解決這件事。’然后弟弟就去了,弟弟親手殺了哥哥,那應該是弟弟殺死的第一個人。”桑林手指點著腦袋,好像拼命從腦子將那些過往的事情全部取出來,“弟弟叫什么來著?”
“叫墓庫,桑林老大!”路途應和道。
“對,叫墓庫。”桑林對路途點了點頭。
“是你輕信讒言將那個哥哥害死了。”枯木從腰間抽出手槍,槍口指著桑林。
“沒錯,是我害死了哥哥,所以我來給哥哥道歉了。”桑林攤開雙手。高林慢慢拉開和桑林的距離,靠到大門口。
“以死謝罪?!”枯木問道。
“以死謝罪。”桑林淡淡地說。
周圍站著的那些枯木的手下都抽出槍來了。
“你會開槍嗎?”桑林問道。
“我會開槍!”枯木將槍口對準桑林的眉心,他的眼神向后瞥去,掃了一眼站在馬車前的路途。
“那就開槍吧。”桑林說道,桑林垂下雙手。
但是枯木還在猶豫,他的食指好像被鎖在了扳機之前,作為“地下渠”的老大在面對自己過去的老大的時候竟然沒有勇氣開槍。
然后槍聲響了,開槍的是桑林,他從懷中快速抽出了手槍,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一槍打中了枯木的額頭,枯木瞪著眼睛,倒在地上。
“別開槍!”桑林舉著槍,槍口一一掃過枯木的手下,“你們的老大已經死了,你們沒有必要再為他送命。”
“這里的恩怨已經結束了。”桑林收起了手槍,“回家去吧。”
枯木的手下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回家去吧,去找你們的家人。”桑林又重復說道,“這里的恩怨已經結束了,我們馬上就會離開,渠州還是你們的地盤。”
終于有人收回了手槍,轉身離開了,當第一個人離開之后,所有人都開始離開,直到最后倉庫中只剩下了桑林和高林,還有路途。
“我沒想到你還活著,桑林老大。”路途看著那些人都離開了后開口,他拍了拍身后的馬車,“我發現了這個。”
“和我說說發生了什么吧,路途。”桑林沉聲說道。

磐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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